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丞相之女
众人急忙起身行礼,齐声道:“恭迎左相大人,”一时间哄然巨响,庄重无比,
那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微笑道:“诸位贤侄,今日这一场诗会,乃是由小女为首,老夫退居于后,无须多礼,”待他说完,神犬真人急忙上前几步,向着他躬身一礼,道:“供奉殿神犬老道,拜见左相大人,”
那左相楚瑜面露惊喜之色,笑道:“不知殿主真人大驾,老夫未曾亲自相迎,还请海涵,怎么,殿主真人对于小女这一场聚会,也有兴趣么,哈哈……”
神犬真人陪笑两声,凑在他耳旁窃窃私语,楚瑜面露惊奇之色,抬眼看了人群最后的张然羽一眼,点了点头,
待到神犬真人退后至人群中,楚瑜轻咳两声,朗声道:“诸位贤侄,还请随意就坐,小女正在闺中准备,稍待片刻,”言罢,他便招來下人吩咐了两句,自顾步入后堂,更是将神犬真人也一并带了进去,
众人哄然应是,都去抢那最靠前的位子坐了,张然羽不以为意,随意挑了最远处的角落坐下,身旁公子们见他青衣素衫,定不是什么显赫之辈,还道他是什么落魄人家子弟,不由颇为不屑,也就不去理睬,
这样等了一会儿,忽只听有人喊了一声:“芸儿小姐來了,”众公子急忙又将全身上下整理一番,这才端正而坐,静待佳人,
继而只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不急不缓,却像是不知道竟会有这么多的客人,终于,在众人眼巴巴的目光之中,一个窈窕身影自后堂缓缓走了进來,淡淡一笑,道:“诸位公子,久等了,”
张然羽听这声音,不由心中一惊,急忙抬头看向那小姐,只见她穿了一件绣襟的白色长裙,料子一看便知是京城雪衣纺的上好丝绸,柔顺的长发只用了一枚精巧的紫玉簪子挽在脑后,她淡淡浅笑之间,如水的眸子更显清澈动人,便如同她腰际佩玉,清澈通透,温润怡人,
这少女生得容貌极美,娇柔端庄,果然是位绝代佳人,那一众京中贵族公子也不由呆了一呆,个个面现几分痴呆之色,
只不过,自从看到那容貌,张然羽顿时吃了一惊,下意识便想躲避,生怕那女子发现了自己,只不过,待他想到自己容貌早已乔装,这才放下心來,面上却仍是有些不大自然,
原來,眼前这女子,赫然正是当年京城之中,他与程一月两人夜探丞相府邸之时,掳走的那位少女,楚芸儿,
只不过,当年那略显青涩的少女,如今却早已出落得秀美脱俗,愈发清丽娇媚,令人心生怜爱,
楚芸儿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地一挥手,轻声道:“小女子久闻诸位公子大名,无缘得见,今日得此良机,实在开心得紧,还请诸位公子勿要拘礼,畅所欲言便是,”
她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莺出谷,分外动听,那些京中的公子哥儿哪里见过如此出色的人物,顿时个个双眼放光,恨不得当场便将她吞进肚里去,
只听下首有人笑道:“芸儿小姐才貌双绝,名满京城,在下等人今日得见,果然惊为天人啊,”
众人纷纷应是,一时间喧闹无比,热闹非凡,楚芸儿微微一笑,颔首道:“今日诗会,本就是为了结识诸位公子,小女子才情粗鄙,便将往日所作的一首绝句读來献丑,抛砖引玉,还请众位公子指教一二,”
她略一沉吟,微微抬头,朗声吟道:“水漫幽萝绝去路,波横老树拒尘缘,仙踪绿野凭谁问,梦里桃源几次还…… ”
待到最后一个“还”字说完,下首的众位公子顿时轰然叫好,也不管听沒听懂,个个眉开眼笑,将这诗夸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楚芸儿腼腆一笑,道:“小女子献丑了,还请诸位公子各显才华,向大家展示一番,”
此话一出,众位公子爷们顿时兴奋了起來,个个如同吃了**的公鸡,你來我往,一个个将自己得意之作显摆了出來,只盼得到佳人青睐,一亲芳泽,
张然羽静静坐在下首,听着那一首首“佳作”被他们朗诵出來,心中不由偷笑不已,这些个家伙平日里不学无术,哪里会作什么诗,无非便是附庸风雅,“清风朗月,小桥流水”之类的陈词滥调,
倒是那楚芸儿涵养极好,始终微笑注视着众人,一言不发,却也更显得典雅高贵,待到众人闹闹哄哄折腾了一番,个个累得口干舌燥之时,便只听左旁传來一声轻笑:“在下有一首新作,如今拿來献丑,还请芸儿姑娘指教,”
楚芸儿寻声望去,顿时面带喜色,微笑道:“原來是裴公子,裴公子乃是新科状元,才情绝艳,博古通今,便是连圣上也赞不绝口,小女子今日有幸得闻公子佳作,实在是三生有幸,”
那人听到心中的佳人夸奖,顿时眉开眼笑站了起來,向着四周拱手行了一礼,道:“既然芸儿姑娘不嫌弃,在下这便献丑了,此诗名为‘剑吟’……”
他略一沉吟,朗声道:“剑歌未彻角笙寒,不寻轩槛列清尊,此志裁出无限恨,独留江晚向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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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句诗一念完,身旁顿时一阵鸦雀无声,这首诗雄浑激昂,更难得的是充斥满腔豪气,比之那些个纨绔公子的夸夸其谈也不知强了多少倍,众公子哥儿又不是傻子,哪里比不出优劣,顿时都不敢再吭声,
楚芸儿面带微笑,抚掌叹道:“好一句‘此志裁出无限恨,独留江晚向黄昏,’,裴公子果然满腔热血,绝顶才情,小女子万分佩服,”她转过头去,吩咐身后的侍婢道:“裴公子栋梁之才,请他上坐,”
那侍婢应了一声,去搬了一张大椅來,请那状元郎上座于此,正好在楚芸儿瑶琴之前,那人得意洋洋地颔首一笑,也不推辞,上前便坐了下來,
他这一上座,那一众公子哥顿时不高兴了,有人阴阳怪气地说了几句,无非是说他家世贫寒,出身低贱,气得那状元郎满面通红,却又反驳不得,
楚芸儿顿时面如寒霜,冷声道:“小女子今日诗会,不问贫贱出身,只论才情,若是有哪位自认诗词胜过裴公子,尽可起身展示,何必口出恶言,”
这番话回护之意明显,那公子哥们顿时无话可说,场面一时沉寂了下來,楚芸儿向着那公子微微一笑,略作安慰,顿时引得这状元郎神魂颠倒,
自始至终,张然羽都静静坐在下首,看着众人卖弄风雅,他对于诗词之道实在一窍不通,也正好乐得其闲,笑看热闹,
待到那状元郎起身吟诗,他却顿时双目一亮,继而不由暗暗叫苦,心中更是感叹:未曾想今日这一场诗会,倒是满场皆是旧识,
原來,那位文采非凡的状元郎,赫然正是当日受张然羽与醉道人资助,进京赶考的落魄书生,,裴元,
只不过,看他如今锦袍玉带,神采飞扬,又哪里有半点当初落魄绝望的样子,更何况言语之中,竟似是对楚芸儿大有情意,张然羽生怕他认出自己,下意识向后缩了缩身子,隐藏在角落阴影之中,
只听楚芸儿俏声道:“今日诗会,诸位公子各显文采,小女子实在钦佩之极,不如,便由我抚琴一曲,大家略作休憩,如何,”
众人顿时哄然叫好,楚芸儿微微一笑,起身坐在那瑶琴之前,轻声道:“此琴名为‘绿绮’,乃是家父所赠,相传乃是昔日音律大家司马相如所传,琴音飘渺,还请各位公子品鉴一番,”说着,她微一凝神运气,双手抚上琴端,轻轻拨挑,只听阵阵悠扬琴音如流水般倾斜而下,传遍了整座前厅,
众公子哥不由屏息凝神,细细欣赏,各有些卖弄之人,随着那琴音摇头晃脑,可笑之极,倒是裴元双目放光,似是觅得知音一般,面带笑容,写意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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