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严师如慈父
学武的要找个名师，很难。
但武者要找个令自己满意的衣钵传人，能把自己的本事传下去，能给自己撑住门面，却是更难。
因而一旦选准传人，培养起来也是不遗余力，要求也是异常严格。
李中华要用三个月的时间让陈默练习三体式，而不传他五行拳、十二形拳，就是不希望陈默揠苗助长。
若是根基不牢，拳法就容易形成孤僻惯性，那就很难改过来了。
“小默，怎么回事？你的水下桩，动作怎么错了那么多？”
手一直把着绳索，凭着敏锐的感知，李中华对陈默水下的动作一清二楚。
陈默刚在水下走了几趟，就被李中华一把拉了出来，摔在江边沙石上，生疼。
“师傅，我本来是要按照您教的步法和桩法走的，但是……”
“但是什么？！！！”
“水下的暗流变化太快了，我好像觉得，光有三体式的架子还不行，按照自己的感觉去走、去站，反而更稳当一些。”
“哼！说得倒像那么回事！那你再走给我看看！”
李中华说着，一扬手，那绳索好像一条长而有力的触手，卷着陈默扔进了江里。
“居然这么快就领悟到了因势而动的道理？不可能啊！这小子！”
李中华是严师，更像慈父，刚才还板起脸，像要揍人，但陈默一入水，他又笑起来了。
李老闭着眼睛，认真感知着陈默的动作，渐渐的，他笑得更开心了。
陈默在水下，仍然扎着三体式的架子，但他的身体却随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暗流而左摇右摆，暗流的冲力被他在一摇一晃中卸掉了绝大部分，从他的腋下、裆下、耳畔一擦而过。
他就像一条鱼，在水里翩翩起舞。
或者说，像一只龟。
站桩的同时，要应付激流的冲击，陈默身体里的60个硬块儿也自动应激性地紧张起来，将他的前胸、后背、腹下、颈部，乃至会阴等处都包裹起来，即便是有石头冲撞在身上，也是不痛不痒。
而这，却不是李中华所能知的了。
“小默，到深水去！”李中华忽然喝道。
陈默依言而行。
上次落水比这惊险百倍，但陈默却是在昏迷状态，也没有任何直观感受，更谈不上记忆了。
这一回，他刚进入深水，顿时感觉周围的水压增大了许多，暗流的冲撞也更猛烈了。
陈默勉力寻找刚才那种感觉，将身体摇摆得像杨柳一般，但那暗流实在迅猛，不过片刻，陈默就被冲得人仰马翻。
李中华吐气发生，用力一提，便将陈默拉了起来。
他这绳索乃是特种部队所用的正宗军品，质量极好，虽不过小指粗细，却能承受两吨的重量。
陈默再次摔在岸上，吐了几口水，脸都白了。
“再去！”
仅让陈默喘息了两分钟，李中华便再次抬手，又将他扔下水去。
“呃……这个练功方式，也太狠了，比特战队的训练还狠，看来，小师弟还有的是苦头吃啊！”
纪凡又是感叹，又是庆幸。
如此，一连十几天，陈默都泡在黔江水里。
李中华每日亲自操控绳索，就连纪凡想要代劳他都不答应。
即便是长期跟随自己的警卫员、秘书，李中华也不想把陈默的性命交到纪凡的手里。
除了站水下桩，陈默的药浴、推拿、按摩和银针刺穴也从未断过。
水下桩站了十五天，陈默总算能在深水区站稳，而再不会被冲倒。
他的皮肤也变得分外柔韧，阳光下看去，皮肤下有一层淡淡的黑青色，让他看起来很有力感。
暗流的冲击、锻炼，让陈默的筋骨和肌肉变得愈发强大了，那层淡淡的青黑色，就是肌肉强大到了一定程度的外显。
陈默有一种感觉，就算是不能激发体内的“气”，他那一拳下去，怕是也有三百来斤！
这纯粹是一种感觉，强大的感觉，只是陈默却没有机会验证。
但陈默在逐渐变强的同时，李中华却憔悴了许多。
这一天，陈默从李家小院回团，半路上被人拦住了。
拦路的，居然是李一诺。
“笨小子，这段时间，不许你去找爷爷了！”
“为什么？师傅说了，不能间断的！”
“师傅？你还没入门呢！”
“那也不行，师傅说了的！”
“笨蛋！你知不知道，为了给你筑基，爷爷的损耗有多大！他都七十几岁了，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消耗！再这样下去，爷爷就被你拖垮了！”
闻言，陈默不由暗自心惊，同时也很是抱愧。
他是眼见着李中华头上的白发越来越多，额头的皱纹越来越深，身上的皮肤也越来越松弛，但他却没有往深里向，也不知道，这些都是自己“害”的！
陈默：“我明白了。”
李一诺：“哼！明白就好！我马上就高考了，要不是担心爷爷，我才懒得找你呢！又蠢又笨！”
呵，蠢和笨，不是一个意思么？
陈默心头想着，下一瞬才意识到，原来她是骂自己呢！
但人家毕竟是李老的孙女，陈默也不好跟她计较。
辞了李一诺，陈默没有继续跑步，而是走回团里。
他的心头沉甸甸的。
李中华对他的恩情越来越重了，让他感觉无以为报。
“只有活下去，好好活下去，才能报答师傅！马上就月底了，六月上旬，预编人员的入队训练就开始了，刚好有个好的借口，能让师傅修养一段时间。”
想到团长承诺的那个“提携”，陈默还是有些兴奋。
排长——虽然只是挂个名头的排长，但也是兵头将尾，算是最小的一个“官儿”了。
手底下管着二三十号人，不管怎么说，还是蛮有感的。
睡前，陈默给老家打通电话，又等了十几分钟才和老爸说上几句话。
“老爸”是养父，身有疾患，不良于行，本就是一个鳏夫，捡到陈默之后，更无心也无力找老婆，独自一人把陈默拉扯大。
听陈默说他在部队一切都好，而且要当官儿了，老爸也很高兴，还说过些时间要来团看他。
陈默在感动中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