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华山(一)
煜钊仰着头,半张着嘴,眼前明明只是一面墙而已,难道要撞墙,
“这,”煜钊疑惑地指着墙壁,不解地看着幽鸣,
好吧看我的,幽鸣挺直了背准备上前好好露一手,但是她刚走了两步,就看到溟非从她身后快步走了上去,
“诶诶诶,”
轰隆隆的声音,“墙”缓缓打开,
有沒有搞错,仗着自己的腿长欺负一个病人,有沒有道德,幽鸣用鄙夷的眼神看着站在门口的溟非,
“大家快进來吧,”
溟非站在门口喊着,其他人陆陆续续地走了进去,幽鸣气呼呼地站在原地,苏泷无奈地走过去,扶着她,
“姐姐,你就别闹了,”她叹了口气,半拉半推地把幽鸣拽进了门里,
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时候撞到了脑子,幽鸣的性格真是越來越幼稚了,苏泷在心里偷偷鄙视了她一番,最后更加不敢相信煜钊竟然看上了这样的女人,
幽鸣不可思议地张大着嘴,就像被雷劈过一样,苏泷竟然用闹字形容她,闹,她怎么了,她到底干什么,她现在可是病人,能不能稍微体谅一下,好吧……幽鸣无力地让苏泷拽进了房间,她承认自己最近有些失常了,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堵得慌,尤其是面对煜钊和溟非的时候,前者她看了就觉得心里燃起一团火,怒火,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能失控,所以她只好憋着,后者,同样是一团火,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形容,总是不自觉地想起他俩在一起的画面,然后弄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幽鸣,你回來了啊,咦,你怎么受伤了,”
陈三福一听到有人回來就急忙忙赶下了楼,结果刚下楼就看到幽鸣一脸迷茫地被人搀扶着进來,
“你沒事吧,我去给你买药去,”陈三福撒腿就准备跑出去,
“别别别,”幽鸣赶紧拉着他,怎么她就把这一出给忘了呢,真是的,她在心里痛骂自己之前拖泥带水,现在又惹得浑身麻烦,
“我沒事,你看都已经包扎好了,”幽鸣把肩膀凑上去,一脸微笑,天啊……这正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她在心里无助地呐喊,
陈三福反复看了她好几遍,确认沒事之后,才收回了步子,
“不管怎样,你都应该好好照顾自己,不知道这样会让人担心么,”
幽鸣干笑着,把目光转向苏泷,她已经被石化了,刚才那番话,意思也太明显了吧,还有那两颊的绯红……一个大男人的娇羞,着实很吓人啊,
“那个,你不打扰你了,你赶快去休息吧,”
“好好好,你去忙,我自己上去,”这番话简直就是免死金牌,救人于水火之中,幽鸣赶紧跟陈三福告别,逃也似地跑上了楼,这时候她是多么感慨,还好受伤的不是腿,
幽鸣一屁股坐到穿上,如同死里逃生一般,一抹头上的冷汗,想到刚才又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快快快,把门关上,”幽鸣催促道,万一他再上來,她可真只能选择自尽了,
苏泷虽说不认识那人,但是经过刚才那诡异的绯红她也心里也忍不住害怕,这样的男人,她到底是怎么惹上的,
门关好之后,幽鸣彻底松了一口气,身子往后一倒躺在床上,
“刚才那人是谁啊,”苏泷小心翼翼地问,
“哎,别提了,小时候有过一面之缘,我只当他是朋友,可是,沒想到……”幽鸣无奈地发出一声叹息,
“可是,这事,煜钊知道么,”
“他,他怎么会知道,估计他连陈三福是谁都不记得了,管他呢,我累了,先睡会儿,”说完,幽鸣一把扯过被子盖在肚子上,悠闲地闭上眼睛,
苏泷看着她酣睡的样子,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此时,楼下大厅,正围坐着一大群人,表情严肃,心事重重,
“相信大家都是王藏即将在下个月登基的消息,大家有什么看法,”煜钊扫视了一周,大家的表情都很沉重,
“我的意见是想办法混入登基大典,然后将王藏格杀,这是我的亲信于鹏,到时候我会支出一千精兵,拖住王藏的兵力,然后你们堵住各个出口,不让他去找外援,最后有我率领一些精英去刺杀王藏,你们看怎么样,”
因为所谓的联盟在张尘峰落难后,便彻底群龙无首,如今有个裕亲王坐镇,出兵更是名正言顺,思考片刻后,大家一致认同了煜钊的提议,
“好,既然大家一拍即合,那么我就具体商量一下那天的计划,”
这时候从人群中走出來一个人,是负责这个基地一切事务的夏森,他是张尘峰的副手,他走后,便接手了这里,
夏森把煜钊拉到一边,笑声地说着什么,其他人自觉地散开,各忙各事,
“溟非,”
溟非刚起身,就听见有人叫他,一回头,发现是白胜,
“这么久不见,我们还沒有好好地叙过旧,怎么样,要不要去喝一杯,”白胜依旧温文尔雅,
溟非淡淡地勾起嘴角,以他对白胜的了解,绝对不会是叙旧这么简单,但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去,他一定会百般刁难,既然如此何不直接跟他去好了,也能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前面有个凉茶摊,不介意的话,就去哪儿吧,”白胜把扇子一收,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小亭子,这一片人烟稀少,只有偶尔路过的人才会在凉茶亭里歇歇脚,平时店小二只有闲的打苍蝇的份儿,
“老板,给我來两斤酒,再搞几个下酒菜,”白胜冲着快要在凳子上睡着的老板吆喝了一声,老板猛地从惊醒,从凳子上弹起來,
“好嘞,客官稍等,”
老板麻利地张罗着,白胜比了一个“请”的动作,让溟非先坐下,
“想不到这里的风景跟大漠差那么多,好山好水,果然是让人流连忘返,”
溟非哼地一笑,这家伙总是这样,话里有话,故弄玄虚,听得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白胜看他沒反应,也不着急,优雅地举起桌上的茶杯,明明是低劣的下等茶,他偏偏要装作是在品味人间极品一样,真是难为他的演技了,
“啊,我忘了,溟非你不留恋山水,只留恋美人,哈哈哈哈,”
白胜的笑声里带着一种得胜的快感,
“你什么意思,”溟非的声音低沉,明显的不悦,
白胜已经能感觉到对方绷紧了神经,散发出浓浓的敌意,
“來嘞,”正巧老板过來上菜,溟非微微地别过头,对峙的气氛才有所缓和,
“客官慢用,”
老板礼貌地说了一句,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周围再无其他的客人,瞬间好像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白胜提起酒壶,先给溟非倒了一杯酒,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们这么久沒见,是不是该先喝一杯,”白胜端起酒杯,先干为敬,
溟非一手撑着桌子,别过脸,许久,十分不情愿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的辣味顺着喉咙进入了胃里,辣的他猛地一皱眉,倒吸了口气,
“现在可以说了吧,”溟非把酒杯狠狠地放在桌上,
“说什么,”白胜一挑眉,无辜地看着他,
“你刚才的什么山什么水,什么美人,都是什么意思,”
“啊,那个啊,溟非你不是应该比我更了解么,”白胜奸笑着看着他,眼前这个处在暴走边缘的溟非,真的让他感觉很爽,
“少废话,说清楚,”溟非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把他整个人拎了起來,
一旁的老板吓了一跳,紧张地看着他们,溟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激了,缓缓地松开手,
“呵呵,沒想到一向冰冷的让我以为沒有感情的溟非,竟然也会栽在一个女人手里,”
溟非心里一惊,眼神凌乱,
“荒谬,”他严厉地说,心里其实早已经一团乱,
“是不是荒谬,就要问问你自己了,但是你看幽鸣的眼神,别说是我了,换任何一个來看,都能看出來,真的是很温柔呢,”白胜做了一个痴情的样子,随即爆发了一阵更大的笑声,
难道……真的有那么明显么,溟非低下了头,回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陷入这样的情况的,
“不过……你不要忘了,幽鸣最开始就说过,她喜欢的是裕亲王,如果你和她的这件丑闻被捅破的话,那么你猜裕亲王同你之前的约定,还算不算呢,”
像是晴天霹雳一般,溟非彻底呆住了,他从沒想过这个问題,他以为自己把感情埋着就什么事也沒有了,但是现在,白胜的话点醒了他,如果他喜欢幽鸣的事情暴露的话,那么他此次出來的目的就……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母亲苍老的脸,还有临行时,族里其他人满脸期待的样子,瞬间他觉得自己好无力,竟然为了一己私心将他与族人的命运推倒了风口浪尖,
“说吧,你要什么,”
“痛快,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要琉璃石,”
白胜仰头喝了一杯酒,自顾自地欣赏着溟非的表情,
琉璃石,他竟然要琉璃石,那就等于要他放弃族长之位,看來他早就预谋好了,为了就是报复当初自己抢了他族长的位置,如今他要拿回曾经他输掉的东西,可是……,
“沒关系,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这三天里我确保守口如瓶,可是三天后,我就不敢保证了,”
说完,白胜起身,他感觉今天的天气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