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献祭
金色的光辉呼啸而过，在蜿蜒的山路上打出一条巨大的沟壑。
Saber手臂一挥，风王结界重新笼罩在断钢剑上，遮蔽住了金色的剑身。
光芒散去，只有小樱和韦伯呆呆的立在战车之上。
英落和征服王失去了踪影。
Saber皱起了眉头，攻击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Berserker的速度再快，刚才的情况下也无法逃出誓约胜利之间的攻击范围，而且连征服王也一同消失……
“躲到了固有结界中吗？”Saber思考了一下说道：“但维持结界需要大量的魔力，你们又能躲到何时？”
更何况，那两人的Master就在眼前。
Saber的目光扫了过去，小樱和韦伯齐齐的后退了一步。
面对英灵，而且还是英灵中数一数二的佼佼者，压力之大超乎想象。
他们俩还能保持镇静，就已经超越了大多数人。
突然，眼前的空间一阵波动，一个身穿盔甲的“人”出现在了韦伯的身边。
“我是王的下属之一，军队中的传令官米特里涅斯，带来了王的口令。”
韦伯如落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问道：“那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啊，为什么突然开启了固有结界？就算是要与Berserker联手退敌，可Saber却还在外面啊。”
“特此传来最新的消息，王与Berserker的联盟已经解散，他此刻正率领军队在固有结界中与Berserker战斗！”
“什么？！”
在场的三人都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韦伯更是抓着对方的胳膊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要解散联盟，那家伙应该没有这样愚蠢才是啊！”
小樱是最清楚英落固有技能的人，听到这个消息若有所思。难道对方这样做是为了给英落大人制造对手？她摇了摇头，始终不敢断言。
或许仅仅是一场无耻的背叛而已。
米特里涅斯轻轻挣脱了韦伯的手：“王的意志不需理解，只要贯彻就行。他既然发动了进攻，我们只要追随就是！身为传令者的我仅仅是将这条消息告诉你而已，并没有替你解答的义务！”
“你……！”
不理会气急败坏的韦伯，米特里涅斯将目光转向了Saber。
“阁下应该就是王所说的骑士王吧？”
Saber挑了挑眉毛：“不错，我就是骑士王，阿瑟·潘德拉贡！”
“失礼了，虽然不是同一个时代，但也让我代表远征军向王者献上最崇高的敬意！”米特里涅斯弯腰行礼。
Saber微微颔首：“此刻甲胄在身，也并非是王国的政厅，礼节就一切从简吧。”
“是！”米特里涅斯直起了身，平静的说道：“虽然分属敌对，但请让我在死前传达王的旨意。”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就是！”Saber毕竟是一国之主，还不至于为难一个传令者。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拿到剑鞘的她愈发的威严。若说圣杯战争一开始的她是骑士王，那么现在的她就已经变回了百战百胜的亚瑟王。
米特里涅斯欠身说道：“王对插手您的战斗表示歉意，但作为赔礼，他会替您解决敌人。”
“真是失礼！”Saber冷冷说道：“本王难道是连胜利都要仰仗他人的弱者吗？传令者啊，我可以理解为这是挑衅吗？”
“一切以您的意志为准！”米特里涅斯毫不畏惧的额回答道：“王的原话就是如此。”
“哼，以为躲在固有结界里我就无可奈何了吗？”Saber一扭头，看向了小樱和韦伯：“可他最大的失误，就是没将Master一同拉入，现在的我只要杀死他们倆，就可以轻松解决两个强敌。还是说，他认为你能阻止我？”
“不，我虽然对武艺略有自信，但还不是您的对手。”米特里涅斯低下了头，继续说道：“王说您是光明磊落的骑士，会堂堂正正的赢得胜利，一定不会做出这样卑鄙的举动。所以，他才会放心的将Master留在现世之中。”
“呵，这话虽然好听，但真是征服王说的吗？按照我的想象，他应该说的是‘那家伙肯定不会对Master下手的，因为她可是死脑筋的骑士王’才对！”
米特里涅斯沉默不语。
Saber冷哼一声：“猜对了吗？有你这样的手下，他可真是幸运呢？怎样，有没有兴趣到我这边来，圆桌骑士需要你这样巧舌如簧的人才。”
“请允许我拒绝。”米特里涅斯躬身说道：“真正的战士只会效忠一人，我也将是我王永远的忠犬。”
“果然被拒绝了。”Saber并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欣赏的目光：“虽然早就猜到了结果，但还是忍不住开口招揽。传令者，保持你这份忠诚吧，它就是世间最宝贵的财富！”
“是，感谢您的赞美。那么……您是答应了暂时休战的请求吗？”
“没有敌人，即使想要战斗也不行吧？固有结界可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Saber闭上了眼睛，将断钢剑拄在地上，双手交叠放在剑柄之上：“在征服王和Berserker决出胜负之前，我不会出手的！”
“真是，万分感谢！”
“但你们可要小心啊，这是同样为王的我给出的忠告！”Saber说道：“Berserker可不容易对付，她仿佛天生就不被规则束缚。古往今来推翻王位之人，从来都是这样的勇者。就算分属敌对，但王的尊严不容侵犯，我可不希望看到王者的陨落！”
“请放心，远征军会豁出性命保护我们的王！”
“那就好！”Saber不再开口。
剩下的，就是等待。
……
“什么是王？”年幼的伊斯坎达尔曾这样问父亲。
父亲抱起了他，笑着答道：“王是荣誉，是责任，是伟大！”
伊斯坎达尔的双眼放出光芒，兴奋的说道：“那我也要成为王，让全世界都臣服在我的统治之下！”
“很好，如果这是你的意愿，那么就去做吧。”
征服王亚历山大睁开了眼睛，苦笑一声：“父亲啊，你可害苦我了。”
王不仅是荣耀，是责任，是伟大，也是束缚！
在获得权力的同时，他也被牢牢的捆绑在王座之上。
疆土越大，缠绕在身上的铁链就更加坚固。
人民越多，需要回应的期待就越是复杂。
即使是身为王者的他，也不得不在某些时候做出妥协。
可没想到的是，生前被王座捆绑的他，死后还要在圣杯的操控下继续为王。
甚至不仅是他，连他的战友也一样化为不死的亡灵，永远的被困在这片虚假空间中。
固有结界是心灵的体现，但本王的心可没有这么狭小！
亚历山大站了起来，他的腰间被钢烈剑刺穿，咕嘟咕嘟的向外冒血，但他却浑然不觉，反而在大笑中翻身上马。
“哈哈，这是本王打过最开心的一场败仗！小子们，向前冲吧！王与你们同在，永远不要停下你们的脚步！”
“我的王！我的王！我的王！”
军队再次发出震天的喊声，踩着血和土混成的泥，向前方的高峰冲去。
这并非战斗，而是献祭。
为了自由的献祭。
所以就算是死，也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