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合纵连横 三
叶求知到了现在又岂能看不出穆时恩的本性和本意来,说道:“两位前辈可有对付这两人的把握?”
不当剑与纪白神剑俱皆沉默,纪白神剑本就与这壮汉旗鼓相当,否则又怎会许下重诺,力邀不当剑帮他。而不当剑对上穆时恩虽能占上上风,但要将之灭除,只怕还要费上一番手脚,若这两人成心想逃,不定能拦得住他们,此种形势实是叶求知三人之前始料未及。
纪白神剑道:“不当兄虽不能一举而歼这穆时恩,但要与我一起拦下我这受伤后的死对头却不成问题,料这穆时恩也不会舍命相救于他,那时再对付穆时恩一个人就容易得多了,也不怕他逃到天边去。”
叶求知听到穆时恩不会舍命相救于这壮汉时,心中一动,顿有了计较,说道:“若让穆时恩逃了,以此人的心计,必会生出另外的许多枝节来。此人未必没有三五好友,他派中也未始没有高手,众人不知真相,若受了他的蛊惑,群来驰援,我们不定能拿他奈何,唯速战速决,尽快拿下此人,方才万无一失。若让他走脱,对你西风山庄将是一个大患。”
纪白神剑心中一凛,知此言非虚,若不能当场擒杀这穆时恩,说不定会生出无穷的变故来。且不说他狗急跳墙,会不会在危急之际,将天运石的秘密说了出去,从而引来一场轩然大波,就是遁逃之际,放出风声召来好友,别人也不容他们杀他。此人巧舌如簧,道貌岸然,实无证据指证此人为人不正,居心不轨,到时候杀他不成反受指责,最后不得不放过他。而一旦放虎归山,对于受伤后的自己,实无力保护西风山庄,不当剑也不会久留于此,是以此人不当场击毙,将后患无穷。到了现在若再看不出这穆时恩已然知晓天运石之事那也太糊涂了。
他问道:“那依你之意却要如何?”
自他在人群里观看了叶求知应付这场上门风波,以及冒充自己而骗过了众人之眼无人识破,又和
其一番对话后,已不再拿他当一般的普通小辈来看待了,话语中对其已有了商讨探询之意。
叶求知道:“这两人因利而聚,必也会因利而散,我只要仍以假冒者的身份出现,加以巧言,定会引得他们之间相互猜忌,不欢而散,说不定他们还会因此而大打出手,那时我们再来逐个击破就易如反掌了。”
纪白神剑与不当剑听了此言均大加赞赏。纪白神剑心道:“此子当真心思机敏,不可小瞧,难怪能冒我之名而无人识破,我只道这全是不当剑之功,但如今看来却是他是主,不当剑是从。这就奇怪了,闻听不当剑当年凶名卓著,为人最是桀骜不驯,一言不合即拔剑相向,人莫不惧之,怎地如今却甘愿随从一个小辈?而且观他到现在,全无霸烈凶悍之气,与传闻中的全然不像,却是什么原因?难道他受伤后,性情也已大变了?”
叶求知却不知纪白神剑此时的内心疑惑,在不当剑的携带之下,向那名青梁派的元婴追去。
那名元婴正在奔驰间,忽地眼睛一花,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心中一惊,急忙剎住身形,待看清楚来人后,更是震惊,颤声道:“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你要做什么?”
待得那名青梁派的元婴去打探易青崖的消息后,穆时恩便与那壮汉各坐在山洞中默想心思。
穆时恩心头起伏,委实拿不定眼前的这个壮汉究竟是何人,为何定要来找上自己,难道他就找不到别人帮忙吗,还是另有所图?想到他刚才的那一眼,直如洞穿自己的内心一般,不由得一阵心虚,忖道:“莫非此人也得到了一些什么讯息,因而找上了我?”心中大是戒备。
正在他脑中思绪盘旋的时候,忽然睁眼向外看去,那壮汉也同时张开眼来。穆时恩心道:“这人究竟是何修为,怎地看来似弱非弱,似强非强,让人分不明白?不过从他刚才的反应来看,他的灵觉却不输于我。”
他来不及多想,就见一人疾如流星,急驰而至,到了近前略一停滞,便即落了下来。
穆时恩一瞧来人,不由得一愕,心道:“他怎么来了?”与那壮汉对看了一眼,均露出戒敌之色。
叶求知显出身形,目光一扫,佯装出惊讶之情,向那几名紧张的青梁派元婴道:“原来几位还未回转师门,却在此处逗留所为何事?”又向山洞里看了一眼,道:“两位请出来吧?”
在叶求知甫一现身之时,穆时恩便传音给那壮汉,道:“他怎么来了?”
那壮汉摇了摇头,也露出不解之色,心里蓦地凝重了几份,他看得出来叶求知好似并未受伤。
这时,穆时恩闻叶求知在外面叫唤,便与那壮汉一起走了出来,抱拳笑道:“我等几人正要回转师门,为贵庄搜索好剑以践信约,不知前辈又怎会突然降临,可是有另外的吩咐吗?”
叶求知扫了那壮汉一眼,装作不识,道:“这是哪位?”
穆时恩也把眼睛瞧向那壮汉,看他怎生回答。那壮汉哈哈一笑,道:“我乃山间野人,因久慕穆长老之名,故而特地冒昧半路来访。”
叶求知道:“阁下先前便在敝庄门外看热闹,想是我多年未曾现身,名声不再显,因而如今已落得无人问津了。”言下之意暗指他此言虚假,否则真按名气而论,当纪白神剑更为著名才是,哪里过门不拜,反去就穆时恩之理。
那壮汉暗自腹诽,但又见他好似并未受伤,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说道:“纪白前辈大名鼎鼎,经久不衰,在下岂敢高攀,故而虽然有心拜访却不敢打扰。”
他本与纪白神剑可算是一母同胞,更是天生的大敌,如今为了大计却不得不尊称纪白神剑为前辈,还要故作恭敬状,心里大是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