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虚之杖
鲛人首领点了点头，再次朝辛西娅行了个礼，然后转身面向湖泊。
“咕噜……咕噜……”它双手伸向两边，从喉咙里吐出一串悠长又有节奏的声音，仿佛魔法师吟唱咒文那般。
其它鲛人见状也自觉地分成了两列，分立于首领两侧，照着它的样子发声。
只见这附近本来平静的湖面突然开始有波浪泛起，好像有水流不停地从湖底涌上来，上下翻滚，然后随着鲛人们所发出声音的增大，这些波浪逐渐往同一个方向汇聚过去，变成了窄窄的一道，像是一条白色的线，最后竟慢慢地向两边退去，像一把刀子一样把整个湖泊一分为二。
湖底的沙石慢慢显露了出来，不消片刻，一条通往湖心的路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和艾伦他们在学校里学到的分水咒有点相似，只不过这个规模更大，效果也更加震撼。
“这是上天赐给它们能力。”赫伦西娅说，“让它们能更好地管理水域，管理自己的栖息地。”
“咕噜。”片刻后鲛人首领停了下来，回头向艾伦等人示意跟它一起到下面去。
这是个斜坡，不算太陡，有足够的落脚点让他们从容的爬下去。
来到湖底他们才发现，只有湖面上有泡沫翻涌而已，湖底的水流虽然极速上升，但还是能清楚地看到两边水中的景色。这附近没有水草，水质看上去相当清澈。鱼群已经全被吓跑了，只有年幼的鲛人隔着水墙好奇地盯着他们瞧。
由于没了水流的浮力，这条道路上的水草已经完全倒在了地上，从这里能清楚地看到它们的巢穴。几只鲛人从两侧游过去，把路上的水草拨向两边，把他们前进路上的障碍清理干净。
穿过这片原本的水下森林地带，他们很快便来到了最底部的祭台边。
这条路到这里便到了尽头，整个祭台还是被水包围着。
守在这附近的鲛人守卫看到首领过来，都自觉地退到了两边。
鲛人首领重新进入水中，游到了祭台顶端，像是在进行什么仪式一样围着虚之杖绕了好几圈，然后郑重地朝它行了几个礼，把它取了下来。
等到鲛人首领再次回到艾伦等人面前时，魔杖上面附着的眼泪已经被拂去了。
“咕噜。”它小声咕哝了一声，把虚之杖双手递上。
不知怎么的，一向渴望力量的辛西娅现在竟然平静异常，好像摆在她面前的不是什么失踪已久的圣物，而是一个苹果，一本书，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东西。
她接过来，仔细观察着虚之杖……它构造匀称，和大部分普通的魔杖一样从底部到顶端逐渐变细，只不过要稍微长一点，而且颜色也有点奇怪。说不清它到底是白色还是灰色，看上去像是一根乳白色的魔杖上沾满了灰尘，但用手轻轻擦拭后却还是没有任何变化。而且它浑身还散发着隐约的光芒，星星点点，朦朦胧胧的，和“虚”的状态有点相似。它的表面还有很多细小的裂痕一样的东西，仔细观察过后才发现，那发丝一般细碎的裂纹竟然是文字，密密麻麻的，从头到尾。
辛西娅闭上眼，想感受一下这里面所蕴含的力量，结果惊讶地发现，如果说她自己的魔杖所储存的魔力是一汪湖泊，那么虚之杖里所储存的便是汪洋大海，根本无法估算这里面到底承载了多少魔力……她只知道，光是手握这根魔杖就会不断有能量传递到她手上，撞击着她的手心……
这也让她的心绪有些无法平静。
她睁开眼，刚好看到一抹亮眼的红色在魔杖上一闪而过。
“它承认你了。”赫伦西娅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他们身边，看着这一切，“你让它想起了自己最初的主人。”
“想起？”辛西娅有点不解。
“制作它的材料可是长生石啊……”赫伦西娅说，“整个赫普大陆只有起源山谷里才有这块石头，而且仅此一块……这种充满灵性的东西会忠实地记录发生在它周围的一切，如果你和它的缘分足够深的话。”
“原来如此……”辛西娅仔细盯着魔杖，“那这些文字……”
“大概是雪琳曾用这根魔杖使用过的魔法，她曾对这根魔杖说过的话，或者她的心事。”赫伦西娅说，“哦，说不定还有它的历任继承者们身上所发生的事。”
“她的心事！?？”艾伦灵光一闪，“那请赶紧看看上面都写了些什么，说不定能从上面找到一点关于那本魔法书的秘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说着辛西娅便把虚之杖举到了眼前。
不过片刻后她却又摇了摇头：“这可真是遗憾……”
“怎么了？”艾伦的心瞬间凉了一半。
“这些文字杂乱无章，而且层层覆盖，已经无法辨识出完整的意思了……”辛西娅把虚之杖递给了他们，“看来历代继承者们寄托在它身上的东西还真不少。”
几个人都仔细看了看这根魔杖，发现确实如同辛西娅所说，这上面的文字一层叠着一层，而且方向各不相同，不要说解读出来完整的一句话了，想看清楚单独的一个字都困难。
“好吧……”艾伦稍微有点失望，把魔杖还给了辛西娅。
“看来，只有在那里才能找答案了……”艾伦说。
“那里？”瑞尔有点不明白。
“就是起源山谷啊。”艾伦说，“奥德里安先生说过的吧，最初的守护者四人在临终前曾特地回到过起源山谷一趟？”
“对啊。”
“一开始我还是有点疑虑的，但现在看起来确实是这样没错了……”艾伦说，“果然，他们除了去怀念一下当初在那里度过的美好时光之外，还把更重要的秘密藏在了那里……比如，关于那本书的秘密……”
艾伦看起来对即将到来的起源山谷之旅充满了期待。
“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把所有的事情都托付给了长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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