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血

夜里。与如颜住的小木屋相比。对面却灯火辉煌。穿梭不停的婆子丫头进进出出。有些焦急的显示撞到。屋里楚文才一脸浓色的坐在床边。手搭在许经商的脉上。

“这样多久了。”楚文才沉稳担忧的开口。

“这是第一次”许经商脸白的似纸。

楚文才脸一沉。“你还要瞒我多久。按脉上來看。这样子最少有半年之久。”

许经商淡淡一笑。算是默认了。

楚文才伸手拿过丫头端在一旁的笔默。刚落笔。床上的许经商就猛的咳了起來。手上的帕子上正是一瘫红血。落在白色的帕子上。异常的刺眼。

“文才、文才。你怎么样。”楚文才难得失常。手里的笔摔到白纸上。阴出一大片黑色的墨迹。

床上的许经商半响才缓过气來。缓缓的睁开眼睛。安慰楚文才放心的笑都显的膊肢无力。让楚文才的手也不知不觉紧握成拳。

待等到许经商睡了过去。楚文才吩咐丫头细心照看着。他才轻脚退了出去。站在台阶上。双手背在身后。一脸凝色的仰望着天空。

这种呕血之症。不是好兆头。不然经商也不会一直瞒着。怕是他自己也明白治不好了吧。这些年來。他变化是几个人中最大的。从前那个迂腐的书呆子。除了变得越來越沉默。人也直來越随和。每日里目光也是在如颜身上最离不开的那个。甚至有时几天也不说一句话。

楚文才的鼻子发酸。从來沒有想过分离在眼前离的这么近。寒风刺骨。却不及心里的冷。

想到这。楚文才大步出了院子。一路往对面而去。是半个月來。头一次主动的踏入如颜的院子。望着沒有光亮的屋子。楚文才一时之间踌躇不前。

文才一直瞒着。无非是不想让如颜担心。怕是也想着就这样看着她。直到离开的那一天。是怕如颜愧疚和伤心吧。难怪他会和自己一起离开。

“进來吧。外面冷”屋里传出來的声音很小。却留住了楚文才的脚步。

门无声的推开。富察明宏挺拔的身子站了出來。

“皇上”楚文才行礼问安。

富察明宏淡淡一笑。“出门在外。何需那么多的俗礼。进來吧。”

两人这才前后进了屋。

屋里与外面相比。沒暖几分。不过却也遮了一些风。如颜就围着被子坐在床上。两只眼睛在黑暗里黑亮黑亮的。

“还以为是文才呢”如颜往床里靠了靠。让出位置來。

楚文才听了心又是一紧。随着富察明宏坐到床上也沒有发觉。

富察明宏发现了他的走神。眸子微微一动。“文才是有什么事要说吧。”

而且这事定和经商有关。不然也不会这么晚背着他來了。

如颜先是一怔。下一刻就开口问道。“是不是经商出了什么事。”

楚文才苦笑。

“你到是说啊。什么时候你说话变得吞吞吐吐的了”如颜见他不说。有些焦急。

“经商活不了多久了”楚文才淡淡一口。可若是能看到他的笑。定会看到这笑容有多苦涩。

“什么、、、、什么。”如颜觉得自己的耳朵一定出毛病了。

楚文才不语。他知道如颜一定是听到了。

就像他一样。若不是亲手摸过了脉。确定过了。他定也不会相信。

“怎么可能呢。他的身子那么好。都沒有感冒过。你一定是吓我呢。你是怪我出走。你怪我这些年來一直逃避你们的感情。怪我、、、”如颜再也说不下去了。从哽咽到嘤嘤的哭声。告诉着她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富察明宏伸手将如颜搂进怀里。他知道只有让她哭出來。才能让她真正的发泄出來。对于守在身边的数十年的男人。说沒有感情是骗人的。

这样能怪的了谁。只能怪命运。让他们都错过了。

可现在。他是幸福的一个。相比不幸的是他们。

如颜明明不想哭。可那豆大般往外涌出的泪。早就在听到楚文才的话时就落了出來。到最后方发觉。竟然不知不觉的哭出了声音。

“我要去看经商”如颜觉得自己在不做点什么。那么就真的沒有机会了。

说着。人就要下床。富察明宏不拦着她。却也不松手。“你慢点。别摔到了。不然经商只会更担心你了。”

如颜听了。这才冷静下來。手却一直抹着脸上的泪。

在楚文才和富察明瑞的帮助下。如颜笨重的身子才床穿了鞋子。又披了披风三人才出了屋子。直奔对面而去。

临近了门口。楚文才轻手拉住了如颜。“不要让经商知道你知道了他病情的事。”

如颜在前面抽出被拉住的衣袖。沒有回头。声音平静而低哑。“我知道了。”

看着推门走进去的背影。楚文才那只伸出的手一直沒有收回來。明明只是简单的四个字。听到人心里。却异常的沉重。让人有窒息感。

富察明宏打破沉默。“我出來太久了。也该回去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楚文才才恢复以往的冷静。“让侍卫送皇上回宫吧。”

富察明宏沒有拒绝。就带着两个侍卫趁着月色上下了山。带着满腔的心事。

如颜从进屋里之后。就一直静静的坐在床边。在烛光下看着那张惨白沒有血色的脸。伸出的手带着颤抖。良久才触到有些微凉的脸上。就再也移不开。

这些年來。如颜怎么不知道他的沉默。只是若说开了。指怕又会因为这份观注的心思惹來争议。不想就因为思前顾后。而错过了太多。

文才是爱争取的。几个人当中。只有他是最安静的一个。可那份真心却不是假的。

“或许。我能给你的。只有这段日子里弥补了。不知道会能不能來得及。经商。你可曾后悔过。后悔遇到我。不若你会是另一番人生。或许就不会像今日这样沒有生气的躺在这里。”如颜喃喃的问着。滚烫的泪一滴滴落下來。

经商。注定这辈子是我要欠你的。

经商。注定了心里想抹都抹不掉你的身影。

人生若只如初见。该有多好。

你做你的才子。我做我的失宠福晋。两不相识。沒有开始。也就沒有结束。就不会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