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小霸王与铁牛
茶马古道何处寻，彩云之南万里情。
苍山洱海多少事，风霜雨雪丽人行。
云中的瑞金，与MD接壤的一个沿边开放小城。
这里没有六脉神剑，但作为“动植物王国”，它那旖旎风光、迷人风景，以及独特的掸傣族文化，浓郁的缅邦异国风情，仍旧吸引了国内外广大游客的目光。
但真正使人趋之若鹜的，还是这里的珠宝。
近在咫尺的MD矿山，天壤之别的经济落差，相对安定的良好环境，给瑞金珠宝市场提供了得天独厚的发展优势。
M玉在国际上都享有盛名，一块原石或许只需数百到数万块钱，但若开出了玉，稍稍加工，就能卖出少则二三十万，多则三五千万，乃至上亿、十数亿的高价。
大到令人发指的利润空间，其中的争斗自然也不会少，有时甚至是血腥的。
整个瑞金的玉器行，能够运营五十年以上的，总共不超过二十家。
玉林珠宝就是其中一家。
林有福是跟着爷爷辈移居瑞金的，到他接手玉林珠宝，那块鎏金招牌已经在那儿显摆了72年。
林有福逢人就说，他只是一个小生意人，最多只占了瑞金一成的珠宝市场。
但绝没有人敢低估他的能量。
因为，他不仅是财富上的“林半城”，而且是瑞金的政协委员。
不仅对林有福本人如此，就连林家的下一辈，在瑞金也是能横着走的存在。
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之后，从玉林珠宝行顺了一只晶莹剔透的手镯，在两条街外的一家店里贱卖，得到了十三万块钱的现金之后，林杰呼朋唤友，开始了新一天的浪荡生活。
午饭时，七八个人喝得酩酊大醉，将两个服务员揍成了猪头。
下午，喝茶，打牌，兜里的钱就输得差不多了。
到了晚上，又是酗酒，尔后进入一家迪厅，照例地与人抢妞儿，将人家处得好好的凯子狂殴一顿赶走，便带着那位刚才还惊魂欲绝、转眼就欣喜莫名的小太妹唱了一会儿歌，然后开了一间房。
就在那家迪厅旁边的小巷子里，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本田轿车。
从近百个摄像头传来的监控画面，将林杰一日生活的点点滴滴都记录了下来，投在车厢里那十一寸的液晶显示屏上。
“都记住了吧？”开口问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
肉呼呼油光光的大光头，身上一身白的衣服上满是油腻，旁边座上还扔了个高帽。
他是一个厨师，而且等级不低。
陈默和旁边一个青年同时点点头。
“好，重复一遍！他的经历，习惯，嗜好，亲友关系，资料上的，以及这十五天观察到的，不要漏！”光头厨师眯着眼道。
陈默旁边那青年几乎不用想，张口答道：
“林杰，外号‘小霸王’，林半城……也就是林有福的三儿子，从小叛逆，没上过幼儿园，小学上了七年，六年级是复读的，他的小学老师有……”
“初中时被开除过三次，分别是因为殴打学校老师、酗酒之后调戏女同学，还有初三那次，在学校聚众赌博，输了之后实施抢劫……之后就没上学了。”
“有十几个狐朋狗友，关系最近的是‘插座’和‘阿宽’。插座叫李振，小脸，脸上有麻子，鼻孔很大；阿宽嘴巴大，所以叫阿宽……”
“林杰有两个叔叔，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两个妹妹，还有五个堂兄、三个堂姐，四个堂弟堂妹……”
“比较崇拜美洲牛仔，平常穿着倒是简单，牛仔服，尖头皮鞋，身上有两块胎记，一个在臀部，一个在左臂……”
青年如数家珍，听得那厨子连连点头。
如果这些话让那林杰听见，怕不是要被吓个半死。
呵，号称小霸王，连屁股上的胎记都被人了解得一清二楚，想想都恐怖啊！
“铁牛，你那位呢？”等那青年说完，厨子看着陈默问道。
陈默扯了扯嘴角。
“有什么好说的，孤儿一个，傻大憨粗，说话结巴，不爱干净，爱吃猪手，有事没事就脱了鞋抠脚丫，喜欢偷窥他隔壁那个王寡妇洗澡……”
陈默很无奈地说着：“整个就是炮灰一样的角色，也没人关注……”
厨子笑了。
“没人关注就对了嘛，要不然就容易露馅儿！哈，注意你的形象，你现在就应该拖鞋抠脚丫，还有，笑得再憨一点，傻一点，最好流点口水……”
厨子好心地安慰着陈默：
“要找个这么相似的人，真心不容易啊，整个华夏，和你相似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七的，也就这么一个了，而且关系清楚，背景干净，性格简单，你基本不用怎么装，本色出演就能过关，多好？”
抠脚丫、流口水……这对有着轻微洁癖的陈默来说，可能是最大的难关了。
好在，剑门山上摸爬滚打，爬冰卧雪，野牛沟的烂泥滩趴过，毒龙窟的毒蛇、蝎子也吃过，甚至，为了躲避那几个变态的“追杀”，他连茅坑都钻过，所以，这点挑战总体上还是能够接受的。
但，总是有点不爽。
陈默没好气地瞪了厨子一眼，干脆不说话了。
看看自己身前显示频里那家伙，就跟照镜子似的，没来由地，陈默生起一种腻歪的感觉。
他甚至怀疑，那家伙不会真是自己的孪生兄弟吧？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像？
旁边那青年嘿嘿一笑。
就在这时，显示频上，小霸王林杰带着一伙人晃晃悠悠的，从宾馆门口出来。
旁边突然冲出一群奇装异服的男女，不知为何跟林杰等人冲突起来。
厨子哈哈一笑：“好了，开工了，抓鱼了！”
警笛声响起。
三辆破破烂烂的警车堵住了两头，从车里钻出七八个手持警棍帽子歪戴的警察，驱散了一部分，一边呼喊着，喝令斗殴双方抱头蹲在墙角，一边将手铐铐在林杰等三五个人的手上，接着不由分说，押上车就走。
“遭了！遭了！小霸王被抓了！赶紧让人给他家里报信！”
“****娘！这些土逼警察，吃错药了吧？三更半夜的堵在这里！”
“大爷！居然连小霸王都敢抓！回头就扒了他们那身皮！”
“还等什么，赶紧报信去啊！”
…………
陈默看了全程，心中为那位小霸王默哀了几秒钟。
再牛逼，再是小霸王，还是想抓就抓啊。
混涩会终究不是王道啊。
不过，看小霸王平时的生活，的确过得很不错哈。
想着，陈默拿出一面镜子，开始练表情。
咧咧嘴，嘿嘿一笑，还真有点傻，比他以前还傻十倍。
难看极了。
旁边那青年噗嗤一笑。
陈默抠抠脚丫子，一把抹在那青年脸上，指头差点塞进了他鼻孔里。
那青年连连作呕，一脚踹了过来，笑骂道：
“好你个铁牛！存心恶心人是不？”
陈默憨憨傻笑，抹抹嘴，将口水抹在了厨子的高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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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