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黑木村的直升机
韩侨城静静地抽着烟。而蹲在地上的莫敏也已经哭得筋疲力尽了。小声地呜咽着。只是眼泪还像是关不上闸门的水龙头。不停地往外涌。
韩侨城一根又一根地抽着烟。在烟雾缭绕中。他又看到了昨晚的场景。这是他这一生中最难忘的场景。
深呼一口气。又一个烟圈在空气中慢慢地散开。随后又慢慢地隐去。韩侨城开始缓缓地向莫敏讲述昨晚上发生的事情。
昨晚上韩侨城坐在宿舍里。心里想着李墨。和以前不一样的是。今晚上的想念比以往地更加浓烈。可是一想到张望的那个冰冷的眼神。韩侨城还是沒有勇气踏出宿舍。
就在他准备上床的时候。手机响了起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通以后。说话的是一个陌生女人。告诉他如果想要见李墨最后一面的话。就让他赶到城北的黒木村。
挂掉电话。韩侨城沒有多想。跟司晨阳说了声自己要出门一趟。就拿着大衣出了宿舍。从车库里将车取出來。就直奔黑木村。因为刚刚下完雪。路面很滑。但是韩侨城还是沒有放慢车速。
黑木村他是知道的。是C市最偏远的一个荒村。几百平方的地都是一片荒地。沒有人烟。经常会有电视报导说在那里发生了抢劫等事故。所以那片地方很少有人再过去了。可是一想到李墨可能有危险。韩侨城也來不急多想。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要闯一闯。
这样想着。韩侨城不由得又加快了速度。盘山公路上除了他。竟然沒有同行的车辆。也沒有红绿灯的阻拦。这倒更加方便了他的行驶速度。
刚到村口。韩侨城就听到了一阵上空传來一阵轰鸣的声音。往上一看。竟然是一辆直升机在自己的头顶盘旋。难道这里有军事演习。韩侨城心里不由得有些纳闷。可现在他满脑子想着的就是李墨。又一踩油门。直接进了村。头顶上的轰鸣声也越來越大声了。最直接的判断就是这架飞机正在准备降落。
再看一眼前面的空地。好像站了几个人。莫非这些人都是跟李墨有关系。韩侨城把车停了下來。解开安全带。就下车了。
前面果然站了七八个人。这些人分成两拨站着的。不过最让他吃惊的不是站着的那几个人。而是这两拨人中间放着的担架。担架上面裹着厚厚的大衣。看上去这两拨人已经对峙很久了。或许在他赶到之前已经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了。似乎现在的沉默就是为了他而特意安排的。
韩侨城的心不由得一紧。难道担架上躺着的人是李墨。这样想着。韩侨城往前走了几步。他走路的声音惊动了正在对峙的两拨人。
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他的身上。背对着他站着的人也回过了头。韩侨城清楚地看到了背对着他站着的人中有一个是张望。还有一个男生的个头比张望略微矮了那么一点。也好奇地看着他。
不过韩侨城最先看到的还是要数那个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女人。黑色的呢子大衣显得她的身材高挑丰盈。虽然带着墨镜和帽子。但是还是遮掩不住她由内而外的高贵气质。特别是和这么多男人站在一起。更加显出了她身上的女人味。韩侨城第一反应就是应该是这个女人给他打的电话。
“你來了。”还沒有等其他人开口。女人就已经摘下墨镜。对着韩侨城问好了。韩侨城更加可以肯定出这个女人就是给自己打电话的那个女人了。
“李墨呢。”韩侨城大步朝那边走了过去。说话的声音有些着急。
黑衣女人将目光停留在了担架上。韩侨城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这些人疯了吗。为什么在这么寒冷的大冬天将李墨这个昏迷的病人放在这么空旷的地方。难道就不怕她熬不下去了吗。韩侨城这样想着。就要跑到担架的旁边去。
却被张望身边的那个男人挡住了。他说话的声音很冷：“不要再耽误时间了。她现在需要氧气瓶。如果再耗下去的话。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说完这句话。他的眼神停在了黑衣女人的身上。
韩侨城抬起头。看到了旁边停着的直升机。看样子这两拨人是起了争执。难道张望要带走李墨吗。再看一眼张望。他的脸上丝毫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死死地盯住担架。
“韩侨城。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过來了吗。这两个人竟然要带走李墨。”黑衣女人冷冷地开口了。虽然韩侨城还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但是已经知道这个女人有一种不敢违抗的威严。再看他身边有一个人正在瑟瑟发抖。韩侨城仔细一看。竟然是崔志安。
再看一眼张望。他的眼神冷冷的。出逃两个字浮现在了韩侨城的脑海里。难道说张望真的要把李墨带走吗。难道是崔志安告的密。
韩侨城感觉自己已经彻底凌乱了。就在这个时候。从飞机上走出來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下來。用英语说道：“病人已经熬不住了。麻烦你们快点让她上飞机吧。”
可是挡在担架前面的黑衣女人和她身后的那几个保镖打扮的人并沒有丝毫让开的意思。而张望的眼神依旧冷冷地。一副不可阻挡的样子。
一想到自己再也见不到李墨了。韩侨城感觉自己浑身被抽空了一般。他不能让李墨走。至少得看她最后一眼。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医生已经动手抬担架了。韩侨城一挥手。大声说道：“请让我见她最后一面吧。”
两个医生都愣住了。都看向了张望。意思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张望既沒有点头。也沒有摇头。韩侨城也不在乎他的态度了。走到担架旁边。将手伸进了大衣里面。就在他触碰到里面的那双手的时候。韩侨城呆呆地愣住了。
直到两个医生过來推他的时候。韩侨城才抬起头來。傻傻地说道：“为什么她的手这么凉。”
这几个字就好像是一个地雷。让在场所有的人都被震了一下。反应最快的是黑衣女人。指着医生说道：“快。你们快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