第七章:物有不平则鸣
隔日一早，张启善踏入瀚海学院大门的那一刻，才知道今天同样是新生入学的日子。
众学生神情兴奋，兴致昂扬。
昨日的百名应试者，通过的有八十名。大多数都是练气一阶的修为，小部分家境卓越的，让自家孩子达到了练气二阶或者三阶，希望起步比别人来的高些，将来的成就也能比别人高。
张启善走在入院的校道上，随着学生这一股子人流而入。周围学生指指点点，评头论足。但大多数人，还是被校道两边的光像壁画吸引着目光。
“前面那个就是应试的牛人啊。腿被刘家那个纨绔胖子整残废了，还能走完整条十公里的应试路。”
“是啊，听说最后昏迷倒地了，完全是凭着一股子毅力在坚持。”
“听说他就是个乞丐，也不知道哪里来机遇，竟然可以练气。”
“我还奇怪一个乞丐怎么得罪刘胖子呢。”
“哈哈哈，不用奇怪了，刘胖子来找事了。看。”
前方，对一切不闻不问的张启善昂首走路，却蓦然间脸色一凝，双目有冷光闪烁。
“哈哈哈，兄弟，哥哥我寻你许久啊。”
应试时给了张启善一刀的胖子出现在张启善前头。一脸笑呵呵，神情惊喜欣慰。
“昨天见你被王家兄妹带走治疗后，为兄是食不下咽，睡不能寐啊。一直在担心兄弟你的安慰，今日能见到兄弟，为兄心里那块大石头可终于放下了。”
张启善眉头皱起，一脸嫌恶看着笑容满脸滔滔不绝的胖子。
胖子见张启善不言不语，也不着恼，呵呵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张钱卡，道：“兄弟，这是一张三百万钱卡，为兄特意为你准备的。为兄昨日确实莽撞了，把兄弟你撞伤。但这也不能怪为兄啊，要怪就得怪我那个家。没事把我养的这么肥胖壮硕干嘛啊。像兄弟你这么苗条的才好嘛。可惜啊，我刘家在瀚海市就是家大业大，家里都是钱多的没地方花的主。所以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老往我这里塞。兄弟要不以后跟哥哥混得了，哥哥罩着你，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胖子一脸唏嘘埋怨的神色。
张启善面无表情，不言不语。萝卜加大棒，一边是化干戈为玉帛的甜头，一边是家世恐吓。威逼利诱啊。瀚海市刘家，名声这么大，张启善又怎么可能不认识。看来恩怨得从上次跟程英过来修理铺的那名刘少算起了。果真纨绔，小肚鸡肠。
他心思百转，看着笑容满面，眼神已微微眯起的胖子。
“刘鸿闲是你什么人？”
胖子双目眯成一条缝，紧紧盯着张启善。半响，笑着道：“没想到兄弟不止狠，脑袋瓜子也这么好使。”
“说真的，胖子我纨绔，但我也不愿意去招惹老虎野兽。我几斤几两我清楚。昨天见兄弟的表现，就知道兄弟不好惹，敢对自己狠的，从来都能十倍百倍对别人狠。”
“没错，刘鸿闲是我堂哥，金丹期法师，他就在瀚海学院里。原本听他的话过来耍耍你的，你不好惹，我自然过来求和了。你们的恩怨我不想掺和了，就不知道兄弟给不给我这个面子？”胖子笑眯眯道。
张启善微微一笑，眼神依旧冷淡，道：“刘少，昨天插我的刀应该还在吧？你手上那三百万金币，我想用来看看你表演，努，就左脚，小腿，来一刀呗。”
“刘少的出场费，三百万不知道够不够呢？”
胖子脸色一冷，阴沉道：“兄弟这是打算敬酒不喝喝罚酒吗？我给你面子，但不代表你就真的能蹬鼻子上脸。”
张启善莞尔一笑，眼神讥讽，道：“刘少，你知道饿狼吗？”
胖子微微一愣，不明所以，疑惑看向张启善。
“饿狼本质上是狼，其次，他很饿。所以，他在跟其他狼争食时，比其他狼要更凶残，更贪婪。”
“狼对于仇恨，你见过妥协的吗？”
胖子脸色冷了下来。说到这份上了，他自然清楚张启善想说什么。脸色阴沉如水。
“我出自废书山，你们最看不起的废书山书虫。在哪里，他们叫我饿狼。”
张启善拍了拍胖子的肩膀，两人擦肩而过。
瀚海学院的校道是一条笔直向前的通道，两边皆刻画着战斗的景观，用光像演练。众人行走期间，就像是临场观看人族英雄们的不屈身姿一般，傲战天地，与天斗，与地斗，与百族斗。
这一场洗礼，是震撼的。莫名，也降低了众人对张启善与胖子间仇怨纠葛的关注。
众人前行，不远的前方是一道门户，白光刺眼，仿佛踏入里面，便是踏入天堂。
“众人止步，请出示应试通过的证明。”
光门口站着两名门卫，其中一名高声喝道。
张启善愣了愣，皱眉沉思，转头看向后面的胖子正一脸阴笑，心里一凛，顿觉不好。
其他学生虽然也奇怪为何这里突然设置了检查关卡，但依旧还是出示了昨天的拿到的应试及格凭证。陆陆续续通过。
有些脑袋瓜灵光的，若有所思看着站立不动的张启善，以及后方笑容阴森的胖子。
有幸灾乐祸，也有同情可怜。
“喂，那边那个，怎么站着不动啊，你的证明呢？”
一名门卫指了指张启善，义正言辞，冠冕堂皇。
张启善眉头皱起，一言不发看着门卫。
“看看看，看什么看。说你呢。你的凭证呢？如果没有凭证，你来这里干嘛？是不是想偷窃！”
“陈青云陈老师让我今天来报道，当图书馆管理员。”
张启善语气平静，古井不波。
“哈，还敢找借口，凭证呢？陈老师的凭证呢？竟然还敢谎报事情，污蔑陈老师。”
啪！
门卫的实力为练气期九阶，若想打人，完全不是张启善所能对抗。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他的脸上，左脸瞬间通红，嘴角溢血。
张启善眼神依旧平静，没有丝毫情绪与感情的眸子盯着门卫看着。
门卫看着张启善的眼神，神情烦躁。吼道：“看什么看，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张启善转头看向刘家胖子，对门卫的话充耳不闻，熟视无睹。声音平静，道：“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叫刘鸿鸣。既然你们做到这份上了，我好好跟你聊聊。”
“联邦宪法规定，人类禁止自相残杀，乱杀人者偿命。若出现命案，除非被杀者是穷凶极恶的不法之徒，杀人者可不被追究，或者，杀人者有对人类有足够的功劳，可以抵消杀人罪。”
“那么，我今天受陈青云老师认可，邀请而来。在座学子几乎皆可为证。你呢，我想初练气的你们。”
张启善伸手，一一点了点刘鸿鸣和两名门卫。继续道：“不可能有足够的功劳抵扣杀我的罪责，敢杀我，注定偿命。”
“那么，你们有谁做好为我这个废书山书虫偿命的准备了吗？能换你们金贵的命，我想我这书虫也值了。”
场中沉默，落针可闻。两门卫一言不发，看向脸色阴沉，沉默不语的刘鸿鸣。
张启善眼神犀利，自然注意到这点。他笑了，猖狂的笑了。加上通红的左脸，整个人显得狰狞。
一股狠辣的气息从他身上传开，震撼人心。周围人皆神情凛然。
“看来我今天是不用死了。”
张启善笑着看向刘鸿鸣，随即手指继续一一点着三人。
“窝囊废！”
笑的猖狂，笑的阴邪，笑的桀骜。
门卫神情一凛，看着近在咫尺的张启善，心生胆怯，无可奈何，眼神投向远处阴沉的刘鸿鸣。
“现在，我说完了。你们怎么打算，继续给我几巴掌？继续插我几刀？还是让我进去？”
张启善猖狂的神情复归平静，眼神灼灼盯着刘鸿鸣。
刘鸿鸣神情晦涩，阴沉如水。莫名发现，懂事以来，遇到的最棘手的问题，就在眼前了。
“我倒想知道，谁敢拦你！”
一道清亮的声音从光门传来，王扶苏一袭剑衫出现在门口。旁边跟着的是妹妹王千灵。
他们兄妹在昨天跟张启善分别后，就已经入院了。王扶苏身为金丹期剑客，在瀚海学院里有自己的一套房子。妹妹自然也理所应当跟着走后门了。早早就游玩了大半个瀚海学院。以至于今天的入院他们开始并没有在。
看到光门处的两兄妹，张启善心里送了一口气。谁没事会想着挨打啊。
“张师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陈老师正在图书馆等着你呢。跟我走吧。”
王扶苏看着张启善左脸的公巴掌，一脸歉意。
张启善微微一笑，道：“无妨，来了就好。”
蓦然，他丹田聚气，凝于右手。
啪！
又一单清脆的响声。
张启善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身前猝不及防的门口脸上。
门卫一脸不敢置信，神情羞愤，怒不敢言。
“你送我的，我是会还的。”
拍了拍僵直身子，神情发懵的门卫肩膀。低声道：“跟对主子，很重要。”
王扶苏一脸古怪打量着张启善。这巴掌掴的，可把所有人都掴傻了。谁能想到张启善胆子这么大。
对方怎么说也是个练气九阶的门卫，真就给他下了手了，还给他得逞了。
一巴掌结结实实，打了对方个措手不及毫无防备。
门卫看着表情古怪的王扶苏，敢怒不敢言。论辈分，他们还得致礼喊一声师兄。而沉默不语仿佛事不关己的刘鸿鸣，更是让门卫觉得憋屈。
“嚣张，猖狂，可笑。瀚海学院什么时候轮到一个连学生都不是的书虫横行霸道了？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规矩了？”
又一道冷喝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