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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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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作用

前门大街上。胤禟和胤俄正带领着府中的管家和小厮们卖家当。原本有序的街上。因这一群人和一大堆家当而显得极不协调和拥挤。

七月流火将潮湿的空气烘焙得有如蒸笼上的蒸气一般。就连呼吸都要比平时要压抑。小厮们兀自扯着嗓子喊着“卖古董。卖家当。筹银还债。”。招揽着更多的人拥到这里來。胤禟和胤俄则在伞下喝着茶说笑着。看來倒象是來消遣的。

正午时分。一乘两人抬青衣小轿來到胤禟的卖场。抬轿子的人是寻常的青衣打扮。轿子也是普通的轿子。看不出轿中人的身份。轿子停下來。轿中的人却似乎并沒有下轿子的打算。

“东西我全要了。”轿子里一个娇柔的声音透帘而出。

“什么。全要了。你等着。”九阿哥府管家秦道然快步跑到两位爷的面前去禀告。

胤禟和胤俄本是借这个卖家当造声势。來破坏太子和四贝勒的名声。沒想到竟然有人真的买下自己的家当。而且是全部都要了。两个人突然觉得不好玩了。快步走过來。竟沒看见买家。抬头看到秦道然在冲轿子使眼色。胤禟心头不禁火起。什么人敢这么装大。竟然不照面就想买走他全部的家当。

“姑娘。我们爷來了。请姑娘下轿。讲讲价钱吧。”秦道然凑近轿子说。他也不确定轿中人是一个姑娘。不过是从刚刚说话的语气声调判断出來的。

“不用了。把东西送到我府上去就成了。价钱随你们定。”语气冷淡声音却透着小女孩的娇气。轿夫从口袋中拿出写着地址的纸递给秦道然。

“什么人装神弄鬼的。给爷出來。”胤俄上前一把扯下轿帘。却在扯下后倒退了两步。胤禟忙上前两步扶住胤俄。胤俄指着轿子。低呼:“清儿。”

胤禟急忙回头。看见了轿子里的人。清儿。

清儿从轿中缓步而出。

仍然是绾了双髻的少女发式。仍然是从前的清丽如水。娇艳动人。却如同一朵水中白莲:一件白缎抹胸。里衣是白色的亚光织锦的斜襟短装和长裤。外衣是白色云纱的斜襟短装和长裙。皆镶着白缎包边。脚上一双白缎小短靴。全身沒有第二种颜色。只有白色。待看到她鬓边的白花时。胤禟一怔。旋即明白:她在为裕亲王戴孝。急忙命小厮赶走围观的人。

清儿不理会两位阿哥。直接走到家当面前。对管家说:“东西送去后。自有人给你银子。”

“清儿。你这是做什么。”胤禟急着追上來问。

“买东西。九爷看不见么。”清儿平淡的回答。

“可这些东西是我的。”胤禟有些急不择言。

“我知道。”清儿淡淡的说。

“你喜欢我可以送给你。这些也不是最好的。……。”胤禟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总之要表达的东西太多了。要说的话太多了。

“不必了。九爷不是在筹银还债么。送了清儿。九爷怎么筹银。怎么还债。”清儿回头。看着他定定的回答。

“你是在帮着谁。能告诉我吗。是那个窝囊太子、冷面老四还是老十三。”胤禟明白了。清儿在帮助别人。可他想知道答案。想知道她的选择。

“有什么分别吗。”清儿嘴角含着一抹嘲弄的笑。看着胤禟回答。

“有。我想知道。”胤禟今儿铁定要知道结果。也定定的看向清儿。

“我在帮助……”不经意的移开目光看向家当。却突然僵着了。

胤禟见她突然不语。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看到花梨木圆桌上面的一把茶壶。那是清儿生日那夜雪送來的那把海棠红松段紫砂壶。登时变了脸色。该死。是谁把这件宝贝拿來这里的。目光愤怒的看向秦道然。

秦道然还莫名其妙。待清儿急步走近先胤禟一步拿起这把壶时。他才反应过來。他双手在清儿的手下面托捧着。生怕清儿一个不留神摔了壶。一边陪着歉意说:“格格。这把壶是爷的宝贝。不是卖品。是小厮们误拿來的。”

“这把壶我自己拿着。其余的劳你送去吧。”清儿说完快步走向轿子。再不看胤禟一眼。胤禟呆若木鸡的看着轿子离去。

“回府。”胤俄再看了九哥一眼。摇摇头挥手说。

“爷。这家当。还送去胡府吗。”秦道然知道回府去。爷这暴怒的性子必是场大闹。所以益发小心了。万不敢再出差错。

“拉回去。真要送去。九哥非活劈了你们不可。”胤俄发怒道。吓得小厮们赶紧收拾家当。拉回府去了。

***

清儿在书房忙着。快一年的时间里不是在宫里就是在裕亲王王府里。自己有好多事情都沒有做。落下了。揉了揉晦涩的眼睛。再看着桌面上摊着的一大堆账本和计划。还有柜上送來的新掌柜的资料。不觉得苦笑。这个时候真希望自己分身有术。

“少主。九爷來了。他说他想见你。”可儿來到清儿的身边轻语。

“说我睡下了。”清儿不抬头的吩咐。

可儿出去后不久重新來到清儿身边:“少主。他非要见你。”

“嗯。”清儿依旧沒有抬头。

胤禟自从那次在闺友吻过清儿之后。就不再把清儿当作是朋友。下意识里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人。所以在她不理他后。他会大失水准的做着想要让她注意自己的事情。所以在清儿失踪后。他会那么急。那么怒。那么恨自己的冲动。那么恨清儿的无情。那么怕再也见不到清儿。那么绝望的无助。那么揪心的疼痛。他也知道自己把清儿看得越重。得不到她时会越痛。但是沒有办法。他说服不了自己。只要事情扯上清儿。他就不能理智不能冷静。就如上次在裕亲王府清儿对他说好好待素卿时。他恼怒她不重视自己。把自己随便的推给别的女人。还有今儿中午。清儿在他面前拿走茶壶的时候。他仿佛突然失了心魂。仿佛清儿把她对他的感情全部都收回去了。尽管他也知道那只是朋友之情。但是他还是舍不得。他不愿意和清儿断了关系。所以他來到了胡府。來拿回那把壶。也期待着能保住和清儿的友情。

胤禟推门而入。看到隐在一堆帐本后面的清儿。这么多日子未见。她似乎更瘦弱了。中午她只是惊鸿一现。他未能仔细看她。此刻见她粉面上隐有疲色。心里突然泛起心疼和怜惜。知道她比不得寻常女子悠闲。知道她每天有好多的事情要做。可是怎么会这么多。这一案子的账册。要看到什么时候才能完。她不休息吗。她的身体吃得消吗。一笔笔的核对下來。要把她累坏了吧。真想自己能帮助她。账本是他了解的东西。他自己的生意每月他也会这样查对帐本。但是这是胡家的生意。他一个外人是不能插手的。

不想打扰正在专心看帐本的清儿。胤禟在离案子稍远的椅子上轻轻的坐下。

清儿专心的看账本。她的眼睛时而细眯时而微张着。眉宇时而舒展时而频促着。她的左手在帐本上游走。右手时而在算盘上拨动着。时而在纸张上记录着。很快的功夫就看完了一本。她连头都沒有抬过。把算过的账本放在一边。伸手又从上面拿下另一本看着。算着。

胤禟看着这屋子的装饰和这一屋子的书。看着穿了一件家常女装的清儿。想象着清儿每日都在这间书房里象现在这样专心的做事。而今天自己走进了她的书房。陪着她、看着她做事。这一刻他突然想到。‘幸福’就是静静的注视着心爱的人。默默的陪伴在她的身边。他觉得此刻的自己是幸福的。就连空气中都涌动着幸福的馨香。让他沉醉在其中。

时间就这样在清儿的忙碌和胤禟的等待中静静的流逝。

可儿进來续茶时。看到胤禟一个人静静的安坐。而少主似乎忘记了他的存在。便走到少主的身边。刚要说话。就见胤禟对她摆手。心里一动。便出去了。

“什么时候來的。”清儿抬手揉动腕子时。惊觉胤禟的存在。

“刚才。在你看那本帐册的时候。”胤禟抬手指着她的帐册说。

“对不住。让你等了这么久。我光顾着自己了。有事么。”清儿向外看。天已经黑了。

“我想拿回那把壶。可不可以。”胤禟说着此行目的。“知道你不会选择我。但是我想留个念想。”说得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了。

“九爷会在乎一把壶吗。”提起壶。清儿的话里带着嘲讽。

“清儿。你以为那只是一把壶吗。”胤禟追问。

“不是吗。”他不是都当作家当卖了吗。干嘛还摆出舍不得的样子來。

当时为了给他教训所以特意找了那把壶。寻找那把壶的确费了好多的人力和财力。看到他在出售。自己确实有点心血被浪费的感觉。被侮辱的感觉。所以拿走它。

胤禟别扭的看着清儿。她哪能知道那把壶对自己的重要性。以前留着它是为了告诫自己不要忘记。他有一个叫‘胡清’的对手。后來留着它是因为那是清儿送他的。再最后他吻过清儿后。他珍视这把壶便如同这是定情信物一般。可是这些话此刻他无法对清儿说出口。

“在我心里那绝不是简单的一把壶。”他定定的看着她。认真的回答。

“不好意思。它碎了。”

“你。你把它打碎了。”他指着她。生气的问道。

“不就是一把壶吗。”待看到他眼中的失望后。又笑说:“你不是卖给我了么。”

“那是无价之宝。清儿。你买不起的。”

清儿好笑的看着他说:“九爷好象忘记这把壶原是清儿的。清儿竟然不知它的价值有如此之大。看來。就是它未碎。清儿也不能把它还给九爷了。”

胤禟气怒的看着清儿。却不能发作:“那你回答我今天你帮的是谁。”

清儿自嘲的笑在唇角一闪便隐去了。然后认真的说:“九爷。我帮的是爱新觉罗家。想保住的是皇家的威仪。九爷是真的不懂吗。”

胤禟听完。摇头:不是和沒回答一样。“清儿。我只想知道你在帮谁。”

“九爷认为我在帮谁。”说完。再不理胤禟埋首书案继续工作。

清儿将自己埋进热水中。待半个时辰左右才从硕大的浴桶中探出头來。潮湿的空气中有淡淡的药草香。

可儿进來送衣服。隔着屏风。期期艾艾的说:“少主。我。九爷……。”

清儿等着她。见她半天不语。便说:“怎么了可儿。你的话沒说完。”

好一会可儿都沒有声音。清儿再喊:“可儿。”

可儿不答。原來已经出去了。

清儿怔怔的望着屏风。

唇角落下苦笑。

九阿哥府书房。

胤禟正在书写。完成今天的功课。

可是心情怎么都平静不下來。

又一次将宣纸揉搓成团扔在地下。

“九爷认为我在帮谁。”这一晚上。他的脑子被这句话占满了。

清儿。你在帮谁。

四贝勒府的书房。

听胤祥讲了今儿前门大街那一幕。胤禛沒有说话。但他不得不承认。戴铎说对了:清儿是皇阿玛的棋子。可是他对皇阿玛把清儿指给九弟还是存有疑问。

胤祥笑着说:“四哥。你不知道九哥当时的脸色多难看。看來呀只有清儿能制住九哥了。明儿咱们就等着收银子吧。咱们的差事完成了。”

胤禛只是看了眼胤祥。什么都沒说。

胤祥见惯了四哥的寡言少语。对他的反应也未在意。

望着无语的四爷。戴铎明白他此刻的心结。沒有到最后一步总是不死心的吧。他对清儿真的是越來越好奇了。究竟是怎样与众不同的一个女人。能让四爷明知道得不到仍然是不能放手。是到了会会她的时候了。

她是皇上的棋子。为什么不能是自己的棋子。这颗棋子能对四爷起多大的作用就要看他的布局了。

想到这里戴铎笑了。他有些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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