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震了乞丐,砸了店门
风冷冽卷过破庙四周断宇残垣,撕扯着狗剩宽大的棉袍,掩不住狗剩清冷坚毅的脸,陡然笑出声来:“哈哈!说的好!”
狗剩看着破庙里的老少青壮年,大声说道:“看天色已经卯时初刻,今夜只怕不能再睡了,带上你们趁手的家伙,掉了场子咱们去找回来!”
片刻之后狗剩带着一伙叫花子,浩浩荡荡直逼朱雀街另一头的程家绸缎庄。
朱雀街上已经有少数人在清扫自家店铺门口的积雪,其他餐点铺子和饭馆铺子已经在准备早点,见到狗剩带着众人来时,顿时感到意外,实在想不通这位能折腾的主又想干嘛。
厚重的的刘海下,眼神带着坚毅,狗剩带着众人,在这条街上无比扎眼,就连包子铺的店老板都惊动了,放下案子上那发酵好的白嫩嫩的面团,一路小跑着追过来。
“兄弟!狗剩兄弟!你这是上哪?你家黑土地一号分店在街那头呢,咱们错着门面朝面呢,怎么,睡一觉全忘了?”
狗剩看着店老板手上兀自沾染面粉,心中感动,轻声说道:“快回去吧,过一会去你店里吃包子和羊肉汤。”
“别啊,兄弟,”店老板看着他身后一伙叫花子都拿着棍棒,哪能放心,“兄弟,大冷天的还是先去咱们店里暖暖,有事以后慢慢再说。”
狗剩深深看着这个曾经对自己有一饭之恩的老大哥,心中早翻了五味瓶,倘若早出生几年,倘若自己还是那个骑在木马上哼唧撒娇的孩子,今天也不会冒着天寒地冻的四处找找场子!
“老大哥,我知道你的好心,领你这份情,只是兄弟我好不容易站起来成了人,就不能再让人踩下去!”狗剩说完,推开已经傻眼的店老板,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继续前行。
朱雀街是天京城最主要的商业街,大大小小的店铺挤得满街满街都是,更不用说还有各种流动小商贩,而最最热闹的就是大户人家开设的各种营生的店铺,跟程家一起形成了半条奢侈街面。
程家的门面相当奢侈,门前挂的布帘就是普通百姓只能看不能摸的昂贵蜀锦,蜀锦后面门板上涂满了红漆,喜庆又热闹。
众人已经包围了程家门面,各家出来打扫的小厮一看势头不对,连忙缩回自己铺子里,或者站在自己铺子里观望。
“昨天程家只是在门口挑衅,咱们也砸了他们的门面,礼尚往来。不过人家没有动咱们黑土地的货,那么咱们要不要动他们的货呢?”狗剩站在门后石阶上先来一个总动员。
“干嘛不砸?”一个声音响起。
“就是,咱们就是找场子的,就该砸他们一个底朝天!”
“砸了他们!砸了他们!”
无数个声音响起,狗剩爆喝一声:“停!”
所有的声音落下,狗剩深深看一眼在人群中的六子,狠狠吸一口冬天里的寒气,顿时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几分,不能不说六子这种怂恿众人齐上,确实能带起一股子血气!
“记住,我们只能以牙还牙,不能趁火打劫。干什么都要有规矩,如果今天我们不仅砸了他们的大门,还糟蹋了他们的货品,那是什么行为?那是强盗!”狗剩环视这些破烂不堪的人们。
“那是丐老大曾经惯有的技倆!我们是强盗吗?我们只要找回我们该有的场子该有的面子,然后打道回府,享受女人们在家准备好的酒肉!那才是真汉子该做的!”
狗剩几句话镇住所有叫花子,叫他们见识了什么叫见识,感受了什么领导者!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狗剩高声问道。
“砸他的门,找回场子!”这伙叫花子立刻齐声回答。
狗剩笑了,笑的很深:“那还等什么?动手!”
话音刚落,叫花子一拥而上,乒乒乓乓一通乱砸,红漆门板只落了一些油漆下来,大户人家果然不一样。
赵虎头大吼一声上前,猛地一撞,门板没有撼动半分,自己倒是撞的头昏眼花:“哇塞!这门板是用他们家老爷子的棺材板做的吧,这么硬!”
叫花子们轰然大笑。
狗剩揉着瘦弱拳头,回想幼年八卦图拳法的心法,又联想到前两次伤人,上前两步,爆喝:“闪开,我来!”
话音落,李虎头带着众人倒退数步,就看见狗剩伸展双臂,在空中划了个什么,瘦条身材竟然压不住磅礴气势。狗剩陡然出拳,“磁磁!”那是拳头冲破空气的声音,下一秒几扇门板轰然破败!
“好!”李虎头率先叫好,其他叫花子随即附和,叫好声不断。
狗剩收势,又深深呼吸,感觉身体经脉里,流动畅快,更带着三分不过瘾。
这么大动静,又是朱雀街上奢侈品销售地段,怎能会没人去程家报信?程家来的很快!
程家家丁,带着怒气冲冲跑来,数十人哈出的白气,在微露的晨光下飘然消失,却颇有一些气势。不过叫花子们干仗之后的呼出的白气,显然要比这队刚睡醒的家伙们更显得有力的多。
“狗剩!你好大的胆子!”程家掌柜指着狗剩破口大骂。
“关胆子什么事,以牙还牙而已!”狗剩回答很随意。
“我们程家是天京城的大户!你一个刚吃饱饭的小叫花子是太岁上动土,纯粹找死!”
狗剩招呼李虎头准备撤了,听到这话头也不回:“怎么,你想挑战么?”
“哼哼,早听说你狗剩是校场上不要命的打,爷我年岁大了,就想讨个公道。”
“公道?昨天我们商铺新开业,你们带着人砸场子,我去哪里找公道?”
“你们还要找公道?哼!”程家掌柜鼻孔朝天。
狗剩也不回话,踱步过去,猛地出拳过去,拳头击上掌柜的鼻子,立刻飘出两管雪,滴滴答答落在被践踏的积分脏污的雪地上,初升起的阳光一照,更显得血红狰狞!
程家掌柜双手捂住鼻子,眼泪鼻涕一通乱流,夹杂源源不断的血液,瞬间沾满双手,然后由倒退一步,险些被雪地绊倒,幸好身后数名家丁扶住,也不至于特别狼狈。
“你。。。你。。。”程家掌柜伸出一只血污的手,颤声指责,却因为疼痛难忍而结巴:“你。。。你怎么突然出手打黑拳!”
狗剩整理衣衫,慢条斯理的回答:“难道你们砸我们场子的时候也打过招呼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