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池秘大限
送走了章逸呈，回去的路上，田炜烨破天荒让池小山与他一并坐在后排，池大秘受宠若惊，领导这是要跟自己谈心啊！
可一切与他想的似乎不大一样，路程行至大半，眼见就要进入市区，田炜烨始终坐在那里老神在在，一言不发。
池小山心中慌乱，不时用眼角余光扫视老板，让他失望的是，伺候了五年之久，过去一眼便可将老板心思猜个七八的池大秘这回什么也看不出来。
快到市府楼时，田炜烨终于发声。
“小池。”
“您吩咐！”
“我考虑了一下，总觉得放你去O市不太合适。”
池小山心中一紧，田炜烨接下来的话又让他放松了。
“那边还是太穷了，你毕竟是我用出来的人，把你撂到穷乡僻壤我面子也不好看！”
“领导，您派我去哪里都是对我的爱护，小山只有遵从！”
“嗯，这个态度很端正嘛，我寻思着O市你还是不要去了，打算放你到康市。”
康市是K省除过省会M市外经济最发达的城市了，GDP数值比起M市差不了多少。
然而，康市不像M市已然成型，没什么太大的发展空间了，那边整个一片处/女地，待开发资源不要太多，真个放他去那里，晋升空间比留在省会还大。
池小山心中狂喜，海山龙、章逸呈前脚刚走老板就改了主意，看来自己这几年尽心尽力的伺候还是有回报的！
池小山在心中已经开始幻想自己走向人生巅峰的那一刻，到那时海山龙垂垂老矣，田炜烨说不定也退了，而他？谁能保证他不会是下一个封疆大吏！那时看谁还护得了、护得住那个穷学生。
章逸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初你让我在一众同僚面前向你弯腰赔礼，未来某一天我池小山定当百倍奉还！
下一步动向都还未定池小山就开始想着日后如何整治章逸呈了，他已等不及欣赏对方匍匐在他脚下颤抖求饶的样子！
这人果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康氏皮革厂知道吧？”
皮革厂是国有企业，难道田省要拿这个濒临破产的场子开刀？
询问自己，难不成是让他当主刀那位？
我的天呐！要动皮革厂，起码也是副市长级别了！
哈哈！副厅到手！
池小山兴奋地搓着手应了一声“知道。”
“康氏前几年一直是K省纳税大户，这两年受到同类企业竞争，销量每况愈下，场子到了入不敷出的边缘，我想委派你去那边做D组书记，将同志们的工作情绪调动起来，重现当年康氏辉煌。”
池小山美滋滋地回道：”首长您说什么就是什...啊？皮革厂D组书记！”
池小山震惊，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康氏算个什么玩意儿，都到破产边缘了，说是国企连皇粮都快吃不上了，派他下去不是再现辉煌，是让他去送死啊！
若派他去当厂长，赶上国企改制兴许还能混个总经理当当，不敢言贵，起码能过上富足的生活，书记算个什么鸟？改制完他就得去厂工会养老了！
章逸呈！是章逸呈！一定是章逸呈！
池小山心底疯狂呐喊。
特么的一个破学生你到底有什么面子，居然让一向信任我的老首长不惜自个儿打脸也要把我发配到那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你该死啊章逸呈！
“怎么？不喜欢去康市？”
池小山眼泪都快下来了，康市他当然喜欢，而且喜欢的不得了，他不喜欢的是皮革厂啊！
田炜烨你是故意噎人啊！
“没，没有...只是...”
“没有就好，现在的皮革厂就是个老大难，派别人过去我也不放心，第一个就想到你，你过去了好好整改，能把皮革厂盘活我记你一功。”
整改？
话里有话，田炜烨根本不是让他整改皮革厂，是整改他池小山自己啊！
当着司机面田炜烨说出这话，明显是要做实此事，田省既然对外放，言岂有再收回的道理？
池小山知道再怎么挣扎也是无望，苦着脸表了一番决心，说一定过去好好改造，争取三年内让皮革厂营销上到一个新台阶。
只是这次的保证是有气无力，别说三年，估计不用三个月这位被从体制中踢到企业的池大秘自个就会甩包袱走人。
田炜烨心中冷哼，没把你饭碗端掉就该感恩了，还敢不满意！若先前他对池小山还心有愧疚，听了章逸呈那番话简直是一点犹豫都没有，只想让他离自己有那么远就走那么远。
开玩笑，关乎前程，别说区区一个池小山，就是自己老子来了也得把你搬开不是！
车至市府，田炜烨摄自推门下车，转头对坐在车上发呆的池小山说道：“小池不用跟我进去了，回去收拾收拾，把手头工作向秘书科交接一下，赶这几天就去康市走马上任吧。”
言罢头也不回向楼内迈去。
司机回过身不咸不淡问了一句，“池书记，您是要回家还是怎么着？”
“我...”世态炎凉，曾经一口一个池哥的司机这会儿只想撵他下车，生怕把霉气染到自己身上。
开门下车，池小山拖着沉重步伐艰难向前挪步，双眼无神，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道他的下一步将去往何方？
走了许久，突然想到一个人，一个大概是现在唯一能帮他的人。
黄兴！
解铃还需系铃人，池小山认为田炜烨之所以改变如此大，肯定是海山龙受了章逸呈鼓动授意田省如此的，想要海书记改变主意，只能从他身边人切入，体制内海山龙最信任的人自然就是黄兴了。
想到这里不由眼前一亮，在J市时，他与黄兴共事过近五年时间，两人处的一直不错。
当初田炜烨与海山龙关系很好，田炜烨是新晋市长，海山龙却是老牌书记，因此在工作中，田市长对海书记除了跟随便是跟随，连带他这位大秘也与黄兴处的不错，不似后来的贺哲，二人间既有合作也有争斗。
“黄哥，好久不见！”
“小山？呵呵，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没什么，就想问问您，海书记回家了吗？”
“回来啦，怎么？你要找海书记？”
海山龙刚刚返回，黄兴又没有伴在左右，所以并不清楚章逸呈与池小山的事儿。
看来黄兴还不知道！这下有戏了！
池小山开始对黄兴大倒苦水。
“没，没，就是想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最主要的还是想和黄哥您谈谈心。”
“成啊！我这会儿正好没事，海书记正接见外宾呢，我刚好出来抽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