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谎言
不只是艾伦，这下连瑞尔也一起吓傻了。从他们认识老奥德里安开始就从未见过这老头生气，而像现在这样大发雷霆更是头一遭。
正在一旁给背棘鱼剥皮的凯利听到声音也好奇地往这边看过来，问道：“怎么了？”
不过老奥德里安完全没有理会他，而是又盯着艾伦继续说道：“不可能是他。那个手上沾满无辜者鲜血的阿尔恩伯雷斯图，他早就已经死了！”
艾伦不知道老奥德里安为什么会突然如此大动肝火，而且言语之中还透露着对伯雷斯图的强烈憎恶，好像他俩之间有着什么血海深仇。不过让艾伦更好奇的是，为什么他会如此肯定地说，伯雷斯图已经死了。
换作是以前，艾伦现在已经开口问了，可是他看了看老奥德里安这会儿的情绪，他觉得还是暂时不要吱声的比较好。老奥德里安现在看起来十分焦躁，一只手背在身后，快速地在他和瑞尔面前来回踱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良久，老奥德里安的情绪好像终于平静了下来，这才又坐下问道：“是谁告诉你们十四年前那件案子的真相的？”
“呃，是我们的风元素魔法课教授，克莉丝汀弗兰。”艾伦说，“您知道的，由于这件案子的性质实在是太恶劣，也卷进去了许多人，她便是当年参与那件案子的调查人员之一。”
“是的，确实卷进去很多人，听说安保部超过半数的工作人员都因此殉职了。”老奥德里安说，“可是那些人的家属只知道他们的家人是因公殉职，却不知道全都是因为这一个人。而且还因此产生了各种各样的坊间传闻，说什么死神已经盯上安保部之类的，搞得那一阵人心惶惶。”
“不只是弗兰教授，那座学校里很多教授好像都跟那件事有关系。”艾伦又说道，“比如希波克沃森和萨姆罗切尔，这两位也是现在为数不多知道真相的人……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知道真相，所以才会被软禁在那座城堡里。”
“软禁？”
“是的，据沃森教授说，当年但凡和这个案子扯上一丁点关系的人要么死了，要么被进行了失忆处理。而那些调查得比较详细或了解内情比较多的人则都被统一安排在了那座城堡里任职，表面上是让他们以教授的身份继续活着，实际上则是为了防止真相泄露出去而实施的软禁！”
“嚯！利用人的恐惧心理和人性当中的软弱恩威并施，以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可一向都是温斯洛一家最擅长的！”老奥德里安冷笑了一声，然后又盯着艾伦问：“那么……又是谁告诉你，叫醒弗罗斯特的人就是伯雷斯图的呢？”
“呃……实不相瞒，正是弗罗斯特本人。”艾伦说。
“哦？”老奥德里安有些意外，还带着些许不相信，“她是怎么说的？”
“让我想想……”艾伦稍微思忖了一下，然后说道：“她的原话很长，我无法一一复述，不过她主要提到的内容有这么两点：一，她是在十四年前的某天被叫醒的。二，叫醒她的是个和我们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而且和率领独眼狼人入侵凯利家领地的那个是同一个人。”
“同一个人！”老奥德里安低声叫道。尽管他这次没有像刚才那样站起来，但从他紧握拐杖并不停颤抖的手来看，他还是十分激动，只不过是在尽力克制。
“果然是同一个人……”过了良久，老奥德里安突然又喃喃道。
艾伦被他给搞糊涂了，因为之前从老奥德里安说的话来看，他根本不相信阿尔恩伯雷斯图还活着，而且也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和狼人扯上关系。可是现在，他看起来对这一切又都似乎早有预料。
“呃……奥德里安先生，请问，关于这件事您到底知道多少？”待到老奥德里安终于平静下来，艾伦问道，“您为什么一口咬定伯雷斯图他已经死了呢？”
只见老奥德里安面色凝重，像是没有听到，眼睛死死盯着篝火堆，迟迟没有开口。
艾伦和瑞尔对视了一下，只好安静地等着。
“没有为什么，只是我所听说过的传闻都说，他已经死了。”过了许久老奥德里安才慢慢开了口，“而且他在犯下那滔天的罪行后很快便彻底销声匿迹，这十几年里也再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所以我便信以为真。”
老奥德里安的语气很平静，但却罕见地没有抬头，也没有看艾伦和瑞尔。
这个解释虽然有些笼统但也还算合情合理，可艾伦听到这些后却总隐隐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这个老头子好像在隐瞒些什么。
“我的孩子便是当年负责调查那件案子的其中一人，当然，也是死于他之手。”老奥德里安又补充道。
“难怪刚才一提到他您看起来会如此生气。”瑞尔说，还又安慰了老奥德里安几句：“您的孩子也是个非常勇敢的人，如果现在还活着的话一定会取得非凡的成就。”
“大概吧……”老奥德里安勉强笑了笑，继续说道，“抱歉，我刚才好像有点过于激动了。已经十几年过去了，我一直都以为伯雷斯图已经死了……不过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
“他确实该死，不，应该下地狱去，我想那些无辜的人就算变成鬼魂也不会放过他。”瑞尔一边挥拳一边说。
“鬼魂。”老奥德里安被瑞尔逗乐了，呵呵一笑，“这种东西到底存不存在我不知道，不过灵魂倒是真的有哦。”
也许是想缓解一下这沉重的气氛，老奥德里安主动岔开了话题。
“真的吗？”瑞尔问。
“是的，刚才听到你说，弗罗斯特想用自己的灵魂去侵占阿丽莎的身体时我就想说了……”老奥德里安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慢慢说道，“据我所知，每个人都是有灵魂的。你的灵魂是怎样的，你表现出来的性格便是怎样的，也决定了你会成长为一个怎样的人。虽然在你成长的过程中，你的性格会随着你所接触到的东西而发生改变，但是那也只是给你的性格里增添了些其它色彩罢了，你的本质还是由你的灵魂决定的。当然，它也影响着你的言行和思维，无时无刻。”
瑞尔被老奥德里安这番玄之又玄的话弄得迷迷糊糊，不过艾伦倒是好像听懂了。
“是的，虽然不知道弗罗斯特到底用的是怎样的魔法，但就从结果来看，她确实成功了。”艾伦说，“我亲眼所见，当时说话的人明明是阿丽莎，可是那语气和逻辑完完全全就是另一个弗罗斯特。”
“一般来说，每个人的灵魂只有在**死亡之后才会主动离开，想要把一个人的灵魂从他原本还活着的宿主体内拉出来可并不容易，这不仅是疯狂进行实验就能成功的，还需要相当高的天分和一定的运气。”老奥德里安笑着摇摇头，“不得不承认，就这一点来说，弗罗斯特还真的是个相当了不起的魔法师和创造者。”
“从她的笔记上记载的内容来看，她是选择了在人熟睡的时候下手，好像那是成功率最高的时候。”艾伦说。
“那个，请等一下……”艾伦和老奥德里安看起来还想继续讨论些关于这方面的内容，不过这时瑞尔却突然说道。
“嗯？”老奥德里安看看他。
“刚才您说，人在死后灵魂就会主动离开？”
“是的，灵魂失去了宿主便会离开**。”
“那……”瑞尔一脸迷茫，“那些灵魂在离开之后又去哪儿了呢？”
艾伦一愣，如果不是瑞尔问起来他还真就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只记得弗罗斯特说，被强行拉出来的灵魂会时刻围绕在原宿主周围，会趁入侵者熟睡时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所以她准备把阿丽莎的灵魂封印在那只双尾黑猫的尾巴里。可那些自然死亡的人的灵魂又去哪儿了呢？
“你终于问了一个像样的问题啊，康纳先生。”老奥德里安笑了笑看着他，又看了看艾伦同样期待的眼神，说道：“如果你们真的想知道的话，那可要再跟你们讲点奇怪又神秘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