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神魂飞越 十二
叶求知听了此人道出真相,虽心中有备,但仍不免震撼,心道果如那魔女所讲,这五州是因此而成,而四灵宫也因此而来。四灵宫乃四象宫其下的分脉,便如介赑门为五行宗的分支一般。
四真灵本是天地神兽,出于妖族,又高于妖族,因人妖两族素来不睦,势不两立,四象宫也即隐匿不出,高居云外,两不相帮,受天下尊崇,与太清宫并列为二宫之一,想不到如今会因为此事为佛门请动,而参与了世事。
叶求知问道:“既然如此,那怎地现在大阵却失灵了,变成了这个样子?”心想接下来估计便与此人有关了。
那人听了后,果然又是一声叹息,道:“这只能怪我当初私念太重,利欲熏心之故。我化神之后久久不能突破,心想这样拖延下去,早晚会寿元耗尽,左思右想不得其法。这日枯坐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想到我白虎宫地下大阵乃是当年宫中的高手合力所布,他们的修为不知要高出我多少,若是能下去观摩,是否对我有益呢?此念头一生,便再也无法遏止,于是便邀了其它三宫的三位好友前来,与他们商量看是否能够帮我下去。”
他说到这儿,向叶求知道:“你该知道为防有人私自下宫,当日筑阵之时,便预料到了这一着,必须四宫之人齐集了合力才能打开此阵?”
叶求知点点头,那人又道:“我便向三位好友吐露了此意,三位好友自然是极力地反对,说不可违了祖训,说什么也不肯。我万般无奈,只好骗他们说我时日无多了,再不能寸进,就只能一命呜呼。那时我正好穷思极虑进境之法,故而老态龙钟,形象枯槁。那三位好友一听,顿动了恻隐之心,但仍是犹豫。我便说这大阵布了无数年,什么阴魂也该消散了,即使有人下去也不要紧。再说我是本宫之人,负有看守之职,下去了难道还怕我破坏大阵吗?我那三位好友一听,也即答应了。哪知……哪知下来后事情演变至此,实悔不当初啊,真是有愧于当年的老友,无颜再见他们。”
叶求知见他一副悔恨交加的表情,实不知该如何安慰他。过了一阵,待他情绪稍平,问道:“您老人家当时下来了之后,这里发生了什么?”
那人修炼至今不知已有多少年月,心境早应古井不波,难起波澜,只因下来之后发生了一件令他深悔之事,使他纠缠苦恼至今,又加之乍见晚辈,难得一吐心思,才以致有些失态。这时,郁结的心情稍一发泄,便即恢复平静,说道:“三位好友为我打开此阵后,我下了来,本以为会心想事成,岂知预想虽好,但现实却是惨酷,我参悟了此阵多年仍无所获,难有精进。”
叶求知插问一句,道:“为什么?”
那人道:“想我的功法乃是出自于四象宫,与他们的一丝不缺,一丝不差,犹未能再进一层,而此阵虽为前辈们所布,但他们的所学也与我一样,并没有与我有什么不同,那么参详此阵,与依功法而练又有何差别!”
叶求知一想,确然是理。那人道:“我一旦想通了此理,顿时暴躁欲狂,不想欺骗了三位好友后,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叫我情何以堪!我急怒之下,险些失常,看着这些白甲战士,突然冒出一个恶念来。”
叶求知一惊,知道变故就在于此,颤声问道:“你冒出了什么恶念?”
那人不答反问道:“你身为玄武宫的弟子,应知道星天大法该怎么练吧?”
叶求知道:“此与道家的一样,讲究天人合一,即天上一星,对应身中一穴。”
那人点头道:“你回答得不错,可你知道练到深处却应怎么样吗?”
叶求知躬身道:“还请前辈赐教。”
那人道:“一般人练功均是气入丹田,而我四灵宫却是积气于百穴。他人是在丹田里结丹、元婴、化神……我等不及祖宗,不能百穴俱结丹、元婴、化神,但也有志于此,此也正是我四宫强于别人的地方。”
叶求知点头,星天大法的强悍与难练,他深有体会,想一个人只有一个丹田,便已觉得大成遥遥无期,如非像朱雀、青龙这样的神兽,又岂能将身上的百穴都练成丹田气海,非这样的神躯不足以练成星天大法。而四灵宫作为神兽的后裔,身体异与常人,所以才能修习星天大法,普通人学来,可要加倍的辛苦了。好在叶求知穴道中都填满了舍利子,否则练得哪有如此顺利,他当时以穴填之便也存了这样的想法。
那人又道:“我等自知身体不比祖宗,不能像他们那样将百穴都练得结丹、元婴、化神……但却可以跳过结丹、元婴这两节,而直接化神。”
随着血脉的淡化,叶求知从朱凤欣和水挼蓝手里学来的星天大法,已非正宗原溯,而是经过后人改良过的。盖因后人实无祖宗的天赋,天生便那般强大,无法真正做到按部就班,将每个穴道中的贮气,凝如实质,结成金丹元婴,而是利用神识的帮助,在意的调动下,凝集神、魂、魄、志、意、气等元性物质,经过凝炼培育,尽可能地在诸穴中成就元神,不过此亦非易办。
那人续道:“我看到那些白甲战士后,突心生异想,我既然不能凭己之力而身有百神,何不将他们炼进身体中,此非一样!”
叶求知失声道:“什么,将他们炼进体中?”顿然明白了那个魔人为何会说,有些白甲战士是此人的化身了,原来此人当真这么做了,直觉此人真是疯狂,竟为了修炼不择手段,此与简鸿和那濛山派的薛兄也差不多,快入魔障了。
那人苦笑道:“我当时只想这些白甲战士均是星辰之力所化,收归己有真是最合适不过,省得我无数年的苦练了,说不定会一下子能挣脱桎梏,一跃大成。这种想法一旦诞生,便不可抑止,就如一个心魔一般,在时时吞噬我的理智,动摇我的决心。那时我尚不知一只脚已踏入了魔道,只不时在天人交战,最后终于魔念占了上风,我心一横,再也顾不上大局,放出意念,炼化起这些白甲战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