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念去去
正在感慨时，却见无昼忽然抓住他的手，“把我的手抓稳了，不要松开。”好没等他反应，有骨马上又猛然一个俯冲，“嘭！”竟是又入水了！一遇水，有骨方才亮着的背灯熄灭了，周围是有压力的漆黑冰冷，也不知道刚刚有骨那股大力的俯冲将他们带到多深的地方，程新只觉得自己被挤压得要窒息了，左手又有一股力量将他往上拉扯，这简直是折磨！
冲破水面后，程新挣扎着大口吸着气，总算活过来了。无昼引着他往旁边游。终于到岸边了，他觉得自己估计真要对水产生阴影了。他想抓着旁边一把草努力坐起来，却只抓着草尖一把扯断了，他有点愣神，借着不甚明亮的光拿着草尖看了看，这天空的星星零星地闪着，不似洞里的近得绚烂，周围有虫鸣，这空气好像也没有那么好，一切都有点熟悉。
“我们是不是已经出来了?”他甚至想兴奋地跳起来大叫了。
“对呀，出来了……顺着这条河走，应该就会到澜沧江吧。”
月光挺亮，程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他们应该是在某个不知名的河或者江边，不过这里是哪里不重要，只要出了那个迷一样的洞，只要不是类似记忆场景这类虚幻的东西就好，他可以回家了，可以见到妈妈，朋友，终于可以回归正途，终于又有希望了。
“快，快把手机拿出来一下，我要打电话！”打给妈妈打给彭姐，她们一定担心坏了！
无昼把手机拿出来，程新马上凑了过去，可手机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是黑屏。
“这是怎么了，你……”话未说完，程新盯着无昼，她，她好像和在洞中有点不一样了，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月光的原因，无昼的脸色不再那么苍白得透明，甚至有点病殃殃地泛灰，身上的衣裙也不再绚烂飘逸，很陈旧似的，整个人都感觉灰仆仆的。
“我好像没什么力量了。”无昼将手机交还给程新，果然，连声音都没有之前清脆，更每没那种自带共鸣的穿透力了，估计唯一没变的只有偏亚麻的如瀑长发，还是那么长，无昼坐着，现在长发湿漉漉铺了一地。
“你不知道现在的污染有多严重，是不是被河水弄脏了，你看你的衣服都变颜色了。你不是能呼风唤雨吗，快下一场雨洗洗再试试。哦！现在雨也不是很干净……”程新说着，忽然一排脑门，“有骨呢?怎么没见有骨！”
无昼将手举过头顶向着月光看了看，招了一阵微风慢慢把头发吹干，“它在这外面可待不了，而且，它还有别的事要做。”
可能还要守家吧，程新想着。“也对，它简直是个怪兽，出来肯定不好。”虽然自己挺舍不得有骨的，但也没办法，有骨出来被人发现了才危险。可是，这里是哪儿?不是掉下去的天坑，打不了电话，看不见人烟，他们该怎么走？！
“看来我们得在这等到天亮了。”无昼说道，她的头发已经全干了，正抱着膝盖抬头望月，脸上似喜非喜看不出什么来，程新躺在边上，看着本来娇小的她抱成一团，更加瘦弱惹人怜了，也许是失去了掌控法术的力量，觉得之前逼人的冷漠距离感也削弱了好多，到底是为什么一出来就变弱？
正当程新看得出神，无昼突然问道，“你住在哪？”程新想了想，自己先是掉入天坑的洞里，虽然不识方位，但进到秘境应该也没用多长时间，也许还在沧源县内，忽然又想到，按理说无昼既然能学习语言，应该能知道现在的区域划分吧，于是说到，“我家住在四川CD，这里是云南，隔得好远的，所以你要是能腾云驾雾就可以直接把我送回去了。
“腾云驾雾?我虽然可以集云凝雨，但是不能驱动它载着人移动，更何况这里是外面，空气成分复杂，我基本排列控制不了。而且我现在出来了，很多东西都不知道也理解不了，所以，程新。”无昼顿了顿，转头看着他，“你能带我去你家吗?”
周围的虫鸣好像更大声了，“现在看天色还早，我们可以去现在走去有人家的地方，吃个早饭，”他又皱着眉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他现在只罩着件防晒衣，湿漉漉贴在身上，要多难受有多难受。“然后必须换件衣裳。”
“程新，我现在的力量很弱，你说过你会帮我的是不是？”无昼很认真地对他说，却带着他少见的请求意味。
程新突然有种不知道如何形容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时本能地嗅到一些危险信号。
“你不要乱……”，“来”字还未说出口，他忽然觉得天旋地转看不清周围的情况，等回神定睛再看向无昼时，却发现无昼长高了好多，他以前是能俯视无昼的头顶的，现在却只能仰视，无昼的脸在黑暗里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这是什么原因？
程新满腹的疑惑刚刚要问出口，转念又忘了要问什么了，他又看着眼前的人反应一秒后突然大叫了起来，有个陌生女人在他的房间盯着他！
无昼看着眼前大吼大叫，手足乱舞，向她扔枕头扔玩具的小孩一阵无奈，她怎么忘了，十年一期，十年前的程新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孩呀。
“小新……你停一下，听我说。”她试图按住在床上乱舞的小孩，却见那孩子一个翻身翻下床去，打开房门满屋子乱喊，全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无昼赶紧追上去，小程新正满屋子敲门找他的爸爸妈妈。
“小新，你不认得我啦？”无昼想靠近一步，小程新就躲在沙发后面，“你，你是哪个，我不认得你，你是鬼吗？”
“我不是鬼，你原来叫我神仙姐姐。”她看着小程新缩在沙发后面露出半颗小脑袋，突然有点好笑，想着之前程新看见她能操纵风向很稀奇，看来是喜欢的，转念想了一个号办法。
“你先出来，嗯，站在窗户前面，我会很神奇的法术，我变给你看。”她柔声鼓励道。看着小程新站在壮着胆子轻轻挪过去后，无昼无奈地看着杂质多多的空气一会，抬手将五指在空气里一转，一股微风就扫到小程新身上。
程新只看到黑暗中那长发触地的女子一伸手，一股冷风就吹在他身上，吹得他汗毛倒竖，可以遮面的长发，走起来轻飘飘的衣服，“哇呜……！！女鬼！！女鬼要来抓我了！！”
可怜无昼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形，黑夜里小程新的哭声越来越大，她知道人在黑暗中的脆弱和恐惧。
“别哭了，再哭所有人都听见了。”看来平常的语气对他没有用，无昼快速向他走近想抓住他，一只手才抓着他的肩膀，小程新就使劲挣扎起来，哭叫声简直可以用鬼哭狼嚎来形容了。无昼连忙丢开了手，她抓住他的时候竟害怕他一挣扎就会碎掉，脆弱得再次刷新了她之前对脆弱的定义。她就站在那里看着哭得抽噎的小程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真的是从未遇见的难题呀。
想来人们晚上是有光亮的，现在是电力时代，可她在外面没法操纵电力，也她并不知道哪儿是开关。无昼搜索着脑海中的词汇，“小新，不要哭了，你知不知道光在哪里？”
“对，开灯，我要给爸爸妈妈打电话，我要打110……”小程新一边说着一边去开客厅的灯。
??“好了好了，你看我还像鬼吗？乖乖别哭啊……”看小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突然有种罪恶感，眼神和声音放得更加柔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