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王(五)
门缓缓地合上,留下不知所措的其他人,交头接耳,幽鸣眉头紧锁,心里惴惴不安,怎么会在这时候被抓了呢,她赶紧跑上楼,从一堆的白纸里找出了写着溟非名字的那张,辛酉日,那不是破日么,凡破日生者,皆阴气重,命途多舛,多灾多难,幽鸣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别多想,别多想,肯定沒事的,不是甲辰么,阳气重,一定沒事的,”她自我安慰式的叨叨着,随即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这里太闷了,还是出去走走吧,
“王爷,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煜钊他们走出來沒多远,那个报信的男人就一脸得意的看着煜钊,
“很好,果然沒有让我失望,”煜钊拍拍他的肩膀,
那人更加得意地昂起头,“那当然,王爷交代的事情,我自当是……”话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不敢置信,那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煜钊,缓缓低下头,自己的肚子上赫然插着一把长剑,
“你的任务完成了,”煜钊的微笑还在,但是说出來的话却带着无比的寒意,手微微一转,把剑抽了出來,血从伤口中流了出來,带着致死都不明的哀怨,
咚的一声,那人跪倒在地上,脸上依旧保持着临死前震惊的表情,
“走,”煜钊收起长剑,示意白胜赶紧离开,
日耀城里依旧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人群,根本就不像刚才发生过什么大事,而事实也是如此,因为事件的主人公,正毫发无损地走在人群里,
“你快看,那边有人卖艺,我们去看看吧,”陈三福兴奋地指着前面的一群人堆,溟非稍微探了探头,不过是一群不大的孩子,在表演一些什么胸口碎大石,踩高跷的计量,他沒兴趣地转过头,也就是这一转头,他竟然看见天空中,远远地出现了一条若隐若现的黑色的烟雾,
糟了,他瞪大了眼睛,族里出事了,溟非撂下陈三福,什么话也沒说,就匆匆忙忙地出了城,
“喂,等等,等等,”
溟非刚出城沒多久,就听到身后传來陈三福气喘吁吁的声音,他一皱眉头,最终还是选择了停下來,
“你干什么啊,走的这么快,跑死我了,”陈三福跑的浑身大汗,一个劲地给自己扇风,
“你先回去吧,我要赶回族里,”
“什么,”陈三福一惊,赶紧拦住了欲要掉头离开的溟非,
“会族里,发生什么事了么,”
“不清楚,但是刚才我看到了族里的信号,那是发生重大事情的时候才会发出的信号,所以我必须赶回去,”溟非的表情凝聚,之前他就沒有保护好米果,如今,他不能再失去自己的族人,他一把推开陈三福,匆忙踏上了回去的路,
“等等,”陈三福不死心地继续追了上來,
“我跟你一块儿去,”他喘着气,但是眼神坚定,
“不行,”溟非当即拒绝,“这是我们族的事,不想连累到别人,”“什么呀,”陈三福不高兴了,“我们都是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儿,别那么墨迹了,赶紧走吧,”陈三福特仗义地拍拍溟非的肩膀,然后自顾自走到了前面,断了他拒绝的念头,
溟非在原地叹了口气,跟他做朋友的人,到底是好是坏呢,他來不及多想,便赶紧更了上去
“王爷,陈三福也掺和进來了,该怎么办,”躲在暗处一直观察着他们的白胜,担忧地问,
“哼,沒事,他走不掉的,”煜钊冷冷地笑笑,然后一拍白胜,
“快,我们要赶在他们之前赶到硫砂族,”
两人迅速地起身,匆匆消失在路的尽头,
黑夜同往常一般,如约而至,但是所不同的是,平日里各做各事的将士们,今日却一直聚集在一楼的大厅,议论声悉悉索索,从未停止,
趁着夜晚,幽鸣打开了大门,这里地处偏僻,夜晚更是人烟罕至,她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山头上,仰望着无垠的黑夜,繁星散发出或明或亮的光芒,就如同一个人的人生,有起有伏,她知道将士们在议论什么,溟非和煜钊都不见了,就连白胜和于鹏也不在,在现今的情况,群龙无首,到底能够支撑多久,她也不是很清楚,忽然间她忆起自己住在云顶阁的日子,曾今,她与天宇的距离是如此的接近,近到,可以超过一切,沒有烦恼,然而,在遇见煜钊煜铭的那一刻,自己决定跟随他们的一刻开始,或许命运之轮便已经开始转动,把自己带进了世人的洪流,于是她必将肩负起自己的责任,
幽鸣长叹了一口气,望向之前煜铭所在的那颗星,那里的其他星星都很璀璨,唯独煜铭的那颗,一片漆黑,曾今他是最亮的一颗,如今,却不得不消失在天际,
“煜铭啊煜铭,我对你的深沉开始有了初步的了解,站在这个位置,你承担的,面对的,远比此刻的我要多的多吧,”幽鸣对着空气淡淡地说,就像跟一位老友分享此刻的忧伤,
“幽鸣姐姐,”
忽地被人打断,幽鸣转过头,看见的是一脸担忧的苏泷,苏泷已经挣扎了很久,如果不是实在沒办法,她真的很不想來找幽鸣,
“幽鸣姐姐,大家心里都很担心,不知道煜钊和溟非的情况怎么样了,你看,能不能……”她期待地看着幽鸣,沒有说完的话,意思很明白,她想要幽鸣帮忙打探打探,
幽鸣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眼神仍然看向那一片墨黑色的夜空,苏泷急了,她第一次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冷血呢,那些毕竟都是你的朋友啊,”
嗯,冷血,好久沒听到这个词了,幽鸣转身,面对着她,
“不是我不帮忙,只是他们的命运还沒有同星辰相连,我沒办法通过星星的明暗來判断他们的生死,不过你可以放心,真正的王者是不那么容易被打败的,所以,如果他们真的那么不幸,那么我们得庆幸,他们不是王,”
被这么一搅和,她的兴致也被打乱了,说完话,就转身离开了,脸涨的通红的苏泷,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狠狠地咬住了嘴唇,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面条沒毒死你,总有一天,你也会死在我的手上,苏泷在心里恶毒起誓,
经过几天沒日沒夜的赶路,累死了好几匹马之后,终于在第三天的晌午,煜钊、白胜终于赶到了璃砂族的聚集地,
再次重返这里,白胜心里一阵感慨,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把煜钊拉到了一边,
“王爷,先等等,”他打量了一下对方,接连几天的赶路下來,对方显得沧桑而颓废,头发乱糟糟近乎打结,脸上的胡子和身上的灰尘,沒错,就该是这样,白胜估摸着自己也应该跟对方差不多,但是除了这些,还差了一点,
“王爷,对不起了,”煜钊还沒有反应过來,百胜就用力打在了自己之前受伤的位置,伤口再度迸裂,血涌而出,
“爷爷,爷爷,”
上一任族长白尘,正在屋里擦拭兵器,却猛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难道是白胜,他赶紧丢下手里的东西,跑了出去,果不其然,在入口处聚集了很多人,白胜被那些手拿兵器的同族人阻挡在外,在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流血的男人,他用手按在那些兵器上,直到看到自己的爷爷后,才喜出望外,
“爷爷,你快让他们放我进去,我有总要的事要告诉大家,”
“白胜,你已经被逐出本族了,难道你忘了么,”人群里有人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回答,犹如当头棒喝,把白尘险些丧失的理智拉了回來,沒错,他的孙子白胜,已经被逐出本族了,他怎么会忘了呢,
“你回來干什么,”白尘开口,满是无奈,
“爷爷,我求求你,让他们放我进去,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有什么,就在这里说吧,”巫长的声音从白尘身后传來,大家一下子安静了下來,
白胜蹙了蹙眉头,眼里闪过一丝矫捷,随即,他松开了抵抗住兵器的手,向后退了几步,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但是我冒着生命危险赶回來,就是为了通知大家,溟非已经叛变了,你们千万不要信他的话,他归顺了王藏,要带着族人去送死,你们千万要小心啊,”白胜高喊了一句,然后低下了头,沮丧地转身准备离开,
他的话很快在人群里炸开了锅,大家议论纷纷失了注意,
“慢着,”白尘叫住了白胜,“把话说清楚,”
白胜低下的头露出了一个奸计得逞的微笑,继而抬起头,转身,满脸忧伤,
“我被赶走之后,只能四处流浪,沒过多久,就听说苍星打乱,丞相王藏篡位夺权,皇上下落不明,我忽然想起,一直困扰我们族的问題,我就想,如果我救了皇上,到时候要求他帮助我族事半功倍,于是我赶到了苍星,可是我低估了苍星的混乱,王藏大肆打压异己,來路不明的人在苍星根本寸步难行,
我躲躲藏藏过了一段时间,沒多久,就听说皇上的亲弟弟裕亲王赶了回來,我就去投奔他,企图在事成之后,裕亲王能够帮助我们,结果,再一次同王藏的部队交战的时候,我竟然看到了溟非,当时我吃惊极了,怎么也不敢相信,于是我不顾王爷的反对,悄悄偷溜进了皇宫,进宫之后我才发现,溟非早已经被冠上了将军的称号,早就成了王藏的帮手,”
所有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他们的新族长就这么不要他们了,
“凭你一人之词,我们怎么能相信你,”思维缜密的巫长立刻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白胜苦笑,“我就知道你们不相信我,但是你们看,”他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这让白尘和巫长都大为震惊,
“这是族长的象征,,琉璃石,溟非在投靠王藏的时候,以表忠心给丢了,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还有,这位,就是裕亲王,之前被溟非暗算,他可以证明我说的话,”白胜拉过一旁的煜钊,对大家说,
这下,所有人的防线开始瓦解,白尘更是毫不犹豫地相信了孙子的话,而那些守门的侍卫也都放下了武器,白胜单独走了出來,走向巫长,巫长冰冷的眸子看着他越走越近,脸上流露着悲伤,
“我知道,你一定不相信,因为米果不是那样的人,但是我必须要诉你,米果她……已经死了,”
这句话重重地击在巫长的心上,理智瞬间坍塌,白胜的嘴角压抑着自己心里的胜利感,转身对所有人说,
“我挚爱的族人们,我和裕亲王发誓,一定不会让你们陷入战乱之中,但是溟非马上就会追过來,他会说很多來蛊惑大家,但是请大家都不要相信,他会把战乱带给我们,让我们万劫不复,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大家说对不对,”
“对,”
璃砂族单纯的战士们,在白胜的‘证据确凿’下彻底变节,并当即选了白胜当族长,而这位新上任的族长,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鼓动全族,静候上一任族长的大驾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