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调查太子失踪案
“是老身亲自安排。”那李妈妈道。
“那你告诉我，这位江东居士乃是何人啊？”狄仁杰问道。
“老身不知道。”李妈妈道。
“这客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你这个做主人的也不知道？”狄仁杰问道。
“禀大人，这位江东居士上回头一次赴宴便来迟了，宴席开场，他尚未就座，老身只是模糊地有点印象。好像快要散场之时才见他喝得醉醺醺的，被人搀扶走的了。究竟他长什么样子，老身并未留意。”李妈妈道。
“凡是客人，必留笔墨他的拜贴在什么地方？拿来看看。”狄仁杰道。
“是。”于是李妈妈下去便拿这人的拜贴，道“大人，您请看。”狄仁杰打开拜贴，看了一下，道“诸位都是本地的名士，有谁可见过这位江东居士的笔墨？”于是众人看到都说不认识。
“我看诸位都不会认识的吧。”文倩姑娘道。
“文倩姑娘似乎话中有话，不妨明言。”狄仁杰道。
“大人，我上次就是看过他的拜贴，这其中颇有些诡秘。我本来想与他见一面，可是他却迟迟没有来，我也就由他去了。此拜贴的书法刚劲有力，可是却缺少了那种流畅而浑圆一体的笔法。我想这拜贴之人一定是一位书法大家，可是他却有意隐蔽了自己的笔迹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李妈妈道。
“看来文倩姑娘还是颇通翰墨的，所言在理。我们虽然无法确认这位江东居士究竟是何人？但从这拜贴和李妈妈方才所言，加上曹李二公的对话完全可以断定，江东居士前番的确是上过此船的。”狄仁杰道，“文倩姑娘，你真的对自己的宾客没有一点印象吗？”
“禀大人，这花船之上文倩逢迎阅客又何止千百，与狄大人而言也只是一面之交，他一个江东居士如果只是宾客，文倩自然是记不清楚了。”文倩姑娘道。
“天德，今夜花船命案实在是蹊跷，我命你现将花船上的所有宾客，包括乐师，侍儿，杂役的名字一一登记。”狄仁杰道。
“大人，卑职已事先命令下属备案了。”窦天德道。
“难得窦大人费心哪。把名册拿过来我看看。”狄仁杰道。
“来人，将名册拿来。”说道，一衙役把名册交给了窦天德，道，“大人，请看。”狄仁杰于是查阅名册，窦天德说道“今日船上三十三人，其中宾客十八人，其余皆为花船侍从，各种明细都写在上面了。”
“这十八位宾客与上次的一模一样吗？”狄仁杰道。
“绝无二致。”窦天德道。
“那么通知江东居士赴会的请柬又是谁发出的呢？”狄仁杰道。
“禀大人，别人的请柬都是老妇亲自送出，只是这位江东居士的请柬和这曹相公的请柬一样，是由曹相公自己来问。若是知道他们已被邀请，请柬就不必老身送了。所以没有详细地址。老身为图省事并没有多想。可是谁又能知道，这位曹相公竟然死了。”李妈妈道。
“原来是这样。好吧，你退下吧。”狄仁杰道。
这时元芳回来了，对狄仁杰说道“那李相公虽然以醒，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知道了。”狄仁杰于是继续查阅名册，说道“窦天德，你对我说了谎。”
“大人卑职不敢。”窦天德道。
“今日宴会之上与上次的宾客都来齐了吗？”狄仁杰道。
“大人，卑职敢保证确实都到齐了，除了那位谁都不认识的江东居士。”窦天德道。
“但是不对，还少了两个人。”狄仁杰道。
“还少了两个人，不会吧。”窦天德啊道。
“怎么？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吗？”狄仁杰问道。
“卑职愚钝，还请大人明示。”
“你跟我来吧。”于是便来到了太子出事的那个房间，狄仁杰道“把门关上。”
“老师，卑职实在想不起来了。”窦天德道。
“我问你，太子身为储君，可能把自己身边的护卫打发得一个都不剩吗？”狄仁杰道。
“诶呀呀，卑职该死，我怎么把他俩给忘了？学生确系疏忽，还请大人明察。”窦天德道。
“那我问你，这两个人现在何处？为何今晚不见？太子失踪的当夜，他们两个人又在做什么？”狄仁杰道。
“此二人确系太子的贴身侍卫，一个叫李爵，一位叫李腾。大人也确实与太子一起上的船，饮酒观花，好不开心。太子失踪后，此二人酒也被吓醒了，是卑职命他们暗查画舫，但一无所获，前几日又被陛下召回问话，估计今晚便回驿馆了。老师，都是学生糊涂，想着这二人是护卫，就绝非绑架太子的嫌犯，老师想要了解情况就找他们询问便是。因此，我并没有将他们算作客人之内，也没有将他们请过来。”窦天德道。
“那我现在命令你马上把他们二人叫到这里来，我有话要问！”狄仁杰道。
“是，学生这就前去。”窦天德道。
“现在已经接近子夜，诸位今日也受了惊吓，暂且回去休息吧。不过此案未破之前，未得我的手令诸位不得离开扬州半步。”狄仁杰道。
“明白了，大人。”众人说道。
“大人，在下告辞了。”宇文虚中道。
“大人，方才在下大言失礼，还望大人勿怪。”瑜野道。
“瑜野公子仗义执言，不失本真，本阁何怪之有啊？”狄仁杰道。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告辞了。”瑜野道。
“大人，今日画舫发生如此怪事，扫了大家的雅兴，还望大人见谅。也希望大人能早日破案，还这画舫一个清白。文倩告辞了。”文倩道。
“文倩姑娘，请留步。”狄仁杰道。
“大人有何吩咐？”狄仁杰走到舞台上，看了看舞台上方的镜子，于是又看了看文倩姑娘。
“大人，借一步说话。”文倩道，“狄大人是如何发现的？”
“上次来到姑娘的密室当中，狄某就注意道到，这面镜子上的光斑与众不同。我寻光而上，便看到了那枚斜嵌在屋顶上的圆镜。想必是姑娘是利用了这对镜子的相互折映，便将厅堂上的众生相尽收眼底了吧。狄某说这是窥一班斑而见全豹，不是没有道理的吧！”狄仁杰道。
“大人，想说什么？不妨坐下直言。”文倩道。
于是狄仁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道“既然姑娘爽快，狄某也不拐弯抹角。上次宴会当晚，姑娘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我曾暗中查访，姑娘所宴宾客之中，多数都是你座上的宾常客，若是来了陌生面孔，姑娘不可能不知道。如今出了命案，姑娘的密室又是机关重重，要是详查起来，我怕姑娘也是有口难辩吧！”狄仁杰道。
“狄大人，文倩对那位江东居士确实没有印象。那天宴会开场他的确未到。文倩为了自尊也没有留意过他，只是……”文倩道。
“只是什么？”狄仁杰道。
“只是曹相公陪同的另一行宾客很快喝得酩酊大醉。中间那位年轻公子还一直在旁边絮叨什么？”文倩道。
“他都絮叨什么了？”狄仁杰道。
“当时嘴里一直在重复两个字――绿梅。”文倩道。
“绿梅？”狄仁杰道。
“正是，文倩当时看到那位客人神情哀伤，又反复念着绿梅二字，不免觉得有些蹊跷，心里便记住了。”文倩道。
“后来那位客人去了哪里？”狄仁杰问道。
“没多久妈妈便唤我上去应酬，回来再看时那位客人已经离席。想是喝醉了被人搀走，从此未曾见过。”文倩道。
“这位醉酒的公子，难道姑娘你也不认识吗？”狄仁杰道。
“不识，文倩与那几位客人也是第一次相见。”文倩道。
“既然姑娘想不起来了，那狄某就提醒于你。他就是在这花船上失踪的当朝太子。”狄仁杰道。
“太子？你是说他是太子？他在我的画舫上失踪了？”文倩道。
“文倩姑娘的花船在凤凰湖独领风骚，堪称扬州一景。外表奢华富丽，内里机关查重。当朝太子失踪于此，姑娘以为还能撇清关系，以花魁之态坐观山色湖景与达人们附庸风雅吗？依你所言，当日太子醉酒不醒，口中又频唤绿梅之名。我且问你，这绿梅是何许人也？何以太，吐露胸中子在你的船上频呼其人，你能告诉我吗？”狄仁杰道。
“太子频呼绿梅，以文倩想来，此人定是太子的至亲至爱。太子酒后失言，吐露胸中情愫。与文倩何干？我又怎能知道太子的挚爱是什么人呢？”文倩道。
“如果太子没有失踪，你的这番解释还说得过去。问题恰恰是太子在频呼绿梅之后，就莫名其妙地从你这花船上消失。姑娘，你冰雪聪明，往后的话还用我再说吗？姑娘，你究竟是什么人？能告诉我吗？”狄仁杰道。
“大人，我……”文倩道。
“先是太子失踪，今夜又发命案。姑娘万不可自作聪明反受其累。狄某奉劝你坦白实情，知无不言。否则莫说你这花船，怕是连姑娘的身家性命任他是谁到时候想帮也帮不了你。”狄仁杰道。
“回大人，我确实认识绿梅，就是因为她，文倩才逃到这江南来。本以为避开祸头，没想到命运弄人，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太子。”文倩道
“绿梅究竟是谁？你又是谁？”狄仁杰问道。
“绿梅，是我姐姐。”文倩道。
“姐姐？”狄仁杰道。
“正是，我和姐姐绿梅本身是孤雏，自小相依为命，不幸流落红尘。此来江南之前，姐姐与我都是京城浣花楼的歌妓，姐姐天生丽质，才艺超群。太子微服冶游时对姐姐一见钟情，苦苦追求之下，姐姐芳心暗许。他们二人原本恩爱有加，太石更许诺姐姐，要替她赎身。却没想到，太子飞妃因门第之见，对姐姐心怀妒忌。姐姐命苦，还没等来赎身却惨遭毒手。文倩也从此之后失去了世上最后一位亲人，再无依靠。诀别之际，她嘱咐我要逃离京城那是非之地。突惶然间我便逃到了浙江南避难。突然相遇，他竟将我错认成姐姐绿梅，我怕落得和姐姐同样的下场，故而拒绝与他相认。，急忙躲走。究竟他去了哪里？文倩实在是不知。”说着，便从梳妆台上拿出太子的玉佩。
“此玉确是太子之物。看来文倩姑娘你没有说谎。”狄仁杰道。
“大人，文倩绝不会拿性命开玩笑。”
“此事关系到太子的安危，在没有找到太子之前，希望姑娘不要对外声张。”狄仁杰道。
“大人放心。”文倩道。
“窦大人，窦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外面突然传唤道。
“大人，别不是又出了什么事吧？”文倩道。
于是二人便出去，道，“大人，你看。”
“窦天德，你这是怎么了？”狄仁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