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贝拉 贝拉的烦恼 上
贝拉现在正无精打采的躺在卧室的床上。
紧闭着的门外,阿达尔正和他的军师急切的交谈。他们已经谈了很长一会儿,自从头曼和诺波利急匆匆的回来后,她眼见着他们四个先是进行了一场激烈的争吵。然后诺波利生气的甩门而去,接着头曼也走了,出门前甚至没有礼貌性的和贝拉打招呼。
然后阿达尔劝贝拉回卧室待会儿,他说他一会儿就来。贝拉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她在尝试了几次之后,还是决定恢复在晚上睡觉。她才不想管阿达尔说的什么“正午睡更有道理”之类的言论,她的习惯她要自己坚持。
睡梦里她梦见了家乡的小树林,那里清凉的夜风偷偷的玩弄这她的裙摆,贝拉喜欢它们滑过自己细腻小腿的感觉。她的家乡就在白河边,属于两河国的地界。
山谷中的疾风把窗户吹开,被风吹起的窗帘拂过她的脸庞。贝拉被惊醒了,她关上窗子,发现天边已经微微泛白。
门外的谈话声还没有终止,虽然不甚清晰,但断断续续的语句仍然传进了卧室。
“……必须得送他过去……那帮家伙只信任他……”
“看来他们不合的程度比传闻中更严重……”
“洛依……是不可能的……”
“……莫尔……”
贝拉看着自己身边空空的床,‘他为什么不干脆娶他?为什么还叫我什么夫人?’
她今天早上刚刚消掉的气,现在又一股脑的跑回来了。那天萨都坎在幽暗大圣堂给他们举行了迎接仪式后,阿达尔就说要去找萨都坎本人在私下聊聊。他让贝拉在门口等他。
“亲爱的,一会儿就好。”阿达尔亲口和她这么说。
所以贝拉谢绝了头曼提出的“陪她等一会儿”的提议,她知道那只是出于礼貌。头曼并不喜欢她,她能感觉得出来,她是女人,女人都有这样准确的直觉。就像她知道阿达尔心里有事,有大事,那绝不是什么“回到波斯狄亚特才安全”之类的鬼话。
不过那天晚上阿达尔让她等一直等到黎明。直到大圣堂周围的火把都差不多燃尽了的时候,他才出来。那时候谷底守备队的人都走干了,阿柯犸只留了一辆车和两个卫兵。虽然阿达尔一从圣堂里出来就向她道了歉,但是贝拉还是一路都没理他。
‘他是故意的。他明知道会花这么久的时间。’贝拉心知肚明,“他在有意地伤害她。”
今天也是一样。上午的时候,贝拉托阿柯犸找来的医生说,阿达尔截肢的地方恢复得很好。那个医生是个聪明人,他特意暗示说,如果他们需要的话,可以做任何亲密的事。这一切阿达尔都听见了,他也看到了她脸红心跳了一样的样子。
‘他是故意的,他在躲我。他在逃避与我的亲密。’
但贝拉从来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她有自己的脾气。于是她走到镜子前,把扎起的头发散开,让他们自由的滑落到肩膀上。这件白色的睡裙显得太过圣洁了,她从自己的箱子里找到了那件酒红色的,和自己的头发一个颜色。然后她动手剪短了睡裙的下摆,露出了她引以为傲的光洁的腿。她把领口尽量拉低,还特意把一边的肩带滑落到了臂弯了。
所以当她打开门走出卧室的时候,她看到了预想中的画面。
一向高傲而冷峻的菲利特正在对阿达尔说这话,“守墓人会是一个……”突然,他怔住了。一向牙尖嘴利的军师现在干张着口,说不出话来。他满脸通红,看看贝拉,又看看阿达尔,弓着身子就想要离去。
阿达尔回过头,表情和他的军师同样惊讶。只不过这惊讶里有着一股欲火,她能看出来,虽然她之前只见过一次。
“我……我先走了。”菲利特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话说现在即使只有他四分之一聪明的人都会识趣的离开。
在听到关门声响后,阿达尔一言不发的走了过来。他仿佛忘记了自己对假腿的不适,走过来的时候矫健得一如从前。他好像还想说点儿什么,但贝拉没有给他机会。
‘笨蛋,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会坏了气氛。’
她用芳唇堵上了他的嘴,她喜欢他的短须刺痛她下巴的感觉。他激烈的回应,一如他们唯一的那一个夜晚。阿达尔把她抱了起来,走进了卧室。他把她扔在床上,动作有些狂野。贝拉喜欢他的狂野,‘他是个军人,军人就应该这样。’
阿达尔压在她的身上,激动得喘着粗气。他动作笨拙的想要支起身子,可贝拉抢先一步把他按住了。
“我来。”贝拉温和地说,她不希望他发现自己的不便。阿达尔忘情的抚摸着她,为了不熄灭着激情的火苗,贝拉迅速翻身起来,坐在他的腿上。
“咔嚓!“
贝拉一惊,她条件反射般的弹了起来,“你没事吧?亲爱的。”她说着摸了摸他的腿,可触手处是掉落在裤管里的假肢。
“没事吧,我想。”他说着伸手在裤子里摸了摸,脸上挂着的是尴尬的笑容,“只是脱落了。”
“哦,对不起,亲爱的。”贝拉说着,就要准备俯下身去亲吻他。但阿达尔的双手有力地撑着她,他脸上的笑意里带着痛苦,带着嘲弄。
“不,我不想了,亲爱的。”他的语气里没有了激动。
‘该死!我都做了什么!’贝拉痛苦地想。
“对不起,对不起……”她喃喃的低语。
“不,为什么要道歉?”阿达尔的声音里带着温情,“你对我已经足够好了,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
“不……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别说这些。”贝拉向按住她的嘴唇,但他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每次照镜子的时候,就能看见这张丑脸。而如果我想看我的腿呢?则更容易。我只需要把它拆下来。”他说话的时候始终带着浅浅的笑,就好像这是在说别人,“所以,你没什么需要道歉的。你已经承受了足够的痛苦。”
贝拉无声的摇头,‘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如果他俩能重温那一夜,也许她就能再次完整地拥有他。’
阿达尔把她揽在怀里,亲吻着她的头发,“好了,再去睡会儿吧。明天晚上你可就睡不了了?”
“啊?为什么?”
“明天阿拉葛汗本地的官员们要宴请我们,算是给我们接风。”
“可那天在大圣堂里,萨都坎不都已经接过风了吗?”
“这次不一样,这是群臣私下里的宴请。你知道,作为新来此地的人,我们不能拒绝这样的好意。”阿达尔说完,摸索着安好了自己的假腿。然后打开卧室门,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
“你去哪?不能再待会儿了吗?”贝拉知道今天已经没机会了,但她还是不希望他离去。
阿达尔转过头,露出歉意的微笑:“我得去找头曼,有急事要和他商量。”说完便打开房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