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朱厚照看了一眼瑾翾，又看向李如衡道：“李总兵可是要借助戎奴来为你脱罪？”
李如衡闻言愣了一下，说道：“朱寿啊朱寿，你确实聪明，既然你这般聪明，为何又要去做傻事呢？”
朱厚照不并回答李如衡，而是说道：“李总兵是要先用炸药炸死我，与此同时戎奴再大举犯边，我刚来这里就重挫了戎奴，所以这次行动李总兵设计的可谓是天衣无缝，因为正好可以让人误解是戎奴为了报复我，才采取的这次行动。”
李如衡心中暗凛，因为朱厚照说的确实不错，李如衡也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朱厚照看着李如衡的脸色变化，又说道：“只是李总兵忽略了两点，这两点看似无关紧要，实际上却至关重要。”
李如衡闻言面色大变，他此时已经认识到朱厚照绝对是个聪明人，聪明人看问题会更为深刻，这一点李如衡已经体会到了，因为他只是说了一个开头朱厚照就猜到了全部，就似这个计划是他朱寿所设计的一般。
现在他却说自己的这个计划有两点被忽略了，李如衡此时怎能淡定。
朱厚照看着李如衡的脸色笑道：“李总兵没想到自己会忽略掉哪两点吧？那我就为李总兵解惑，首先，戎奴是不可能有炸药的，要不然关外的形势会更加严峻，这也是我为什么刚来这里，就敢和戎奴开战的原因，其次嘛，就是和你有关了。”
李如衡不明何意，他脸上只是在冷笑，其实内心早已有些恐惧，朱厚照所言不错，戎奴确实没有炸药，现在他被炸药炸死，朝廷肯定会怀疑到有内鬼，到时候真查到他自己也说不定。
朱厚照接着说道：“为什么说和你有关呢，因为咱俩的事情是今天才发生的，就算你有计划，而且是天衣无缝的计划，但是想要戎奴配合你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大明常年打压犯边之人，戎奴自然也在被打压之列。”
“既然是这样，他们常年受打压，又怎么可能因为李总兵的一句话，一句承诺，就这般心甘情愿的为你做事情呢？他们难道个个都是傻子吗？”
李如衡此时心中十分恐惧，朱厚照说的不错，他李如衡早和戎奴有勾结，为了实施这次计划，李如衡几乎破费了全部家产，因为戎奴不会平白无故的帮他做事，而是要了很多钱，也提了很多条件。
李如林不敢置信，他的弟弟居然是个卖国贼，李如衡自知有愧于李如林，但是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他也不要看朱厚照在他面前下跪求饶了。
“来人，将我大哥和这位陆姑娘带走。”李如衡对外吩咐道。
李如林急道：“如衡，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李如衡面露惨笑，他对李如林说道：“大哥，已经晚了。”
说完转而吩咐道：“快将他俩带走！”
埋伏在外的都是李如衡的亲信，听到李如衡的命令后，他们对李如林说道：“总兵大人，得罪了。”
说完他们就架着李如林和瑾翾离去。
瑾翾本不想走，她不愿意让朱厚照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但是她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会拖累皇上。
而且朱厚照如此聪明，瑾翾相信他肯定会有脱身之策。
虽是如此，瑾翾心中还是不安至极，不断祈祷朱厚照不要出事。
等到将李如林和瑾翾带走之后，李如衡又恢复了安然的状态，他笑道：“朱寿朱总兵，你确实是聪明绝顶，但是朝廷里的那帮人未必会如你这般聪明。”
朱厚照也笑了，他说道：“李如衡，你真是这般天真？”
李如衡此时已经是铁了心了，他笑道：“朱总兵应该感到庆幸，你死了还有这么多人为你陪葬。”
说着看了一眼已经趴倒在桌子上的众人。
朱厚照知道李如衡心中所想，他说道：“李总兵是不是在想，为什么那么多人醉倒，我却没有问题？”
李如衡心中确实诧异，他说道：“可否请朱总兵告知一二？”
“首先，我并未喝酒，我只是将酒杯端起，却将里面的酒洒掉了而已，其次，他们也不是醉倒的，而是因为酒有问题，里面肯定下了迷药，我说的对也不对？”朱厚照问道。
李如衡现在甚至有些佩服朱厚照了，他说道：“朱总兵何止是聪明，简直是聪明绝顶。”
朱厚照笑道：“还有最后一点，就是李总兵没有考虑到的了，那就是你哥哥李如林也并未喝酒，他的心思全在‘陆姑娘’身上，他一直在和陆姑娘说话，根本没有去喝酒，而陆姑娘因为是女孩子，自然也不喝酒，所以他们两个也没有晕倒。”
李如衡一脸佩服，说道：“朱总兵真是厉害人，什么都逃脱不了你的眼睛，只是现在我大哥和陆姑娘都已经被我的人带走了，不知道你又有什么脱身的方法呢？我很好奇。”
李如衡确实十分好奇，既然朱厚照看似什么都预料到了，为什么还要来赴宴呢？
“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不来赴宴，又怎么会知道你竟是如此狼子野心。”朱厚照幽幽答道。
随后朱厚照问道：“既然李总兵不准备放我活着离开，那可不可以先帮我解一下惑呢？这样也好让我死的明白。”
李如衡笑道：“好，我也想不明白，还有什么是朱总兵想不到的？”
朱厚照问道：“李总兵为什么要杀我？我只知道刘瑾曾借你之手向皇上进献老虎，其余的可是一概不知。”
说到刘瑾，李如衡怒火顿起，要不是因为刘瑾找上他，他怎么又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这事要怪就怪你自己吧，本来进献老虎这事，我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你一再逼问，我才害怕圣上以后会责问刘瑾，继而会牵涉到我，还有就是，当时你让我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我堂堂副总兵，七尺男儿，却向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下跪，这岂不是我的一大耻辱。”李如衡狠狠的说道。
“哦？这么说你和刘瑾之间并没有什么了？”朱厚照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他必须要问清楚，否则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李如衡答道：“我和他之间能有什么，他是内监，我是外臣，更何况我怎么会看得起他们那些死太监。”
“不过就算我和刘瑾之间没有什么，我的事情让朝廷知道了也难逃死罪。”李如衡继续说道。
朱厚照明白，李如衡是在说自己和戎奴有勾结这件事情。
“这么说来，反倒都是我的不对咯，李总兵？”朱厚照似是毫不在意自己现在所处的境况，对李如衡讥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