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局势混乱

夜已深，就算是青楼这种风月场所，也逐渐的安静了下去。当然，青楼既然是风尘之地，自然不可能真的安静，外面的街道虽然昏暗了下去，但是青楼之中却有着很多的房间有烛光映出，屋里自然有着欢声笑语。就算不在包间里，大堂之中也是人来人往，店小二龟公等人来回行走，给前来玩闹的可能介绍或者引荐各种女子，但确实要比前半夜安静的太多了。人的身体如同天地一般，有着自己运转的规则，天地只大，恐怕也只有人族，是不能活到天命的种族。所谓的天命，便是一个生物应该活的岁数，比如猫狗之类的，若是没有横死，多半都可以活到天命耗尽。而人不一样，人的天命大概在一百二十岁左右，可能够活到天命的人，却寥寥无几，甚至可以说，人一出生，就在不断的消耗着各种各样的寿元，来用于充足自己的人生。就比如这夜，若是按照正常的天地轮回来看，人应该在九点半左右就该进入梦香，可此时已经属于后半夜，阴阳交替，最为伤人，却有很多人，乐此不疲的用生命寻欢作乐。这也难怪，毕竟作为一个人，若是不能活的潇潇洒洒自由自在，那么就算是活到天命又有什么意思，岂不是和猫狗一样。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过去，孟越所能做的，仅仅是坐在屋中等待着消息。本来北大陆和东大陆之间有着无尽之海阻隔，哪怕是使用传音戒指也需要很长的时间，好在青天养给出的东西并非是凡品，如此等待了几个小时，青天养的消息便传回来了。这也难怪，如今的传音戒指，其实就等于是频率密码，若不是型号匹配，根本就接收不到。而一般的传音戒指，走的不过是低频罢了。世界这么大，无数的频率在天空中乱飞，为了保证质量，自然会影响时间。而青天养如今有林殊的大力支持，用的是顶尖的，军队里的传音方式。任何事情，只要涉及到战争，那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造成无数人的死亡，所以军方的传音速度，自然要比民间的快很多很多。

青天养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但梅姨刚才传过去的声音，应该便是一种确定身份的暗号，青天养足智多谋，光是凭梅姨用孟越的传音戒指传讯，就已经能够猜到一切的始末，所以一上来便直点主题：“这梅姨的全名，我其实也并不是很清楚，不过梅姨的身份我却是知道的。陆卜衣当初不过是一介平民，但能够修行，陆卜衣的家室自然极好，这梅姨和青姨两个人，便是和陆卜衣从小一起长大的两名贴身侍女。后来在跟着陆卜衣南征北战的时候，青姨重伤垂死，陆卜衣便抽出了青姨的神识塞进了梅姨的身体里，如今在你面前的梅姨虽然是一个人，但其实是两个人。忠心方面你大可放心，梅姨与青姨从小跟着陆卜衣长大，是签了血契，有着生死情谊的，就算是天下人都忘记了陆卜衣，这两个人也绝对会站在陆卜衣的那一边的，你放心就好。这边一切都好，勿念。”

虽然说有了传音戒指很方便，但在很多场合，其实都是不能使用的。只要是修为达到一定程度，那基本上都可以感知到传音戒指带来的波动，虽然还不可能做到真的截下传音频率破解内容，但是却能够感知到是谁在用传音戒指聊天。这么一来，在很多场合里，传音戒指也是不能够使用的。当然，青天养既然能够这么迅速的回话，那多半也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毕竟传音戒指只要放在空间中就没有什么问题，这青天养既然回话了，也就没有大碍，不过孟越自然不用去拿青天养的安危做一些没有必要的聊天，那就不是拉关系，而是脑残了。

只是孟越没有想到，在这天机世界里竟然也有着传说中的精神分裂，虽然说梅姨和青姨两个人共用一个身体是不得已而为之，但仔细想想，两个思维在一个身体里相互的碰撞，有着不同的性格和三观，做出的事情自然也是完全不一样的，这其实不就是精神分裂么。这般想着，孟越便不由自主的转过头，朝着卧室之中的女子打量了一番。

传说高手的五感极为敏锐，若是那种决定高手，甚至可以高手到别人的目光。这梅姨也不知道是到达了绝顶高手的程度，还是根本就没有睡觉，这个时候已经是从床上坐起了身子。长发披肩，脸上挂满了慵懒，双肩暴露在空气中，其实还蛮诱人的。不过这梅姨既然是陆卜衣的贴身侍女兼丫鬟的身份，如今岁数恐怕不低，这种女人若是动了心，那真是要被吞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眼见对方醒了过来，孟越赶紧掉转脑袋，不去看身后女子的动作。只是如今孟越的修为虽然不高，但已经有五阶，对于四周的声音自然颇为敏感，身后的女子又没有任何防备，动作之间，衣服与肉体的摩擦之声，极为清晰的传入到孟越的耳中。

无奈苦笑，孟越能做的，也只有用手臂支撑着脑袋静静的等待着，不过一会的功夫，换了一身衣服的女子一脸笑意的坐在了孟越身前，伸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早就已经凉透了的茶，一饮而尽。此时看起来，面前这女子眼中有妩媚之意，动作颇为大气，看起来不拘小节，和初见时候那种慵懒还有随意都极为不同，想到青天养刚才说的话，孟越甚至怀疑面前这个女子，便是青天养口中所说的第二人格，那个叫做青姨的女人。

“青姨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死了。”或许是看出了孟越的想法，梅姨抬起头笑了笑道：“如今的我，不是青天养认识的那个梅姨，也不是青姨，但是因为这个身体，我感觉我就应该叫这个名字。”

先是皱眉，随后孟越却是点了点头道：“我倒是可以理解，在很长一段时间中，两段记忆共同占据一个身体，若是这两个记忆相互之间有仇还好，那样便可以为了独占身体不择手段的吞噬对方。可你们原本情同姐妹，如今又是借着对方的身体才能够保留这份记忆，若说吞噬对方，恐怕是下不去手的。若是没有了求生欲，那只有记忆的意识会逐渐消散掉，毕竟一个人若是自己不想活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救得了她。”

略带赞许的看了孟越一眼，梅姨道：“想不到你懂的还不少，没错，就是这样，小青在我的记忆力死去了，但是她的记忆却化为了能量，一直在入侵我的身体，这种事情谁都没有想到。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在我身体里就只剩下了如今这个意识，我有着她们两个共同的记忆，共同的喜好，也有着她们两个所有的坏习惯。因为用的身体是梅姨的，所以我便是现在的梅姨了。”

“决定一个人存在的，并不是身体，而是记忆。”孟越理解的点了点头道：“按照青天养所说，不论是青姨还是梅姨，都是跟着陆卜衣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我想在这方面，你应该可以被信任。不过我见过青天养，他对于陆卜衣的离开有着很大的怨念，而青天养和陆卜衣的关系，恐怕比你还要远一点，就连青天养都觉得是陆卜衣抛弃了他，那你，是不是也觉得是陆卜衣抛弃了你呢？”

因爱生恨，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被抛弃了，都有可能对于曾经喜欢的人充满恨意。这梅姨从小跟着陆卜衣一起长大，情谊还在青天养之上，若是因爱生恨，那不论是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孟越都猜测不到。只是梅姨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你可能是想错了，当初我留在这北大陆，并不是因为陆卜衣离开，而是我自己想要留下的。作为陆卜衣的侍女，我多年以来一直把陆卜衣当成主人这不假。可后来我两个记忆融合在了一起，虽然对于陆卜衣还有忠诚，但是却仅仅是姐妹那种情感，主仆之间的从属关系，却不知道为什么消散掉了，不过这不重要，在血契之下，我还算是陆卜衣的人。而我当初之所以留在这里，是因为我的男人，选择留在这边建功立业，作为一个女人，自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君在这边，我自然要留在这里的，只是可惜，在这里不过几年的时间，因为权争，他就死掉了……”

“抱歉。”孟越抬起头道：“我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并不是有意揭你的痛处。”

摇了摇头，梅姨毫无心理障碍的笑了笑道：“过去了这么多年，其实我早就已经不介意了。在最开始那几年，我确实非常的忧郁，那时候的我心中充满了恨意，想要为他报仇，想要完成他想要做的事情，那段时间，在一起生活过的一切幸福痕迹，都成为了割在我心头的刀子。一起走过的路，一起说过的话，一起看过的风景，一起谁过的床……不论是做些什么，我都会想起他，都会想念他，会去想如果他不死，如今我们会是什么样子。可就这么过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可能更久，直到某一天，我忽然发现，我竟然记不起他的样子了。”

轻笑一声，梅姨道：“我忽然发现，有很多事情，其实是我自己想出来骗自己的。那些关于他的记忆，和他的一切，在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没有偏差的。可任何事情都不会完美，我天天都在想他，下意识的，就会幻想和他曾经在一起你的每一个场景，幻想如果当初说了不一样的换，做了不一样的事情，是不是就会更加完美一些，虽然改变不了结果，但是却会让我觉得幸福。可谎言说的多了，就连自己都会信了，多年之后，我才发现有关他的一切，那些最美好的，其实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我发了疯一般，寻找到属于他的痕迹，可我再看见他样子的时候却发现，他和我脑海中的那个人，根本就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不论是说话的声音，做事情的风格，笑的样子，都是不一样的……我曾经确实喜欢过他，但人死不能复生，几十年之后，我喜欢的，早已经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样子罢了。就如同我本身一般，不过是不存在的人罢了。”

哀莫大于心死，面前这个女子，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自所以或者，恐怕也仅仅是因为没有死去的理由罢了。虽然说看着爱人死在自己面前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但这件事情，却并不能算得上绝望。爱人虽然死了，但生活还要继续，只要有着目标，有着方向，终究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只是面前这个女子，这辈子活的，恐怕就如同寄生在其他人身上的植物一般，主干死了，她也没有了活下去的方向。从年龄上看，她恐怕岁数至少也两百多岁，在这两百年栗，她见过了世间繁华，也跟着陆卜衣有过极大的荣誉，遭受过最深的背叛，恐怕也受过最深的创伤，但这一切其实都不重要了，她已经看淡了一切，不论生死，她都已经不在乎了。当然，这只是孟越的理解，也仅仅是猜测，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但是孟越却觉得，对方是可以信任的。

敲了敲桌子，梅姨笑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来这里干什么，但既然你说想要找兽族的麻烦，那我就当你说的是真话好了。”

手一挥，桌子上的东西一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有空间戒指在手，这是很简单的事情。随后，一张地图便被梅姨摊开在桌子上，用手指着地图上最下方的一处角落道：“这里，就是如今的北海人族据点，一共三十六座城市，这些城市没有名字，有的只是一个数字，从一，到三十六而已。你可以看得出来，人族在北大陆的势力很小，所占面积，甚至都不到整个北大陆的十分之一。”

“人族想要拿下北大陆，完全就是痴人说梦，人族在东大陆上繁衍生息了无数年，才能够有今天的位置，而北大陆的兽族，在人族出现之前就已经是这里的主人，哪怕是有着天选之人，也根本就不能成事。”梅姨伸出手点了点地图道：“如今早兽族之中，虎族，乃是王族。不过所谓兽王一族，不过就是一个称呼罢了，有很多种族，基本上都不服虎族，甚至就算开战，也不惧虎族。”

略微思考了一番，梅姨笑道：“如果非要打一个比方的话，那如今的兽族，就等于是诸侯林立，虎族虽然是名正言顺的王族，但诸侯势大，虎族根本没有办法命令他们。要是我说，虽然还都是兽族，但它们其实早就已经分化成了不同的种族了。虎族，是王族，如今在虎族麾下，有很多的下属种族，比如狐族，狼族，豹族，等等……”

“除了虎族之外，还有很多其余的种族，比如说以蛇族为首的爬行族，什么蛇啊，蛟啊，只要没有爪子的，都算是蛇族这一个系统的。然后便是由一些小动物组成的低等种族，比如说猪，牛，马之类的，这些动物生性温和，不食肉，但总体来说，它们实力并不弱于任何一个种族，属于中立。然后还有天上飞的飞禽一族，水里游的，草里钻的，很多很多，这兽族里面，山头实在是太多了。就是这些兽族，占据着北大陆大部分的土地，它们便是这里至高无上的霸主。”

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孟越忽然抬头问道：“梅姨，既然这些兽族都有着各自的势力范围都有着战斗力，那它们吃什么？如果说只要是野兽，就算是兽族，那这些兽族，是什么在养活着它们？”

打了一个响指，梅姨笑道：“你问道点子上了，这兽族之所以山头林立，就是因为种族不同。这些动物，其实每一个种族，都是一个族群，有着自己的食物链，若不是人族势大，它们也不会结合在一起成为同盟。在人族出现之前，这些种族其实都是对立的，羊吃草，狼吃羊，老虎吃狼……这是食物链，只要是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有食物吃，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它们根本就不是一个整体，甚至是现在，它们也都有着各自的追求。后来因为人族在东大陆越来越强大，在东大陆除了人族之外，其余所有的种族都成为人族的附属，甚至是食物，这些种族怕东大陆的事情在北大陆继续发生，于是便抱团在了一起，为的就是抗衡人族。可就算是抱团在一起了，终究要有吃的，所以在这些种族之间，每时每刻都在爆发着冲突，只不过兽族也知道万物相生相克，所以每当冲突到一定程度，某一个种族有被灭族的危险，也就相互之间停战了，在它们看来，吃东西可以，但是却不能够灭族，这也就是底线了。”

手一挥，在地图上有数不清的光点亮了起来，就如同无数星光一般照亮地图各处，梅姨指着这些光点道：“正因为兽族之间内战不断，所以有很多人，进入到了兽族之中。这些人有的是人族的探子，有的则是求富贵，有的也是为了做生意，不论是什么原因，这些人在兽族各处有了属于自己的位置，算是站稳了脚跟。这些人，给人族带来各种各样的情报，但为了自身的利益，若是人族和兽族开战，它们不一定会站到哪一边，所以说这些人是人族的叛徒，也并不为过。兽族虽然害怕人族，但同样的，它们想要人族的武器，人族的书籍，人族的经验，所以这些人在兽族之中可以生活下去，甚至有着不小的权利。只是这些家族既然能够得到兽族的信任，那是因为他们的祖祖辈辈都站在兽族那一边，所以你要是想依靠它们做些什么，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却比较难。”

手指在地图上轻轻点了点，那地图陡然间便换了一个模样，变成了一座座城市，梅姨伸出手在地图上点了点道：“兽族说完了，咱们再来说一说人族这边。”

“人族有着三十六座城市，这三十六城市，其中有八座，是陆卜衣率领我们从兽族手中抢下来的。只不过陆卜衣走了之后，我们这群人走的走散的散，如今掌握在我们手中的，还剩下五座。其中三座城市的位置沿海，三座城市之间彼此能够呼应，两座外城一座内城，不论是防守还是贸易，都可以自给自足，三座城连在一起，在人族范围内也算是比较强大的一脉，目前还很安全。可余下的两座城就不乐观了，一座外城，处于内陆，只要被掐断了补给就等于是一座孤城，虽然如今还能够被我们抓在手里，但恐怕要不了多少年，城主就要易手了。还有一座，就是咱们现在这座，虽然和四周都有着贸易，但却并不安全。”

“我就明说吧，咱们这北大陆，其实就是八大寇的根基，为八大寇在东大陆的事情做出各种各样的支持。如今三十六座城市，人皇手里，有七座，我们手里，有五座，余下的，都在八大寇手里，八大寇总共，有二十四座城市。不论你想要做什么，第一步，都是要把这盘棋给盘活，至少，让咱们的五座城没有危险才可以。到那个时候，不论是你想要出征兽族，还是想要对八大寇动手，才有底气。现在的你，手下没兵，没有力量，想要在这名为天下的棋盘上有一席之地，你还不够格。”

话已至此，孟越自然也不能藏着掖着了，从空间戒指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梅姨道：“如今在城中，明面上的生意天选之人占了六成，暗地里的生意八大寇占了八成，总的来说，在咱们手里，明的暗的也就只有六成生意而已，自给自足，都是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如今城中能够说的上话的人，我有一个计划，咱们至少，要先把生意夺回来。有钱了，才能够招兵买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