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08

不知道睡了多久，小芳被车辆喧闹的声音吵醒，她从床上坐起来，一开始她还怀疑为什么这么吵，后来才醒悟到自己现在不是在老家而是在北京了。门响了一声，小波开了门进来，他很高兴的告诉小芳找到新住处了。新住处是是附近一个小区的地下室，小芳从没住过地下室，一开始还觉得很有趣。她从没想过底下也能住人，阴暗的地下室里亮着昏黄的灯光，坏掉的风扇慢悠悠的吹着，整个过道里充满了难闻的气味。搬家的时候刚好赶上晚上做饭时间，很多屋里都开着门做饭，呛人的辣椒味不断的钻进小芳的鼻子，让她忍不住打喷嚏。开着门做饭的住户都对他们投来友好的目光，在他们看来这里有多了两个跟他们同甘共苦的人。他们的住处是地下室中窄小的意见，比之前住的房子的厨房稍微大一点，两个人并排站着没问题，要是一个人想从另一个人的身后走过去困难度有点高。因为比较潮湿，墙角的地方长着黑乎乎的一片苔藓，墙壁上有很多脚印，脚印有大有小，有高有低小芳怀疑那些脚印是不是站在床上踹上去的。整间屋子只有一张床和一张陈旧的桌子，这样的房间如果想要摆进去点别的家居也比较困难。小波告诉小芳她们先暂时这么住着，毕竟明天还得上班，等以后慢慢再换好的地方。小芳知道小波有点担心自己不适应，其实来北京之前，她就了解过一些情况，所以她一点也不觉得艰苦。

她们把行李从之前的房子里搬出来，收拾完的时候时间已经有点晚了。小波呆着小芳到外面吃饭，本来以为这时候人会比较少一点，可惜一点都不少。这个时候很多人都结伴出来逛夜市，街道两旁有很多摆地摊的，每个摊上都摆满了不同的小商品，看着琳琅满目的地摊，小芳稍微觉得有点安慰了。她知道在这个城市，还有比自己生活的更困难的人，比起他们自己要幸福的多。小商贩们热情的招呼过往的人群，用尽浑身解数向他们推销自己的东西。跟自己的老家不一样，老家晚上一过了八点，商场和超市都会关门，摆地摊的也都是白天摆，到了晚上整个街道显得很冷清。小波问小芳想吃什么，小芳也不知道要吃什么只能说随便，小波呆着她去吃了麻辣烫。麻辣烫对女生来说是难以抗拒的食物，长长的铁炉煮着各式各样被竹签穿起来的东西，闻着都让人有食欲。小波很想带小芳去吃点好的，但他知道小芳不是那么矫情的人，再说现在手头也不宽裕，只能带她到摊上吃麻辣烫。小芳在老家的时候从来没吃过麻辣烫，在北京很普遍的食物，在老家从来就没出现过。小波帮小挑了一盘，有给她调了点酱料，小芳尝了一口觉得很好吃，一会就消灭了一盘。看着小芳吃的那么香，小波有点内疚，本来他是想带着小芳到北京来舒服的生活，没想到现在得让她在地摊上吃麻辣烫。小芳不是个娇生惯养的姑娘，她喜欢简单的饭菜，也没觉得麻辣烫有多低级。她看到很多漂亮的女孩都围在铁炉边上吃麻辣烫，这些女孩有点浓妆艳抹，有点素面朝天，不过吃的都很高兴。有的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很难融入进去，有时候还会主动抗拒，但小芳没有。听着周围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她觉得很舒服，希望尽快融入到这里的生活中去。

在北京住的第一个晚上，小芳和小波躺在略显窄小的双人床上，两个都没法很快睡着。白天看房子的时候，没发现头顶上有一条管道，白天的时候太吵，一道了晚上里面哗哗的流水声吵得人睡不着。晚上关了门，屋里空气不流通有点闷，过道里的气味也会透过门缝钻进来。小芳和小波相拥躺在床上，小波为了不让气氛太尴尬，给小芳讲着公司的一些情况。可能是太累了，小波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小芳看着打着呼声像小孩一样缩在自己怀里睡着的小波，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小波有点担心过度了，对于现在的环境小芳并没感觉到什么不适应，也没有特别想家。以后她可能会在北京度过无数个这样的夜晚，这里的夜晚也不是特别安静，但在轻微的吵闹声中她却有中安全感。以后她们会像很多打工者一样，像蟑螂一样生活在这座都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