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走吧。”吃饱喝足的叶绫空伸个懒腰，终于想起来该干事了。
其实这五灵珠聚不聚齐她并不是很在意，因为对于噬魂珠所在就一定是极阴之地她是很排斥的。
但是在封千夜的强烈要求下，她还是被逼着去找齐这五颗。这不需要去可以寻找，都是机缘。
多走走多看看，说不定在哪里就遇到了。就像这三颗，她一开始只是抱着不拿白不拿的心态收下的，却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会是救自己一命的东西。
而噬魂珠愿意和她沟通，就说明了是承认了这个主人了。
“现在去哪？”封千夜问。
冰藤十分方便，虽然消耗不小。在沼泽上结出一条路，所谓守护者，只是一个木属的妖精，好声说了几句（威逼利诱），就让人家心甘情愿（忍痛割爱）地交出了木灵珠。
叶绫空想了想，果然还是先出去再说。至于被空间风暴拉进来的人，如果够强自己则能出去，如果不够，这也已经死了，管不管没有太多意义。
封千夜没有异义，老婆说的都对就是了！
穿过空间门，回到终南山下。
前脚刚走出来，一个巨大毛茸茸的身体就压了上来，差点没把叶绫空再推回去......
“云母。”叶绫空抱着云母庞大的身躯，整个人贴上去摩擦着。
日！常！吸！（大）猫！
“小空。”封千夜拍她肩，让她晚点叙旧。
“嗯？”
“有点奇怪。”
他指了指地上散落的武器，那还是圣殿骑士掉落的。只不过区区几天，就变成了锈迹斑斑的烂铁。
“是哪位道友在此，还请出来一叙！”
声音提高八度，对藏在雪林中的人喊到。
回答封千夜的是重甲摩擦的声音，一步一步地踩在他们心上。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叶绫空看着这密密麻麻的军甲，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铠甲的下面没有脸，只有一团黑色的雾气，乍看之下，就是中世纪哪个贵族家里闹鬼了一样。
“议会呢，真是太给面子了。”看着这些全自动的骑士铠甲，封千夜也没话讲。
自己还称他们道友，本来想诈他们的，根本不确定有没有谁，结果冒出来的却是骑士殿的东西......这丫的，真打脸啊......
“奉应罪恶的召唤，得天的宠爱，持有逆天之力，成就血族之身。”沉而苍劲的声音，只是不知从哪里发声。
“那又怎样？”
“任务已经完成，却不归顺天父的羽翼，以逆天之力妄图灭杀天下，罪恶当诛。”
他们是议会靡下的守护者，也是审判者，拥有无尽的圣力供他们使用，他们便是天主教里面的锦衣卫。
据德古拉的传说，原本是人的德古拉得到上帝赐予的力量，战胜恶魔，却发现自己也变成了恶魔。而他的孩子，后世建立了贝尔蒙特家族，专门杀恶魔与吸血鬼的家族。
上帝放弃了自己的孩子，本来是天主教绝对信徒的德古拉，叛变教会，建立自己的恶魔城......
但传说只是传说，作为阿诺·维卡，他并没有拯救人类的任务，可是作为血族，贝尔蒙特一族加予的诅咒，是会在的。
“呸，耶和华什么都不曾给过老子，哪来那么多的费事，要打就打！”封千夜说话间，已经开始了动作。
议会不是来找叶绫空的，是因为自己身为异界生物，对于人间的业牵扯太多，要不然，来的可就不是锦衣卫骑士那么简单了。
“奉天父之命，”那骑士头领并没有接他的攻击，只是侧身躲开，“赦免汝罪之身，以保护卫道者。”
封千夜愣住了，他是土生土长的下界生命，按户籍来说，他只是持有上界户籍的人。而这罪之身是生来就是，这就像是一个罪犯被剥夺了一些自己的权力一样，这让他在上界处处受天道压制。
更重要的是，就像是有过案底的人不能参加政//治//选//举一样，封神殿死都不愿意提下那一笔......
而如果这管理自己原本户籍的地方，赦免抹干净了这一切，那就是从新做人了啊！
“他当初放逐了血族，如今又是什么意思？”封千夜收剑而立，冷冷地看着骑士长。
“救世主需要成长，血族也并无大错，而今已是天下垂危，不为圣地，也是为了救世主。”头盔转向叶绫空，即使没有眼睛，她也感觉到了他的视线。
“救世主？”叶绫空回问，虽然语言不通，但是她知道对方能听懂。
他们的声音直接进入她的心中，所以她可以听懂。
“兰斯洛特为您服务。”骑士长在她面前跪下，“米迦勒与加百列的无理，天父请求你的原谅。”
“兰斯洛特？！”她见鬼了一样看向封千夜......
“你你你，最强圆桌骑士，兰斯洛特！”这都什么和什么，一个个传说中的人，像是舞台剧一样接连进入自己的视线。
还好没有脸，因为传说中的兰斯洛特，可是中世纪一大......丑男......最有吸引力的还给亚瑟带了半顶绿帽的......第一丑男......
这什么和什么。
叶绫空使劲摇了摇头，把奇怪的念头赶出脑海。
“这个不需要你们操心。”封千夜也摸不着头脑，这见面就要打，结果变成了送人情。
呵呵，看来天界阴谋也不小啊。把人杀了，把救世主得罪了，结果到头来给自己来一张感情牌，还什么都不能说。这种被人攥在手里的感觉，让人反胃。
如果说不愿意吧，好，让叶绫空自生自灭，那又不愿意，那将天的束缚撤去好让你去保护她，可是人情一旦欠下，那可就还不清了。
兰斯洛特起身，打算离开，任务完成，已经没有自己的事了。
“等等。”封千夜却叫住他。
“亚瑟如今何处？”
“王，不知。”兰斯洛特说完，待着众将化为烟散去。
“我怎么就成了救世主了？我不是还是恶魔吗？切，虚与委蛇的辣鸡。”叶绫空撇撇嘴，直接坐下。
云母很乖，没有大喊大叫。
“事出反常必有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封千夜望着这山路，“你在这休息一会，我上去看看。”
“嗯？为什么？”
他已经轻功跃出老远，根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烂人！”撇撇嘴，靠在大猫身上，继续吸猫。
虽然这几天就锈得不成样子的兵器很奇怪，但是她也没有放在心上，空间不同时间不同很正常，沧海桑田经历多了，也就习惯了。
不管是人还是物，终究是抵不过时间的，神也不是无尽岁月，诸天万界也不是永远。到头来，都是要归于无，因为他们就是来自于无。
万物无中生有，轮回也只是一个圆，终究是要回到原点，那个无......
冥冥之中，叶绫空似乎领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就好像被一个肥皂泡包裹住，明明已经摸到了屏障，却不知该如何......
山上，封千夜看着这乱石嶙峋，没有什么感慨。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他比叶绫空更加习惯。
看着样子，也不过十几年罢了。十几年对于无限接近永恒，那也不过一眨眼。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啊，还是说，你以为你我已经不分彼此了？”
“谁？”
“冥啊冥，你以为你已经将我同化了吗？”
封千夜感觉到，这是，自言自语啊！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我不是......”
冥，是他是冥，还是自己是冥？附身太久，连自己也乱了......
“所以啊，吞噬记忆，同步记忆这种事情，哪里是没有三魂七魄的你们，可以做得到的。”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看你已经连自己都讨厌自己了，是你，被我同化了啊。还有，你以为，我真的会让你，和她，洞！房！花！烛！夜！吗！”
封千夜咬牙切齿地说出最后一句话，他简直不要更气了，真的以为拿着自己的身体，就真的能在那种时刻，用吗！
就算要损伤魂魄，封千夜本来的灵魂也在关键时刻，强行把控制权抢过来！
这种事，绝对不能忍！
然而大脑混乱的冥，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灵智本就不高，如果不是同步了封千夜原来的思维方式，那他现在就是一个行尸走肉。
封千夜早就明白，一切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只是这一次会被赦免罪之身也是意料之外的事。
“别发呆啊，你不过也是受了本体和我的影响，对于小丫头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罢了。该做什么还是要做，不然啊，本体怪罪下来，呵呵呵。”
封千夜感觉到这个东西陷入了自己的悖（bei四声）论，不慌不忙地提醒道。
“你...是啊，我还有任务。”一瞬间，封千夜已经抹去了他的记忆，顺便让他想起来自己该干什么。
这可谓是假作真时真亦假，他做戏把自己带入了戏中，以至于已经将自己沉迷其中，难以察觉。
然而封千夜的灵魂一直清醒，如果有必要他会将主控权拿回来，本来就是自己的身子，要抢不难。
“小空。”
冥回到山下，发现叶绫空已经枕着夕阳睡下。
听到他的呼唤，睁开双眼，世间朦胧。
“如何了？已经好几年了吧？他们还在不在？”其实看台阶上的雪没有扫过就已经知道了，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了。
“都不在了。”冥抱住她，抚摸着她的头发。
“哼。”长叹一气，叶绫空靠在他身上沉沉睡去，没有听到云母焦急的喊。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自己一人，安详，宁和......就这样吧，不如归去......
四卷，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