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死亡预感
夜袭到最后也没有出售帝具，娜杰塔只是订购了一批尘晶饰品，就告辞离开了。夜袭是一个组织，它上面还有革命军压着，帝具虽然是他们个人的所有物，但这种强大的武器不是他们凭个人意愿就可以随便出售的，希尔是无奈之举尚情有可原，但其他人就算想出售，就要革命军高层批准才行。
而且作为杀手，除非万不得已也不会更换自己的武器，熟悉的力量要比强大的力量更加实用，刀头舔血的他们并没有太多空闲时间去习惯新到手的力量。
夜袭的反应早在英落的预计之内，所以她并不是太惊讶，反而是娜杰塔下的尘晶订单让她有几分意外。
“这些杀手还真是有钱啊。”英落看了看订单上的数字，摸着下巴说道：“火系的攻击型和水系的治疗型，她这是想武装一只军队吗？”
“不管她要干什么，订单就是订单！”潘多拉将英落按在座位上，认真的说道：“请尽快完成！”
“喂，一次性做这么多是会死人的吧。”英落哭丧个脸说道。
潘多拉轻哼一声：“别开玩笑了，身为真神，怎么可能被这点工作累死，请立刻开始工作吧，在完成之前，我会一直陪着您的！”
以严谨著称的德国人当监工，那感觉还真是欲仙欲死，英落感觉就是在富土康三号流水线上的小工一样，跳楼的心都有了，而且更加悲剧的是，小工跳楼能一死解脱，她就算跳到虚空里死不了啊！
该死的德国鬼佬……啊不对，该死的德国鬼妹！
……
夜袭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基地，其他人都已经睡了，只有娜杰塔和布兰特还坐在大厅中，前者在抽烟，后者在喝酒。夜袭的大部分成员大多是贫民区长大的孤儿，虽然像野草一样拥有强劲的生命力，可若论学问和见识就差太多了，让他们执行任务没问题，但分析情报可完全指望不上。
娜杰塔和布兰特则不同，他们都曾是帝国将军，从小受到良好教育，接受过系统的培训，虽不敢说如诸葛孔明一般算无遗策，但至少比那些“野孩子”要强的多。而且两人之前都是军中之人，也算能谈的来，所以一般遇到重大的决策问题，都是他俩商量着解决。
娜杰塔点上不知第几支烟，深吸一口吐出一大片烟雾说道：“所以，你对女神商会怎么看？”
“深不可测。”布兰特实话实说：“不论是长生不老，还是卡巴内瑞，都是远超帝具的力量。如果说帝具是由帝国第一代皇帝所制而得名的话，那么能制作神具的也只有神了！”
“神？”娜杰塔先是一愣，然后摇头道：“布兰特，你是喝醉了吗？你我这样见识了诸多黑暗的家伙，还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吗？”
“我相信！”布兰特认真说道：“至少我相信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黑暗终将消散，光明注定到来，我们不正是抱着这样信念一直战斗至今吗？”
“我不信神！”娜杰塔掐灭了烟头：“如果有神，在人民遭受苦难的时候为什么不站出来？如果有神，为什么世界上还有那么多恶人逍遥法外？”
“因为神创造了我们！”布兰特答道：“我们夜袭在帮助苦难的人民，我们夜袭在惩治犯罪的恶人，这一切在我看来都是神的旨意，她正在借我们的手清除黑暗！”
“那她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因为这是我们的世界啊！”布兰特笑着说道：“自己的世界自己守护，这并没有什么错。神已经给了我们机会，所以我们才能站在这里！”
娜杰塔仍是摇头：“我不想在讨论这个毫无意义的话题，布兰特，你今天很奇怪，发生了什么吗？”
布兰特露出一个苦笑，默默的拿起杯子，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哈出一口气说道：“我有种预感……自己死期将近！”
“什么？”娜杰塔惊讶的说道：“你在说梦话吗？”
“这是一张很玄妙的感觉。”布兰特说道：“就像一个声音在我耳边低语，让我有了即将死亡的预感。从我见到塔兹米开始，这种感觉就出现，直到我刚才见到了那个叫潘多拉的女人，这个感觉已经上升到顶点。”
“也许……也许你只是累了。”娜杰塔说道：“你应该裹上被子好好睡一觉，很多士兵在长时间战斗之后都会变的跟你一样……”
“我试过了，但这感觉依旧存在。”布兰特笑着说道：“我也曾是将军，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但你可能没注意，那些曾生出死亡预感的士兵，大部分在不久之后真的死去了。我们这种行走在生死边缘的家伙，对死亡的气息总是很敏感，不论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都一样敏感。”
娜杰塔沉默了一下：“我会减少你外勤任务的次数，近期你就将主要精力放在培养新人塔兹米身上吧。”
“当然，塔兹米是个好小伙，只要加以训练一定可以成为超越我的男人，我对那一天十分期待。”布兰特说完，又轻叹一声：“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逃避就能逃避的，我相信自己的感觉。”
“你更应该相信同伴！”娜杰塔说道：“振作起来，布兰特，夜袭不能失去你，它还需要你的力量！”
“当然，我不会退缩，我会战斗到最后一刻！”布兰特笑着说道：“但是未雨绸缪也是必不可少的。BOSS，万一我不幸遇难，用我的帝具去跟女神商会交易吧，这样就算上面怪罪下来，也可以推倒我身上。”
“没必要这样！只要我们申请，上面一定会同意的！”
“你说的没错，但来回需要的时间太长了！”布兰特说道：“你听说了吧，艾斯德斯已经回来了，那个女人为了力量不择手段，她肯定会用帝具换取更强大的神具，到时候我们之间微弱的平衡将被彻底打破，如果我们没有与之相应的力量，那么夜袭就会被彻底碾碎！”
“事情还没有那么糟……”
“事情就是这么糟！”布兰特认真的说道：“就像只有帝具能对抗帝具一样，神具也只有神具才能抗衡！看看希尔吧，现在她的战斗力已经媲美整个夜袭，而且这还不是极限。别忘记那个叫做赛琉的警卫队成员，她也获得了同样的力量。现在战斗已经全面升级，帝都形式瞬息万变，若不及时作出改变，我们就再无翻身之地！”
娜杰塔久久无语，布兰特的分析很有道理，神具的出现，就像是一群拿着木剑的小孩子中，突然多出了几把神兵利刃一样，不再是伤而不死的打闹，而是刀刀致命的死斗。若是不想成为倒下的那个，唯一的办法就是先一步把神兵利刃据为己有。
“我明白了！”娜杰塔轻叹一声，缓缓点头：“你的建议我接受了，但我更希望你好好的活着！”
“当然，我也不想死，一把年纪的我可是连恋爱还没谈过，现在下地狱还太早了！”布兰特点头，站起向外走去，临到门口，他停了下来笑着说道：“若是我真的……你会到我坟前来讲述新时代的美好吧？”
“当然！”娜杰塔点上香烟，深吸了一口：“我会带上好酒和夜袭的大家一起，在你坟前大闹一场！”
“哈哈，那可真是美好！”
杀手不需要未来，只需三五好友足矣！
死亡，已经不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