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笼中对（2）
郭沁云和谭风并肩站在了关家的后院门口。树影斑驳，月色忽明忽暗。
关家点满了灯，但却很静，静静地听，听得出火光摇曳，慢慢地听，听得出人的呼吸节律。
郭沁云和谭风要的就是这种静，只有静，他们才能把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到这个战局，只有静，他们才能直面面前的黑白二人。
他们知道唐斩已经中毒了，而泼墨散人也失去了一条左臂，唐斩被关天侯救了回来，妙音居士和九毒童子也暂时退出了关府为泼墨散人疗伤，这场战斗异常激烈。而他们面对的却是与他们“门当户对”的黑白刹。
龙鳞阁和龙骧楼只隔着一条江，大宋龙鳞、大金龙骧一时都盖过了六扇门和金御史的风头。而郭剑琴和谭风、黑白刹又是两大门派出色门人，黑白刹是因知这两人在方才受邀助阵的，谭风和郭琴云亦是主动来封守北门。
黑白刹中的黑衣客说话了”久闻郭女侠与谭少侠大名，今日一见，更觉我与白子没有白跑一趟。“说着拱手作礼，他身旁的白子亦朝着郭谭二人做了揖。
谭风听了也还声道：”黑白刹驰名江湖多年，今日得见，在下亦觉惊喜！“说罢，还了个礼。而他身旁的郭沁云却未做礼，只是干笑一声，直问那白子：”你们杀了多少大宋官员？“
白字说道：”五十九个。“
”他们有多少会武艺？“郭沁云追问。
”三个。“白子答。
”哼！驰名江湖的黑白刹居然杀了五十六个手无寸铁之人！无耻！“
”姑娘这句话说错了，他们这些人本身的确没有武艺，可是他们杀起人来却比谁都狠！“黑棋回道，”你看看那些青楼的女子，多少都是被他们霸占了田地而迫于卖身的，你再看看曾经宋国国土内黄河的灾民，有多少是因为他们私用了救济之粮而卖妻鬻子，积骨如山，就连战死沙场的的士兵，也是他们内斗，私吞军饷而丧生敌手。如此恶人，不杀是违天之理！”
“一派胡言！把百姓之苦全都推到大宋来么？你们伪朝常年征战，征用民夫，害的百姓颠沛流离，子失养，妇失伴，老失孝！你们害人比谁都深！”郭沁云厉声道。
白子一听，却”哼“的冷笑一声，”这样辩下去，谁都说不完，不如兵刃上见功夫。“说罢，一黝黑长剑从背后抽出，直指郭沁云。
郭沁云一见，衣袖一抖，一柄白布包着的剑也从袖中滑到手里，风吹，白布散开，露出了寒气逼人青锋。
一切又开始变得安静。
“你别动！”两个人皆对身旁的男子说。
谭风把手按住了剑鞘，因为他看到对面的黑子也这么做了。
郭沁云向左挪步，那是她“凤语青天剑”的起势！白字执黑剑在空中画圆，那是她“血泪谱”的第一招。
静，无与伦比的静！
忽然，剑声鸣！两人的剑交缠在了一起，黝黑的剑，素白的剑交叉，碰撞，郭沁云的剑划空有声，如凤鸣！它的每一次敲击都使白子心神一颤。而白字的黑剑快若疾风，不断地从素白剑网中穿出，刺向郭沁云的手腕。
两人一人内力深厚，一人技法急巡，正是江湖内宗与器宗之分。斗了良久，白子渐感气力不支，而郭琴云亦被白子不断地快攻扰的心烦意乱。
突然，郭沁云一声长和“我自凤语上青天。”一剑荡开了白子的剑，腾空而起，在空中挽出了三朵剑花，遂即如飞仙一般一击而下。
白子一见，自知挡不住，连忙向后退，岂知郭沁云的剑如飞凤一般只跟着自己，向自己攻来，郭沁云紧逼了七步，刺出了三十五剑，而白子却用七十剑去挡了这三十五剑，而郭沁云最后一剑剑吐真力，白子连出三剑皆未挡住，胸口被划开了一道口子，痛彻心扉。
郭沁云正欲乘胜追击，但她却发现白子的手中没有了剑，那黝黑的剑仿佛钻入了黑暗。她急忙挥剑画了一个剑网，然而一股剑气却从她身后传来。
“小心！”谭风大惊，急忙拔剑替郭沁云格挡。
可是白字的剑是如何的快！
“叮”谭风的剑打到了白子的剑，而白子的剑尖亦刺入了郭沁云的肌肤。
郭沁云知觉心口一痛，一个咧跌倒在了谭风的怀里。
谭风大怒，手中绝崖剑一挥，直向白子斩去，白字胸口受伤，虽然一击得手，但实在伤的过重，无法闪躲，眼见青锋就要斩下，突然又听见“当”的一声，黑棋持着亮白的剑护在自己面前。
谭风狂吼一声，剑势增猛，如洪水一般向黑棋攻来。
谭风是龙鳞阁的二弟子，剑法得神机老人亲传，黑棋虽在江湖上有名，但在龙骧楼顶多只能排到六七名，怎敌的过谭风，不到片刻，便已被谭风的剑法压在了下风。
白子抄起剑去助黑棋，大喝一声“混元分光”，黑白两人使起剑阵合战谭风，二人自出名以来，这“混元分光剑阵从未遇过对手，岂料到谭风面对剑阵却越战越勇，不一会，两人竟又被压地喘不过气来。
黑棋见势不妙，大声道：“谭兄，既然都有人受伤，何不先回去疗伤再来比过？”
谭风望了望倒在自己怀里的郭沁云，郭沁云脸色苍白，嘴角流出血，若不再救恐有性命之忧，于是强攻一招后，归剑入鞘，抱着郭沁云向关府内奔去。
就在谭风消失在树林的一刹那，白子也倒下了，黑棋带着她退出了关府的北门。
谭风在狂奔，他跌跌撞撞进了演武堂，大喊：“救人！快救救我师妹！”
面前一个少妇对他说：“谭兄，你师妹交给我吧。”
谭风望着面前这个英气勃勃的妇人，他把郭沁云放在了她的手臂上，躬身道：“拜托关四小姐，你一定要救我师妹，谭风拜谢！”
关四小姐微微一笑，说道：“郭妹子因我关家而受伤，我岂有不救之理？谭兄先下去歇歇吧！郭妹子只是皮肉伤。“
谭风一听，方才放心，这时，他才发现眼前的关四小姐有多美，多么妩媚，肌肤如雪，笑靥倾城。怪不得江南十少都争着追求她”谭风自叹道，只是他看了看躺在长桌上昏迷的师妹，这种想法立即消失了，他慢慢的，一边看着师妹，一边走进了正厅。
正厅已然狼狈不堪，白无恩胸口用白布遮了好几层，白无怨手臂中彩，也被包扎了几层，白无仇倒是没事在那里破口大骂“什么破花瓣！他娘的，哪里不打，偏偏打老子裤腰带，若不是裤子掉了，老子在那几个娘们身上捅几个窟窿。”“老四！别叫了！你羞也不羞，还没打起来呢，你便临阵而退！”白无恩骂道。“那不是因为老夫的裤腰。。。。”“闭嘴！”白无怨吼道。
”两位前辈别再吵了，我们本来人就比六花瓣少一个。“关冰说道。关冷随即接口道：”那金花儿不是也被我们伤到了吗？“
“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要退去？”关冷问道。
“因为他们没有全部的把握杀死你们。”坐在一边闭目养生的唐斩说道“六花瓣要杀人必须要有完全的把握，今日金花儿伤了，她们便不能使出’花瓣舞‘，也就没有完全把握杀你们。”
“哼！花瓣舞便能全杀我们么？”白无恩冷笑道。
唐斩没有回话，只是服下了一颗药，继续打坐。
谭风拿了一块面饼，舀了一碗清水，坐下了。
夜，很漫长。。。。
突然演武堂的门被撞开了，关天侯抱着一身鲜血的关凌，急冲向内室。
内室过了一会，一声哭吼。
“二弟！”
中间夹杂着女性的痛哭声。
“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