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居心叵测
叶求知又去辞别叶回春,怕他担忧,也未与他讲出实情。出得岛来,向外飞去,心忖道:“蓟师弟想是乘了传送阵,一去千里,才致众人遍寻他不着。可大多数传送阵都已寻访过,都称并未见着蓟师弟。像他这样一个小孩,又如此修为,行走江湖,应极显眼很好查访才对,莫非他走了一条秘径,抑或藏了起来?”但想以蓟不虞的心性,又怎耐藏匿不出,况他偷跑出来乃是为了追随其父母,绝不会长时间的逗留在某处。好在他的命牌始终未碎,叫人担心之余,又宽慰了几分。
叶求知没头苍蝇地寻了几日,忽想道:“汵州是本门的所在,早就搜查过了,我又何必在此浪费时间。蓟师弟若要远走,必经过坤州,我何不去找裴家相助。澞塬门估计也早已接到本门的飞讯,遣人帮忙寻找,若再加上裴家,岂不更稳妥一些!”他言念及此,便往坤州进发。
这天路经一地,忽然瞧见本门的联络图案刻于道旁,他心一喜,这是本门紧急传讯的记号,难道同门遇上了蓟不虞,是以传呼众人前去?纵然不是,那也必当是同门遇上了急难,当下依着记号追去。
叶求知沿着图标,一路追下,来至一片荒山野岭,心想此人既然一路从容地留下记号,当必不在危难之,否则沿途多少会留下一些打斗的痕迹,难道是其真发现了蓟师弟不成?想到此处不由加快脚步。
突然,他身周冒出一团浓雾,将他团团包围,竟看不见出路。以叶求知的眼神之利,便在黑夜之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与白昼无异,又何况是浓雾。
他骇了一跳,运识去看,仍是雾茫茫的一片,知是踏进了陷阱。只听一人长声笑道:“都道你叶求知足智多谋,不让乃师,原来言过其实,不过尔尔。我只不过略施小计,就叫你上当受骗!”
叶求知喝问:“你是谁?”这人既然能叫得出他的名字来,定是相熟之人。而此人又以本门的标识诱他前来,多半便是同门。
那人笑道:“你我也是老相识了,当年小弟年幼无知,不知轻重,得罪了叶兄,被你拳脚教训了一顿,叶兄可还记得吗?”
叶求知闻言,顿时放下心来,说道:“原来是你。”忆起此人曾眼红他捕虫有方,于是撺掇了另外几人,来逼迫他说出其的秘密,后来被他借揪出奸细之时,趁教训了一顿,想来是其记恨在心,以此报复自己。只是此事已过去了几年,这人犹怀恨至今,心胸未免有些狭窄了些。
叶求知笑道:“那时大家都还小,玩笑打闹在所难免,又何必放在心上。”
那人道:“叶兄之如此豁达,正因你不是那挨揍受罚之人。”
叶求知道:“那你想怎么样?”此人当年就与他相差仿佛,同为炼气弟子,如今他修为突飞猛进,论进境之神速,实无几人与他相比,此人已差了他一大截,要想报昔日之仇,恐非那么容易。
那人道:“那晚我叫你说出捕虫之秘,你宁可沉入湖底也不愿说,害得我们以为你死了,白担惊受怕了几天。如今我再叫你说出你身上的秘密,你是否也依然不肯说呢?”
叶求知一震,万料不到此人竟是为了他身上的舍利子而来,心想:“当天他也在场吗?”介赑门弟子众多,并非人人都可到万汇殿来,凭此言当料知此人定非普通的弟子。说道:“师兄如想知道,大可直接询问,又何必用计诱我来此?”
那人道:“你以前就嘴硬得很,岂会乖乖地就范?”
叶求知道:“今非昔比,师兄不问过了又怎会知道?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徒伤了师门情谊。不如师兄撤去了此阵,大家当面好好相商?”他说话之时试了一下,向外走去,可周围看似浓雾,却移动不得,有股无形之力将他牢牢地禁锢在当地。
那人笑道:“你当我傻吗,撤去此阵?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的好,否则触动了阵法,死在里面。”又道:“你既然说了我问你你就会告诉我,那你说吧,你身上到底有什么宝贝,竟蒙过了玄蛇岛那帮人?”
叶求知心道:“原来他亦怀疑我偷学了玄武宫的星天**,所以用言语来试探我,看来他是想舍利子与《北辰星拱》一举兼得。”说道:“我身上能有什么,那日玄武宫的长老不是已检查过了吗,说我身上并无奇宝重器?”
那人道:“那你身上怎么异象惊人,若说没有什么玄妙,万叫人难以相信?”
叶求知道:“师兄若是不信,大可来亲自检查。”
那人自知修为与他相差甚远,怎会当真去搜他的身子,说道:“我也不需检查,只要发动大阵杀了你,宝物自然是我的。”言罢,雾气一阵翻涌,惊电飒飒,密如光网,声势骇人之极。
叶求知心下一寒,不想他竟真有杀人夺宝之心,忙叫道:“且慢。”
那人停下阵法,说道:“怎么,你怕了?”语气大有得意之情,似在猫戏老鼠。
叶求知心道:“这阵法委实可怖,绝非是普通的弟子所能有,看来他在本门的身份不低,却不知其师长是谁?”口说道:“师兄何必动怒,若是还对当年之事甚为介怀,不妨打我几下出气,小弟决不还。”
那人本为叶求知身上的宝贝而来,但也确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闻言心一动,想道:“在他临死之前亲打他一顿,倒也可稍出当年的一口恶气。”说道:“你说不还就不还了吗,我又怎么信你?”
叶求知道:“我自封真力,这样就无还之力了?”他身有个分身,即便封住了自身之力,任一个分身也可轻易打倒此人。
这人不禁意动,便想让叶求知先封了真力,再放他出来。忽然警觉:“此人诡计多端,门多有传闻,我怎能相信他的鬼话!”遂冷笑道:“谁来跟你计较当年之事,你若不交出宝物,就叫你命殒于此。”
叶求知见未骗他上当,说道:“师兄如此做来,就不怕门规吗?当年你已犯了一次,怎又重蹈覆辙,一犯再犯?”
那人道:“我杀了你又有谁知道?你死了,玄武宫的嫌疑最大,其次是那日在场的一些人,万怀疑不到我的头上!”
叶求知恍然,原来他是找到了替死鬼,所以才如此大胆,说道:“因此你认准了别人怀疑不到你,所以才无所顾忌?”
那人哈哈大笑,道:“不错。”神情得意之极,说道:“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待吗?”
叶求知道:“看来我即便说没有宝物,你也是不信的了?”
那人道:“不错。”
叶求知道:“可是你阵法一开,我死了固不待言,但宝物也便毁了?”
那人道:“宝物又怎会轻易地毁掉?”
叶求知道:“你确信吗?玄武宫的长老都已说过了,我身上并非宝物,我要是死了,你说不定一无所获,还要担一个杀人的罪名,实在是划不来!”
那人道:“这……”不由地沉吟起来。那日玄武宫的长老确这样说过,以其眼神之利,端地不会看错。这一下顿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万一真如叶求知所说,人死了,身上之物也随之而毁,或其身上根本没有宝物,他岂不是得不偿失,陡担一个罪名。但又不能就此放了叶求知,此人狡黠多诈,话是真是假,还需要仔细地斟酌。
叶求知虽看不见外面,但听不到此人回答,也知他现在正在踌躇,说道:“你不如放了我,我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人难免犯错,一时糊涂也是有的,我看在同门的份上,决不将此事外传了出去就是?”
那人听了此言,心一阵摇动,便要答应。忽想道:“他的话怎能相信,万一我把他放出来,他立时对我动,我哪还有命在。就算不会要我命,他擒了我去交给师门,一样的死罪,我岂能把性命交托在一个虚空的承诺上。反正我杀了他也无人知晓,就算最后一无所得,也总好过有把柄捏在他的里,整日虞他反悔。”当下恶念又生,说道:“哪里来的那么多话,你去死吧!”说着,就要发动阵法。
叶求知忙道:“你就算不怕毁了宝物,难道星天**也不要了吗?”
那人一听,又即停,说道:“这么说,你真的偷学了《北辰星拱》,玄蛇岛并没有冤枉你?”
叶求知道:“当然,否则他们又怎会追究上门。”
那人道:“那好,你拓了玉简给我?”
叶求知哈哈笑道:“你当我傻吗,若现在给了你,我还有命吗?”
那人一时踟蹰难决,既想就此结果了叶求知,又不舍得《北辰星拱》。《北辰星拱》为玄武宫的镇宫绝学,乃是顶尖的道法,人人想学而不得,如今就在眼前,焉甘失之交臂,弃而不理。但要叶求知就这样交出,也不可能,一时没了主意,左右盘算,最终下定了决心,捏碎了一枚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