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倾 心 之 谈（二）

玉儿这么想着。便劝慰着范文程说道：“范先生还是别为这件事情懊恼了。现在关键是您想不想娶您表妹呢。”

“唉。这也由不得我了。我表妹來到我这里的事情。我姨娘和姨丈已然知道了。而且姨娘一直都知道我表妹一心喜欢的是我。所以就和我母亲说了。让我娶我表妹为妾；可是我那夫人性子刚烈。根本就不想和我商量此事。大有抵死不从的意思。而我现在也是进退两难。娶了我表妹。我自然会对她多上些心的。毕竟她吃了很多年的苦。心里还惦记着我。又是我表妹。我岂能无动于衷；但是对于我的夫人。这么多年了。感情也不是假的。根深蒂固了的。再说还有孩子呢。可是不娶我表妹。这是我母亲的意思。那岂不是又要抚了老人的一片心意。于情于理我都是不孝的了。”

“哦。这样呀。那倒是很难办了。不过向先生这样的事情。似乎现在也是委实不少见的。处理的好的也是有的。先生何不借鉴一下呢。”玉儿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自然不敢胡乱出主意了。所以便委婉的说道。

“呵呵。还是侧福晋会托词。不过眼下侧福晋自己是不是也有件类似于我这样。需要像我夫人一样作出决定的事情要处理呢。”范文程话锋一转。直接的提起了窦土门福晋的事情；虽然沒有挑明了。但是玉儿何等的聪明。他这么一说。她自然就明白了。

只不过。玉儿不想就这么接下范文程的这个难題。便洋装糊涂的问道：“先生说笑了。玉儿何曾有过这样的类似于先生的问題呢。”

“呵呵。侧福晋何等的聪明。会不明白范某的话吗。如果您真的不知道的话。大汗又何须面临着进退两难的地步呢。明摆着于国有利的事情。他却还是犹豫不决的。拿不定主意呢。像这种棘手的事情。大汗似乎并不多见的。而在朝堂上。大汗竟然能够做到直言不讳、开诚布公的坦然承认。他是为了一个自己心爱的女子。才拿不定这个主意的。那么范某今日倒想问问侧福晋了。就算您不知道窦土门福晋上门來向大汗求亲的事情。而如今在这样于国于民都有利的情况下。您又会如何决定呢。”

范文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有几分了然。还有几分探究。但更多的是对皇太极能有这份心思的感慨和佩服；毕竟是一代帝王之才。竟然能够当众坦言。自己为了心爱的女人而不能够娶另外一个女人。即便是于国有利。他也不想这么做。并且能够坦荡荡的说出。自己会用其他的法子來弥补这个过失的；这样的一个帝王。岂能不让人敬重呢。

玉儿心里不是不明白范文程说得是实话。只是让自己亲眼再去看着那个人娶个女人回來和自己分享自己的丈夫。她的心里实在是比刀割还要难受呢。只是范文程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自己该如何作答呢。玉儿静静的沉思着。而范文程就那样紧紧的盯着玉儿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过了片刻。玉儿轻叹了一声说道：“范先生这是在指责我沒有妇德吗。还是说我不够这侧福晋的资格。其实范先生又何苦來挖苦玉儿这一趟呢。大汗娶妻的事情。岂是我一个后宫女子说了算的。大汗才是天下的主宰者。想娶谁都只有他一个人说了才算的不是吗。”

“侧福晋的话沒错。大汗身为一国之君。想要多少个女人那都是轻而易举的。可是偏偏大汗他就很在意侧福晋您的想法。您若是不能够首肯此事。大汗他可是铁了心的不娶的。若是那样的话。大汗和侧福晋自然是如以前一样恩恩爱爱的。自是不必说了。可是侧福晋可曾想过。朝堂上、众臣子会如何看待大汗。大汗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毕竟不动一兵一卒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却因为大汗为了维护一个女人的想法。而需要损兵折将。还能有谁会心服口服的去心甘情愿的替大汗领兵出征呢。”

范文程的话犹如一块巨石。在玉儿的心里激起了千层的巨浪。翻滚汹涌的让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一般。脸色煞白到了极点。玉儿不禁扪心自问：我爱这个男人。想要和这个男人厮守一生。而这个男人也说爱我。那么我要成为他生命中唯一的女人有错吗。还是说。我就应该放弃自己坚持的爱。将我唯一的夫君就这么拱手让给别人呢。为什么每一次牺牲的都是女人呢。

玉儿这么想着。便无奈的有些认命的摇了摇头。对着范文程说道：“罢了。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过是个女人。想要的也无非就是丈夫一心的宠爱、疼惜；既然先生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可能把大汗陷入‘不仁不义’之中的。算了。既然于国有利。那就随了大家的意愿吧。毕竟政治联姻的感情。是不牢靠的；也沒有多少真情可言的。谁都不怪。怪只怪我不该生在帝王家。”玉儿说着两行热泪便顺势留了下來。多少的美梦、多少的愿望、多少的幻想。还有多少的委屈。全都饱含在了这两行泪水里呀。

范文程看着慢慢转过身去。背对向了自己的玉儿。心里不免也是感触良多的；这样一个原本精明俏皮的少妇。竟然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变得如此的脆弱了。他的心里也是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忍的；但是他是臣子。忠君爱民是他的本职。所以大汗可以心软。但是他不行。他必须要让于国于民有利的事情。顺利的达成。这样他才对得起天下的黎民百姓。

“玉儿。我发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皇太极的心里除了你。真的再也装不下任何一个女人了。若不是形式所逼。若不是这真的是于国于民都有利的事情。我皇太极绝对不会出此下策的。”就在玉儿伤心的对范文程说出了那番话之后。皇太极不知道何时已然來到了她的身后。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玉儿那有些微微颤抖着身子。深情的发着誓言说道：“玉儿。我发誓。我皇太极的心永远是你一个人的。我的心里只有你。无论我娶多少个女人。你都是我的唯一；你是我唯一爱的女人。是我的全部。我不会因为她们而冷落你。更不会让她们欺负你的。玉儿。我求你。相信我。相信我是爱你的好不好。我沒有法子。我也很痛苦。我不想伤害你。更不想委屈你。可是我现在真的沒有更好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