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血色琼花见真相
“大人，瑜野公子求见”狄春道。
“瑜野，他来干什么？”狄仁杰想着。
琼花观观亭
只见瑜野一个人在亭中等待着狄仁杰，这时狄仁杰便走了过来。
“瑜公子，这一向可好啊！”狄仁杰道。
“小人不知大人正在办案，冒昧叨扰，还望大人海涵！”瑜野道。
“狄某本是同属下一同观看血琼花的真相，没想到竟遇命案，乃是培育琼花的老花匠陶公被人暗器毙命。”狄仁杰道。
“刚才小人已听几位道姑言说，其实我今天来找大人，是有一物要呈给大人，此事是关于血琼花的。”瑜野道。
“却是何物啊？”狄仁杰道。
于是瑜野将画册交于狄仁杰，道“小人平日喜欢搜集些古玩奇珍，那日碰巧淘的此物，翻阅后觉得其内容蹊跷，虽看似天方夜谭但个中描述甚是逼真。小人不便多说，大人看了自然理会。”狄仁杰道。
“瑜公子走南闯北，见识颇广，不知对这桩命案有何看法？”狄仁杰道。
“大人谬赞了，刑断之事，小人不敢问津。不过自然之法则，小人倒是略有耳闻，不知当说不当说。”瑜公子道。
“既然是自然之法，说又何妨？”狄仁杰道。
“按世间常理，天下草木若无播种是不会开花的。这琼花自隋灭之后便消失于扬州，如今突然复发。小人以为绝不可能是凭空而来。”瑜公子道。
“按公子这么说，这琼花应该是有人事先埋了种子，所谓复发不过是一场误会或者说是骗局。”狄仁杰道。
“小人可没这么说，我只是叙述自然之理罢了。”瑜公子道。
“瑜公子何不以真身与狄某说话呢？”狄仁杰道。
“大人此言何意？”瑜公子道。
“如果狄某所猜不错，公子并非本地之人？更非大周之人，你的老家应该在海的那边。”狄仁杰道。
“大人果然不负神探之名。”瑜公子道。
“什么神探啊，虚传的美誉罢了。狄某不过是寻究线索，了然真相而已。当日你我在花船相遇，我便有些感觉，而你又特地给了我这本画册。这画册作画的技法十分地独特，当是东瀛国飞鸟时代的画风。人物造型着笔虽轻，但线条有力，所绘人物的衣冠服饰也与我大周有所差异。适才公子谈及案情，又刻意暗示花种之事。狄某一经了然，自然要给你一个说话的机会。”狄仁杰道。
“大人英明。小人本想试探大人，不料如此之快就被大人识破。”瑜公子道。
“那你我之间不妨爽快一些，公子到底是何人？能告诉我吗？”狄仁杰道。
“实不相瞒，我的真实身份乃是东瀛国派出的赴唐使池野瞳。半年前，我们受命带着国宝七剑前来参见武皇，不料半途却遭遇海难。船只沉没，我与几名同伴靠着漂浮的船板才得以幸存。不料登岸之后却遭遇另一名同伴细川青叶的背叛，他杀死了所有同伴，抢走了国宝七剑。我虽侥幸逃脱，但因为丢失国宝，无法证明身份，我只好隐姓埋名，潜伏与扬州，暗中打探细川青叶与国宝七剑的下落。此事发生已有半年之久，至今依然音讯全无。”瑜公子道。
“可这与琼花有何关系？”狄仁杰道。
“大人有所不知，我们赴唐使此次前来，除了奉献七支剑给武皇之外还带来了琼花花种。当年琼花自隋而灭，琼花花种却在东瀛国被留了下来。只是琼花花种和国宝七剑都被细川青叶给抢走了。今春的扬州琼花复发，我料想定与他有很大的关系，于是一直在暗中调查，也确实发现一些端倪，直到太子失踪，大人前来。小人素闻大人神机妙算，这才将琼花的线索暗自传递给大人，希望能借助大人之力找到细川，寻回国宝，献给武皇，了却使命。”瑜公子道。
“也就是说那日在沈婆家中与元芳交手的蒙面人就是你。”狄仁杰道
“正是，当日我无意寻得沈婆的线索，然而当我赶到的时候，沈婆却已自戕与家中。我料想大人很快就会赶到，所以便利用沈婆的血迹和她的尸体摆出了‘道’字，暗指与琼花观有关。”瑜公子道。
“按你所说，这一切与那细川青叶有关。”狄仁杰道。
“没错，只要大人盯死了琼花观，我就不难找到细川青叶的下落。只是细川武艺高强，今日陶公之死极有可能是他所为，他这么做一定是为了掩藏什么巨大的秘密，至于他为何残杀同胞，抢走国宝，小人百思不得其解。还望借助大人之力，解开这巨大的谜团。”瑜公子道。
“公子不必客气，狄某已经了然。不过现在还要瑜公子证实一件事情。”狄仁杰道。
“大人请讲。”瑜公子道。
“瑜公子，贵体可有纹身哪？”狄仁杰道。于是，瑜野挽起袖子，发现他手臂上有“七支剑”的标志，说道“请瑜公子放心，此案事关两国，狄某定当全力调查，防患于未然。只是我们还要先搞清楚这琼花复荣的来龙去脉。”狄仁杰看了看那画册，想到“看来该动动这位观主宏远了。”
琼花观
“来人呐！”狄仁杰道。
“在！”众衙役道。
“将观主宏远给我拿下。”狄仁杰道。众人皆惊。
“大人，宏远所犯何事？为何要拿我？”宏远道。
“大人，这是何意啊？”窦天德道。
“为何拿你？你自己不知道吗？移花接木，瞒天惑主。你帮助演出了这么一起轰动的闹剧，居然还假充无辜，不知所犯何罪。我且问你，这复荣的琼花真的是从枯萎的隋株老根上抽发出来的吗？”狄仁杰道。
“大人，琼花复荣众目睽睽，昭然而见，至于什么原因，有谁会细问呢？大人如此一问，宏远自然是不知了。”宏远道。
“这就对了，于是当真有人要细想细究的时候，花匠陶公却死于非命，而那位行刺的老妪又是为你所养。这些事情你怎么解释？”狄仁杰道。
“宏远，还不把实情赶快告诉大人，否则不但你这琼花观保不住，就连你这项上人头也要搬家了。”窦天德怒道。
“大人，宏远若道出实情，能获得大人从轻发落吗？”宏远道。
“多一分实情，少一分罪孽。你自己看着办吧。”狄仁杰道。
“在琼花复荣一事上，宏远确实有所隐瞒。不过老妪行刺，刺杀陶公，并非我指使的。”宏远道。
“陶公之死容后再议，先说琼花一案，你都隐瞒了些什么？”狄仁杰问道。
“琼花复荣并非源于枯萎的隋株，而是源于半年前有一个年轻人，送来的花种……”
（这时，一个年轻人来到琼花观观主的道场，那年轻人从衣兜中掏出一个红色锦囊，道“鄙人此次前来，正是想把此宝赠予观主。”宏远看了看那些花种。）
“当时他告诉我，这是稀有花种，如果能养出花来定会吸引香火，红火道观。我当时想，要是能恢复琼花观的盛况，那我也算是积功德了，于是就派陶公前来培养，等到花种发芽的时候陶公才告诉我这是琼花。我当时还窃喜，心想这虽然不是隋株，但也是在琼花观重现了。”宏远道。
“于是你就假戏真做，把真相隐瞒了起来。”狄仁杰道。
“只怪贫道贪图虚荣，却不料招来了如此祸害，至于那扫地的老妪当时确系我好心收留。宏远若有半句假话，必遭天谴，还请大人明察。”宏远道。
“那送花种的年轻人现在何处？”元芳问道。
“那年轻人送来花种后就离去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宏远道。
“观主，那你可还曾记得那个年轻人长什么模样？”瑜野道。
“他身高约五尺左右，面容和善，柳眉杏眼，虽然是个男子，但是长得精致俊俏，加之谈吐不俗。所以贫道才信了他的话。”宏远道。于是瑜野小声的告诉狄仁杰。
“这宏远观主在扬州乐善好施，为琼花观的修复与繁荣倾尽心力，在香客眼中信誉颇高，卑职认为她的话还是可信的。”窦天德道。
“好吧，本阁今天暂且放了你，但是你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听明白了吗？”狄仁杰道。
“宏远明白。”宏远道。于是狄仁杰唤衙役放开她。
“你这观中一共有多少人？”狄仁杰道。
“道员一共十二人，伙夫、车夫还有杂役一共六人。”宏远道。
“除了那名老妪，其他的人都可靠吗？”狄仁杰道。
“他们都随我多年，宏远知根知底。”宏远道。
“眼下杀死陶公的凶手尚未擒获，来送花种的疑犯也待调查，因此今日之事不要向外声张，你能做到吗？”狄仁杰道。
“大人但请放心。”宏远道。
狄仁杰看了看身边的瑜野，感觉他有些心不在焉，问道“怎么？瑜公子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大人，在下想请大人看下刚才那本画册。”瑜野道。狄仁杰于是仔细地看着。瑜野道“大人，此画册来自东瀛国，大人已经知道，但是这其中的内容，还需瑜野为大人诠释一二。大人请看这里，这里讲的正是东瀛国民间巫士如何培育血色琼花的过程，其描述令人不寒而栗。大人，再看这段，取净澄童女血一升于六九霜雪初融之夜，辅以曼陀罗籽、鸡血藤、补骨脂各三钱，雄蛤蚧一头封于澧水古陶瓮中，深掘七尺，藏于地下，汲洞庭精华四十九日方可。每日于月上中天之际遁灌琼根，俟蓓蕾初萌，以扶桑赤蒺藜籽熏腾。则琼花含蕴性灵，始见血色。”瑜野道。
“血水，那浇花壶？”一道姑道。
“住嘴，休得胡言。”宏远道。
“大人，本来以为这些巫蛊之言不可当真，以免误传惑众。但是扬州城内近年来履出事端，太子失踪，花船命案，今日又死了一个花匠，这一切皆因这血琼花而起。在下相信大人的智慧，定能明辨是非，拨云见日。故而才决定将此画册呈与大人。”瑜野道。
“元芳，我记得你初探琼花之时跟我说过，说这琼花好像有血腥之气。”狄仁杰道。
“大人，卑职相信这血腥之气是来自花下的土壤。所以为洞悉其中蹊跷请大人允许挖掘。”元芳道。狄仁杰于是走到琼花旁，抓起土壤，闻了闻果然有血腥之气于是命令“给我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