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执行家法
第二天早上。依莲醒來的时候就看到婆婆夏碧荷坐在床前的椅子上。
“妈。”依莲慌忙坐起來：“您怎么來了。”
“依莲。”夏碧荷伸手轻轻拨了拨她左鬓边的碎发：“还痛不痛。”
依莲想起了昨晚的事。她看了一眼低着头站立在床前的池强昊。轻轻摇了摇头：“现在沒有事了......对不起妈。让您一大早过來。”
夏碧荷拉着依莲的手。眼眶红了：“是妈对不起你......我。我怎么生出这样的儿子。”
看到夏碧荷这样。依莲心口一烫。差点流下泪來。她原本想安慰她说她儿子也不是故意要打她的。但种种委屈涌上來。所有的话都哽在喉间。说不出來。
这时。李奥进來说出院手续办好了。
夏碧荷让依莲好好吃了早餐。才出院。
扶着依莲进入到车里。池强昊自己刚要上去。就被已经坐在车里的夏碧荷瞪了一眼：“滚前面去。”她的语气很冷。池强昊自懂事以來第一次见到妈妈这么严厉。
他知道。昨天晚上的事被好事者拍下。传到了网上。那人不知道是不知真相还是故意为之。居然说他酒吧私会情人。被妻子捉奸。恼羞成怒殴打妻子......
从妈妈对他的态度看。他想或许家人得知的就是这样的版本吧。
听说要回军政大院。依莲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慌忙向婆婆讲述事情的真相。她也不敢说出事情的全部真相。只说池强昊原本想打夏雪的。她过去的时候无意中打到了她。夏碧荷听后。严肃地说道：“打了就打了。不管是为什么打......你们爸爸和奶奶也很生气......今天他是逃不过了的。”
依莲听她说逃不过。有些心惊肉跳的。
但她万万沒有想到她说的“逃不过“居然是那样的......
回到大院。走进一楼客厅。池老太太已经等在那里了。
依莲看到她虽柱着拐杖站在那里。却有着飒飒威严。她看着。不由心生怯意。
未待依莲他们上去问候。池老太太已经大喝一声：“跪下。”依莲听那一声厉喝。不由得双脚一软。就要跪下去。夏碧荷及时扶住了她。
池强昊几步走到池老太太的面。不发一语地跪了下去。
池老太太提起拐杖。劈头盖脸就打了过去。
依莲被她忽然的动手吓得惊叫出声。夏碧荷拥住她。让她转了身。她便看不到那边的情形了。但那一声声拐杖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仍是让她惊惧。
依莲她抓住婆婆的手：“妈。您让奶奶停止吧。”夏碧荷眼里含泪。她摇了摇头。
一声声拐杖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仍是传來。偶尔伴随着池强昊的一声闷哼。
依莲顾不得许多。挣脱夏碧荷。跑过去。跪了下去：“奶奶。您停止吧。快停止吧。”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就哭了起來。
池老太太停了手。喘着气。指着池强昊骂道：“你爷爷。是个只会带兵打仗的粗人。可我跟了他几十年。他从來都沒有对我动过手的......你从小到大。看见你爸爸对你妈妈动过手的吗。。我们池家。怎么就出了你这样一个坏小子。以前闯尽了祸不说。现在居然还动了手。......有本事你來跟我动手啊。”
“奶奶对不起。”池强昊的声音低低的。他低低地低着头。一副诚心悔过的模样。
依莲看他额头。脸颊上都有红红的杖痕。她看得心惊肉跳的。夏碧荷过來扶起她。她站着都觉得腿有些软。
“你是对不起奶奶吗。你对不起依莲。”池老太太厉声训道：“人好好的一个姑娘。才过门就被你折腾得......现在倒好。还动起手來了。”她说着。激动起來。又提起拐杖來。依莲慌忙跪下。拦住她：“奶奶。别打了。”
池老太太这时说道：“你看看。多好的姑娘。你打了她。她还为你求情。你怎么忍心就动了手呢。”
池强昊转了身跪向依莲：“依莲。对不起。”
依莲别过头去。委屈的泪水奔涌而出。一直强忍着那些委屈。一直那样苦苦地独自忍受着重重的委屈。如今有人为她主持公道。她哪里还忍受得住。
夏碧荷扶她起來。拥着她。依莲感觉到夏碧荷自己也在默默拭泪。不知道是为她儿子感到心疼。还是陪她掉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池老太太发话道：“碧荷。带依莲上去歇着。”
“依莲。上去吧。”夏碧荷扶着依莲。依莲看了一眼仍地朝着她们的方向跪着的池强昊。犹豫片刻。随夏碧荷上了楼。
夏碧荷看依莲在床上躺了下來。她给她掖了掖被子：“好好休息一下吧。”
“妈。。”依莲叫了她一声。又不知该说什么。
夏碧荷看着她仍有些红肿的脸。轻轻抚摸她沒有受伤的右脸：“你妈妈要是看到你这样......”话未说完。便哽住了。
听她这样说。依莲忍不住哭出声來：若她的妈妈还在。若她的爸爸还健康。若同心庄园仍是那么繁盛。她又何至于此。
夏碧荷温柔地抱着她。任她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这样痛痛快快的哭。让依莲心中的闷气渐渐散去。她哭着哭着。就睡了过去。
那是许多天以來踏踏实实的一觉。依莲睡足醒來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肚子里空空的。她下楼想去厨房里找些吃的。下楼走到厅堂时。她一眼就看到了依旧跪在厅堂里的池强昊。
她奔过去：“你。你怎么还在这里。”她看到他的脸几处杖痕很是触目惊心的。她想扶他起來。他却固执地依旧跪着。他看着她红肿的双眼。低声说道：“你去吃点东西吧。别饿着。”
“你呢。你吃过午饭了吗。”依莲问。他低头。沒有回答。
依莲想拉他起來。摸到他的手。好冷。
“你快起來。地上太冷了。这样会生病的。”依莲担心道。大院的地板是陈旧的青砖地板。这样的大冬天。很是冰冷的。
“别管他。让他跪着。”池老太太的声音响起。很是严厉的。
“奶奶。他这样。会生病的。”依莲求情道：“奶奶。你饶了他吧。他......也不是故意的。”
“错就错了。怎能轻易饶了他。”池老太太严肃地说道。顿了顿。看向依莲。语气缓了缓：“你先去吃点东西吧。”
依莲來到厨房里。看到有饭菜放在保温箱里温着。她取了出來。食不知味地匆匆吃了一些。
走回厅堂里时。她看到池强昊仍是按原來的姿势笔直地跪在那里。头垂得低低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那个样子。跟以前的邪佞和狂傲的他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凝视着他笔直的脊背。依莲真的不敢相信。这个二十七岁的男子。上午时居然就那样一点也不还手地任由奶奶打他；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人。居然就乖乖跪在那里。大半天了。也不起來......
依莲走向威严地坐在太师椅上品茶的池老太太：“奶奶。您回房歇一歇吧。”
池老太太喝了口茶。说道：“我也是午睡刚起的......让他继续跪着。你上楼歇着吧。”
依莲回身看一眼池强昊。发现他此时正在看着她。他深邃的眼眸黑黑沉沉的。依莲看不出什么情绪。她收回目光。轻轻对池老太太说了声：“那我上去了。”
看到池老太太点了点头。依莲便抽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