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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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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眼不见为净

王慧又翘起大拇指:“这件事,我的评价依然是这!”顿顿,又问:“那人畜饮水工程在哪里?”丁国义沒有立即回答,待下了桥,往回走的时候,才告诉她饮水工程的有关情况,

原來,这东峪西峪村历來吃黄河水,在河边挖个坑,将混浊的黄河水引进來,沉淀了泥沙,挑回家就吃,可谁都知道,上游的死猫死狗、垃圾粪便啥都往里扔,洗衣排污就更不用说了,简单的沉淀,并不能解决问題,可是脏也得吃,毫无办法,于是古辈子就留传下两句话來,一句叫“水流三尺能敬神”,意思是说,水不管怎么脏,只要是活水,流到三尺以外就变干净了,干净到足以敬神,神尚且能用,人还有啥说的?还有一句,叫“眼不见为净”,

比如北川河吧,上面村庄洗衣、扔脏东西,以及河里漂着什么脏物,这都是能看见的,所以它是脏的,而黄河太大了,且源远流长,上游怎么污染你能看见?水里有啥脏物你也看不见,眼不见,就是干净的,多少年來,人们就是用这两句话自我安慰,无可奈何地生活着,丁国义当县委书记之后,东峪、西峪两村当时的支书、主任來找他,要求解决饮水问題,还带了一份材料,是请有才女之称的何玉兰写的,材料写得情真意切,他首先被感动了,这位才女在材料中连解决方案都提出來了,说后山有旺泉,在那里修一个水塔,压一根管道就能把水引到村里甚至每户家里,丁国义派了两位工程师作了实地勘测,认为那位女教师提出的方案省钱易行,并就此方案作了粗略预算,丁国义经过同有关领导磋商,用扶贫款项将这一方案付诸实施,现在每家每户只要打开水龙头,清冽的泉水就流入水缸,要多少有多少……

丁国义说:“你不要以为我只考虑东峪和西峪,不管别的地方,在我的县长、书记任上,我是办了不少好事实事的,比如人畜吃水工程、移民并村、牲畜改良、大棚蔬菜等,这一点我很自信,当然对东峪村在情感上是要偏一些,这大约与我小时在这里住过两三年,特别是吃过四位阿姨的奶有关系吧,”

王慧说:“你给东峪办了这么多好事,我听了都感动,可是受了惠享了福的东峪人,见你退了,就一笔勾销,只字不提,你说这不是势利是什么?”

丁国义摆摆手:“势利不势利,这个无所谓,我当时做的时候,也沒有想过要人家念念不忘,歌功颂德,我现在当紧闹清的是李军到底怎么了?”

王慧说:“吃饭时我就想过,是不是别人拉大旗作虎皮,借你的名义说了些什么,造成李军的误会?”

丁国义思索着点点头:“这样的可能不是沒有,”

王慧问:“那我们怎么办?按计划住下去,还是提前移到下一家?”

丁国义想了想说:“这个谜解不开不能走,他不吃午饭,晚饭总得吃吧?晚上总得回來睡觉吧?我们总能等上他,”

谁知李军不只沒回來吃晚饭,一直到夜里十一点钟仍不见踪影,睡下以后,王慧说,你睡去,我听着,丁国义说,听也沒用,即使他回來了,咱也不能再起床了,王慧说,咱起码能弄清他几点回來,这样王慧就留心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零点以后,也沒听见李军回來,倒是听到李天佑出來哗啦一声把大门插上了,

第二天早晨起來,洗漱毕,丁国义夫妇坐下來认真研究去留问題,王慧主张吃了早饭赶快走,决不能停留,人家不想见你,你却赖着不走,非要人家见你不可,这就太有点那个了,丁国义也觉得,如果我们住着不走,害得李军不能回家吃饭睡觉,实在不好再住下去了,于是两人意见达成一致,决定吃过早饭就移到孙应宽家,

他们來到中窑,李天佑出去了,高凤娥正在捡豆芽,满脸愁苦之色,豆芽沒有长好,长出很多毛根,她一根一根地掐,见客人过來了,高凤娥连忙笑着让座,但表情转换之间,丁国义夫妇已经捕捉到她满脸固有的愁云,丁国义落座以后,瞧着高凤娥说:“大嫂好像心里有啥事不愿说出來,我好几年不來了,生分了,你们把我当外人看待了,对不对?”

高凤娥脸上的笑容显得勉强、生硬,说道:“不会,不会,怎么会把你当外人看待?”

丁国义说:“那大嫂有什么心事,说给我听听,”

王慧也问:“大嫂是不是因为李军辞职的事心情不好?”

高凤娥点点头,眼里已经有泪了,撩起衣襟擦了一下,说道:“军军爹不让说,可不说憋在心里怪难受,以前吧,军军当镇长,有工资,常常接济我们,再说,军军当镇长,即便迟交两月三月,他们也得给点面子,不会难为我们,这以后怎么办?军军辞了,工资沒了,面子也沒了,从今往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丁国义笑道:“大嫂你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高凤娥:“上面摊派下的钱,一大堆呢,”

丁国义明白了:“噢,你是说税费吧?我有点奇怪,你们不是种十八亩地吗?一年下來连税费都交不了,还得靠儿子的工资和面子?”

高凤娥叹了一声说:“初承包地时,好了几年,以后就不行了,一年不如一年,到如今,地就沒法种了,累死累活干一年,只能闹个够吃,不饿肚,粮价压得低,粮站还不肯收,就算粮站全收购了,也补不起开支的窟窿來,”

丁国义问:“全村有多少人家是这样?”

高凤娥说:“少数几家有余头,也余不多,多数人家都得倒贴钱,干上一年,挣不了一分钱,还得倒贴,你说这地还能种吗?”顿顿又说:“你看,我把心里话都说了,你们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军军一辞职,我们家就够倒霉了,再让人家抓住把柄穿小鞋,那就更沒活路了,”

听了高凤娥的话,丁国义很感震惊,减轻农民负担,上面三令五申,也是市委市政府农村工作的重中之重,怎么这里就沒有执行?更令他惊讶的是负担重还无人敢说,李來福夫妇守口如瓶,始终未将这个真实情况告诉他,这一家,也是男人不在家的时候,经再三启发,才流露了一点实情,还再三叮咛不要向外说,现在言论自由,农民更少忌讳,怎么东峪人竟到了如此谨慎的地步?

王慧问:“大嫂,你们到底怕啥?怕谁?比如说,你刚才说的话被人知道了,什么人会把你怎么样?”

丁国义说:“是啊,把你所担心的,全告我们吧,”

高风娥说:“镇上的狼书记,他是省委书记的女婿,人人都怕他,他有时也來村里,人们就说,小心啊,狼來了!”

王慧说:“你是说,镇上的书记在你们看來,像狼一样可怕,所以就叫他狼书记,对吧?”

高风娥:“也不是谁有意编派他,他就姓狼,就和我姓高一样,”

“噢,明白了!”丁国义说,“是姓郎,郎平的郎,咱在县里时,听他们说过,镇党委书记叫郎什么德,”

高凤娥说:“狼全德,人们背后骂他是狼缺德,” 丁国义感慨良久,安慰高凤娥道:“大嫂你也用不着害怕,你家有啥事过不去了,你告我,我退了,对一些事情虽然沒有直接处理权,但是向市委市政府提建议和反映问題的权利还是有的,必要时我可以帮你们一把,”

高凤娥十分感激地说:“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宽敞多了,你看光顾说话,忘了给你们吃饭了,饭早做好了,就等你们过來吃呢,”

吃过饭,王慧拿出六百元放到箱盖上,说:“这是给小孙子的压岁钱……”

高凤娥忙抓起钱硬给王慧往包里塞:“不用不用,孩子沒回來呀!”

王慧揭开柜子把钱撂进去,压住柜盖说:“孩子在不在跟前是一样的,等孩子回來你转给就是了,大嫂要是拒绝,就是看不起我们,我们心里就不高兴了,”

丁国义说:“这是按乡俗给孩子的一点压岁钱,每到一家都要留的,不要推让了,我们该到老孙家去了,”

高凤娥说:“你们不是说,每一家住两天吗?怎么住了还不到一天就走呀?一定是我们有啥不周到的地方吧?”

王慧说:“沒有沒有,我们计划提前回去,”

丁国义说:“走吧,不用说了,客走主人安,大嫂是忙人,快忙你的吧,”

两人说着,走出了李天佑家,

孙应宽老汉的住宅是土地承包后的那几年修建的,一线六孔砖窑,东西两侧各有两间耳房,其余设施如牛棚、猪圈、鸡窝、厕所一应俱全,围成一座像模像样的农家宅院,

丁国义夫妇刚迈进大门,孙应宽就出屋迎接,丁国义站在院当中环视片刻,说道:“你这院子太宽敞了,有点空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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