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解释。什么解释。解释什么。”我暗自冷笑。“是要告诉他们。我把公司的钱。用去赎救了一个赌徒的性命。还是告诉他们。至高无上的挽救了一个家庭。”
久久的沒有说话。我知道。这种事情。一但被别人知道。怎么也不能够解释得清。所以我选择沉默。
可是沉默解决不了问題的所在。就像阮朝挥见我沉默。最后对我说的那样。他说:“森儿。我知道你不是那不懂是非的孩子。你那么做。肯定有你的苦衷或者理由。你不告诉我沒关系。真的。问題是现在。必须要有一个解决问題的办法。所以。你还是马上回來吧。”
本來还想尽快的处理掉房子。然后把挪用公司的钱给填上。那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却沒想到房子还沒卖成。他们已经知道了。
挂断阮朝挥的电话。心情超级郁闷的回到C城。首先去房屋中介公司。查看房屋有沒有出售出去。虽然我知道去也是白去。因为早交代过中介公司老板。如果房子卖了出去。第一时间给我电话。既然沒接到电话。那房子当然就是沒有售出。可我还是亲自跑去了一趟。总担心怕是工作人员疏忽了。房子本來已经卖了出去。忙晕头了的时候。就忘记了通知我。虽然这样的工作失误几乎为零。
我把房屋的售价再次压低了两万元。
我一定得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把房子卖出去。好來归还挪用公司的那八万块钱。否则。董事会的那几个老家伙如果要为难我把我告上法庭。我不仅会赔了夫人(归还本金)。还要折兵(罚款)。多划不來的事情。与其让国家罚款。还不如低点价格。让购买我房子的那位大叔大婶占点便宜。彼此都心安理得。
然后。我决定在公司面前。一惯沉默。不管他们知道不知道事情的原原委委。我只要求他们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让我筹钱归还。至于清帐后怎么处理。我一点也无所谓。真的无所谓。
我不想再伤害任何人。特别是阮筱。虽然。当初决定挪用公司的那八万块钱來替林然丽偿还赌债。有一大半的原因是不想公司蒙受损失。可是如果我要真那么说。肯定沒任何人相信。也包括阮筱在内。因为表象里。我就是挪用了公司的钱。替林希一的母亲还了赌债。而沒谁去想过如果我不替她还。那么工地上。今后不知道会出现多少次“意外”。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沒有丝毫意义了。一切都不可以改变。
回到公司。第一时间我去见了阮朝挥。他第一句对我说的话就是:“森儿。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我知道这些日子以來真的很让他失望。沒做过一件让他高兴的合他心意的事情。什么都与他的意愿背道而驰、大相径庭。焉能不让他失望和如此感叹。
说了这句话以后。阮朝挥就不再说什么。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沒有追问我为何挪用那笔钱。用去了哪里。亦沒有问我现在该怎么应付。他只是让秘书通知所有懂事。临时召开董事会。然后让我在董事会上向所有懂事道歉。态度诚恳。并许诺在一定的时间之内归还挪用公司的那笔钱等云云。
反正一句话。认罪态度要好。要求得所有董事的原谅。并不追溯法律责任。至于怎么处理我。是开除。还是解除职务。那要等到我还了钱后。再作处理。
按照阮朝挥的指示。熟能生巧的。一一演绎完毕。虽然有董事追问我挪用那笔钱的初衷。虽然我沒有回答保持沉默。但最后还是依然的求得了他们的一致谅解。同意不追溯我的法律责任。只是。从头到尾。我都沒敢看阮筱的眼睛。
自然而然的。我这个沒有实权的总经理的闲职被解除了。只是还沒有被开除。不过我担心的并不是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而是如何在一个星期之内把房子给卖出去。否则面对的。就真的只能是闪亮的手拷和四面的铁墙铜壁。
三天后。依然沒有人來询问房子。即便是我已经在原來的基础上再降低了两万元。要知道这个价格。差不多就是我购房的价格了。耳闻目染。这些年的楼市。房价一年比一年高。涨得一塌糊涂。可我挂两年前的购房价格出售。竟然也无人问津。还真他妈怪事。
五天后的下午。我刚从中介公司回到家。就见到阮筱已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家。坐在沙发上看杂志。见我回來。放下杂志站了起來。看着我。一句话也沒说。
“筱……筱儿。你……怎么來了。”再次相见。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故问阮筱。
阮筱沒有回答我的话。自顾的坐了下去。然后捡起刚才翻阅的那本杂志。又唏哩哗啦的翻起來。
看了一眼阮筱的小腹。已经微微隆了起來。不是很明显。但可以看得出來。我想应该有半年多了吧。否则。不会看得出來。
鼻子突然一酸。一种负罪感油然而生。我想我愧欠她的。这一生都无法偿还。
点燃一支烟。刚吸了一口。坐在对面的阮筱即皱起了眉捂住了嘴。我赶紧把烟掐灭。
搓搓手。我不知道该怎样來打破这不应该有的平静。我想如果我们沒有经历那么多的事情。我们还像以前一样的沒有介蒂的亲密无间。那么现在。就一定是幸福的黏在一起。如蜂蜜一样的甜蜜。像花儿一样的幸福。
可是现在。我们却很陌生。陌生到不知道怎么开口说第一句话交流。
或许在阮筱的心里。我是残缺不全的。不可饶恕的。不能原谅的。因为我是那么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心。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她的情。
可是那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
而现在。我要做的。就是试图牵她的手。给自己一次赎罪的机会。然后。我们。好好的。走完这个生命旅程。
“你不想问我点什么吗。”终于。我问阮筱。我知道她既然來。就是想知道些什么。
“不想。”阮筱头也不抬。“我只是奉命行事。”
阮筱放下手里的杂志。从提包里取出八叠八万员人民币。放在茶几上。说:“爸让我來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我也该走了。”
她站起身來准备要走。
“等等。”我急忙叫住了她。
“请问韩森先生。还有别的什么事吗。是不是需要我转告我爸一声。表达你对他的深刻。谢意。”阮筱满脸的嘲讽味儿。
“你就真的那么的恨我。”
“恨你。好好的。我恨你做什么。”阮筱瞄了我一眼。“对不起韩先生。我还要赶时间。不打搅了。再见。”
阮筱朝门口走去。
我赶紧抓起阮筱刚才放在茶几上的钱。朝她走去:“这个。不用了。代我谢谢你爸的好意。”我把钱塞在她面前。
“对不起韩先生。这个我无法办到。有什么话。你请直接去跟我爸说吧。我就一跑腿的。任务完成。就不关我的事了。至于后续发展。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恕我难以办到。谢谢配合。再见。”
阮筱扭开门。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愣了三秒钟。回过神來。赶紧关门下楼。奔向停车场开了车出來。然后停在阮筱的身旁。我想不管以前的恩恩怨怨两个人是否能够释怀。就冲她与她父亲的这一举动。我就该送她回家。还别说她挺着个大肚子的很不方面。
我对阮筱一笑。打开车门。对她说:“筱儿。上去吧。我送你回去。”
阮筱足足迟疑了一分钟。才欣然接受坐了进去。一路上。我们一句话也沒有说。整个车厢里。充斥着一首叫做《如果云知道》的忧伤。
到家后。我把阮筱扶进了家。可是阮朝挥还沒回來。而阮筱。径直回了房。关了门。
我把钱放到他家的茶几上。然后给阮朝挥打了电话。表达了谢意。然后出了门。
半路上。我给房屋中介公司经理打了电话。又一次降低了两万元的出售价格。妈的。只有两天时间了。要再卖不出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冷明伍哪里肯定不行。还欠着人家十万沒还呢。怎能再次开口。再说。S市的工程。信息化那一块马上就要公开公平公证招投标。这时候向他借钱。他要曲解了意思。不就麻烦了吗。所以他哪里。万万不可再开口。
可是如果房子实在是卖不出去。除了向他开口还能找谁。刚刚拒绝了阮家父女的好意。总不可能到时候。自己倒贴着脸皮反过來再去借吧。那不是比死了还要丢脸难受。
所以现在。唯一的途径。就是要把房子卖了。亏就亏吧。谁让咱赶上这样的鸟事情。
第七天中午。房屋中介公司终于给我打來电话。说有人愿意购买我的房子。已经预付了十万元定金。他知道我要钱要的急。所以让我赶紧过去拿。
來不及询问谁要卖我的房子。姓啥名谁。年轻还是老迈。拿了钱就往公司赶。然后还了欠公司的八万块钱。
虽然免去了法律责任。可我最终还是沒有摆脱被公司开除的命运。
虽然我也不想继续呆在这个公司。虽然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和依依不舍。
我总觉得。即便要走。也要走得潇洒。可是却沒想到今天。竟然是被公司以开除的这种方式。离开。
别提心里有多难受。
走的那天。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的站在走廊里。看着我离开。不知道是不舍。还是看我的笑话。不过有一点我是可以保证的。那就是在银河科技成立至今的历史上。我这种形式这种级别的离职。尚属首例。
接下來的几天里。我陪人家办理了房屋过户手续。拿到了另外的十二万元房款。不过这笔钱。除去还欠冷明伍的十万元。那么。也就是说。我这两年來的所有收入。就还剩下四万块钱。
多廉价的劳动。
就正当我思虑着第二天去找冷明伍把欠他的十万块钱还他的时候。警察却把我到回了警察局。美其名曰:协助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