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幻中有幻
太岁一怔,忘记了动作,合拢的手掌上光晕消失,下意识的问道:“你说什么?”
“你师傅还活着!事已至此,我也不必瞒你了!”德妙捂着胸口,狼狈的启动了高台上的八卦阴阳鱼,只见着高台下面的机关打开,露出高台中间被隐藏的大笼子,太岁的师傅就被关在笼中。
太岁一下子由惊转喜,不顾一切的从高台上跳下,直扑到笼子边,打开笼子冲了进去。
笼子里,一人披头散发,衣衫褴褛,身上衣服上都带着斑斑血迹。
虽然狼狈,可太岁一眼就能认出,此人正是自己师傅玄玄子。
他心中狂喜无以言表,猛得扑到了玄玄子身边,大叫一声:“师傅!”
可看到太岁,玄玄子却没有兴奋激动,反而面带惊恐的往角落里缩,随着他的动作,笼中铁链被牵动的哗哗作响,太岁顺着铁链看去,就见玄玄子的琵琶骨一头被铁链穿透,另一头锁在笼子底座。
可以说,此刻的玄玄子已经与囚困他的铁笼连成了一体。
太岁目泛热泪,恨得咬牙切齿,上前一把拔掉了连在笼子上的铁链,然后小心翼翼的抱起师傅,痛苦的哽咽道:“师傅,师傅,是我啊!徒儿找你找的好苦。”
被他抱着,玄玄子好像感觉到了一丝暖意,脸上惧意渐渐消失,抬起头,神色迷茫的端详着太岁,忽然间,他好像认出了太岁,试探的反问道:“你是太岁?”
听到师傅叫自己名字,太岁却愣住。
而玄玄子则是抱住了太岁嚎啕大哭:“太岁,我的好徒儿啊,我可终于等到你了!”
就在这师徒情深的时候,不曾想太岁却突然发作,一把推开了玄玄子大喝:“尽是虚妄,给我破!”
他猛然一掌拍向玄玄子的头顶,玄玄子一顿,身形炸开,破碎成无数碎片消失不见,随着他消失,铁笼也飞快消散。
高台下,瑶光、洛东山,以及一干信众和道观的门徒们都在下面围观两人斗法,本以为定会有华丽的法术交战,可看了好一阵,发现德妙和太岁俩人只是端坐于高台之上,一动不动的僵持着。
“不是说斗法吗?两个人怎么都一动不动的在那里坐着。”
“对啊,真让人着急啊!”
“难道睡着了吗?”
“刚才还一下草原一下森林,一下长树一下出太阳的,现在怎么这么乏味?”
“是啊,不如刚才好看。”
信众香客都看的迷惑,忍不住窃窃私语。
只有洛东山在底下等的满脸紧张,他与德妙关系亲密,对她的手段也有一定了解,知道越是这种情况,越说明二人正斗得激烈,显然对手不弱。
在他看来,所谓斗法,其实与武林人打斗差不多,想像中的华丽打斗,你一拳我一脚的来来回回大战三百回合啥的,那都是胡说八道,就算是有,也是两伙人窜通好了在表演。
真正凶险的打斗,往往是很简单的直来直去,三两招就能分出胜负生死。就好像之前与那几个公人打斗一样,说起来可能话长,可实际动手,一共也不到五招,可就是这么几招,就已经分出了结果。
正因为有了这种见识,所以见到德妙跟那个小道士僵持,他才心里着急,此时听到身旁几个人窃窃私语,心里不由一怒,狠狠的剜了他们一眼。
洛东山那是什么人,说是杀人如麻差了点,可再怎么说也是双手染满鲜血的狠人凶徒,一身杀气戾气若非有意收敛,普通人远远看着都不敢靠近。
此时一瞪眼,眼中杀气毫不掩饰,几人顿时噤声,只觉寒气大冒,一个个都缩着脖子挪的离洛东山远了些。
就在这时,高台上有了变化。
一直双目紧闭的德妙猛然睁开眼,口中一声闷哼,捂胸吐血。
哗!信众香客们见状,全都哗然。
“这,仙姑受伤了?”
“不会吧,仙姑竟然不是那小道士对手吗?”
“不会,不会,仙姑多厉害啊,一定是那小道士使了什么卑鄙手段。”
人群骚动了起来,议论纷纷。
洛东山见状,心里一紧,身形一动就要上前,却不料瑶光早盯着他了,见他想要动作,一伸手,挡住了他。
“想走?”瑶光冷笑看着洛东山。
洛东山怒视着瑶光,一声不吭,突然抬手摸向腰刀。
当然,此时双刀只剩下了一把,另一把刀他还没来得及补充。
见他动手,瑶光丝毫不惧,或者准确来说,她正在等这个机会呢。
斗法什么的她不懂,计谋之类的她也没兴趣,在她看来,办案其实很简单,怀疑谁,直接抓起来审问就是了。若是证据确凿的话就更简单了,直接打倒,关起来慢慢收拾。
“唰!”洛东山长刀出鞘,下手狠辣,一出手,就是朝瑶光脖颈斜劈而下。
“当!”瑶光不知从哪儿又把降魔杵摸出来了,往上一举,挡住了刀锋,紧接着也顺势高举,朝洛东山脑袋狠狠砸了过去。
两人这一动起手来,迅速打成一团,周围信众香客们一个个大叫着四散退避。
“杀人啦,杀人啦!”有人高叫,可无论是瑶光还是洛东山根本都不理会。
因为德妙的反应,洛东山与瑶光打了起来,而弟子们,信众们全部乱成一团,不时有被瑶光或洛东山误伤的人发出惨叫,汹涌的人流争先恐后的朝外跑去,有运气不好跌到的人,此时根本没机会爬起来,被人不停的踩踏着,嘴里发出凄惨的哀嚎。
高台上德妙和太岁还没分出胜负,下面人群却已经变得混乱起来。
“你是怎么识破的?”高台上,德妙手捂胸口,一脸的不敢置信看着太岁。
太岁面无表情,起身上前,一把掐住德妙的脖子,淡声道:“我一开始的确被你的幻术所迷惑,但当他一开口,我就知道他是假的。”
见德妙不解,太岁满脸嘲讽,不疾不徐的道:“因为我师傅从来不喊我徒儿,也从未叫过我太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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