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章：【爱人仇人】
迪扬和斯摩卡对视片刻。他笑了：“我习武只是想欺负别人而不被欺负。爬墙上树泡女人不会被人抓住打一顿。谁惹我了我好去砍谁。根本沒想过成什么神。我是个特别沒追求的人。”
一边的肯已经笑的仰了过去。这才是迪扬会说的话。要是迪扬说出一番义正词严的话语那就真是虚伪了。
斯摩卡闻言也不由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眼前的迪扬是他两千多年了见过无数超阶强者最无赖却最有潜力的一个。心中不由对他的直白多了一些好感。
“好自为之吧。小伙子。这些年來我还是第一次沒有达成自己的任务。”
说完话后白光一闪。斯摩卡竟然从两人的视线中忽然消失。两人试探着感知了一下。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微风阵阵。远处的村庄里很多百姓活动的迹象。却并无一个强者的气息。
“他是神。就算还在周围我们也感受不到的。”
迪扬首先放弃了试探。摆摆手阻止了肯的探查。肯点点头。坐在迪扬身边感慨道：“代价太大了。”
“沒啥。在练回來就是了。起码我现在是自由的。”
说完后他躺在草地上枕着自己的胳膊看着天空的星星自言自语：“明天一定要见到菲莉西亚。跟她好好解释一下。这个女人的性格外柔内刚。很麻烦呀。”
看到树林中的闪光停止龙吟消失。城头上和城外观战的人群才松了一口气开始议论起來。虽然他们沒能亲眼看到发生了什么。可是不断变换的色彩映照着天空。嘹亮的龙吟表达着战意和愤怒。最后时段那一股來自天地中的气息竟然有种让人跪地膜拜的冲动。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站在窗前。菲莉西亚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放在心口的小手慢慢了拿了下來。她眼神复杂的看着远处平静下來的树林心如乱麻。
她知道那里的一切都和那个男人有关。她相信也只有那个男人才有资格和能力带起如此惊天动地的震动。比利亚。战龙大帝迪扬。自己的爱人。毁了自己的人。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她该用怎样的态度來面对他。
菲莉西亚闭上双眼的一刻泪水就已经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她的心里有如刀搅般理不清却疼的无法控制。
小女仆站在城堡门口脸色通红的伸着胳膊阻挡着迪扬前进的脚步。嘴上焦急的念叨着：“大帝。大帝您就别难为我了。小姐真的交代她不想见您。”
迪扬歪着脑袋有点无赖模样的看着眼神有点小兴奋的女仆沒说话。看了看她就把眼神转到了远处城堡的角楼上。虽然微风吹动了窗口的纱帘。可是却根本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迪扬几乎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急切之情想要冲过去。可是他知道此刻的菲莉西亚心情必定很难受。被欺骗的感觉谁都不会觉得快乐。可是就在迪扬转身要走的时候却看到角楼窗边一个身影一闪即逝。这个熟悉到极点的身影立刻点燃了迪扬心中的激情。小女仆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个让他兴奋的迪扬大帝就消失不见。
窗口那个人影自然就是菲莉西亚。心中难过虽然挣扎纠结。但是却依然无法割舍对于迪扬的那种牵挂。刚刚露出半个身子探头看了他一眼菲莉西亚就猛的撤回身子靠在墙上流着泪责怪自己。
为什么还要牵挂他。还要放不下他。如果不是这个男人毁了她的未婚夫米多。那么这些年她怎么会过的那么不开心。毁了她的生活还不算。几年后又用另一种身份來欺骗她的情感。菲莉西亚坚定地相信。迪扬在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身份。这样的用心。真的太可怕也太可恨了。
想到这里菲莉西亚心情稍有平复。刚一转身就被吓得猛的向后一蹦。差点沒喊出声來。因为迪扬已经无声无息的站在了她的身后。忽然看到这个又爱又恨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还真的把菲莉西亚吓了一跳。可是当他确定眼前的男人不是幻影而是本人的时候菲莉西亚立刻脸色转冷转过身去。
看到菲莉西亚的模样迪扬知道她怒气难消。琢磨着需要自己放下架子好好跟她解释一番。在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面前放下身段和所谓的尊严根本不算丢脸。正想说的时候却被菲莉西亚的问題问的愣住了。
“当年山丘被围。米多是你杀伤的吧。”
看着以贵族女人那种特有的端庄姿态坐在软椅上冷眼看着他的菲莉西亚。耳中回荡着这个迪扬心中那个最怕面对的问題他沉默了。迪扬最怕的就是菲莉西亚知道自己的最初身份。可是他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谁会认出他。几乎六年了。当年的他看上去那么不起眼。米卡他在傍晚见过一面。那个胖管家他也见过。不过据他观察那两个人并沒与出现在龙围城中啊。
“怎么。堂堂迪扬大帝也会有无言以对的时候。”
菲莉西亚冷漠的眼神中充满了嘲讽。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到底有多疼。冷漠嘲讽的眼神后面隐藏的是一张流着泪的心灵。看着无言的迪扬她彻底相信了。那个她在心中发誓诅咒过的人就是他。迪扬大帝。
看着眼前的迪扬。菲莉西亚感到既熟悉又陌生。他的气息就是那个比利亚。闭上眼睛都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温度和心跳。可是睁开眼。眼前的男人虽然比那个比利亚更显英武气度更佳。而且身份还是震慑大陆的迪扬大帝。可是菲莉西亚却总觉得对方是那么遥远。
当年她流着泪送走与她紧急订婚的未婚夫米多。祈祷着他可以平安的从战场上镀金归來。作为一个并不愿追求太多的女人只希望可以有一个男人好好的宠自己。可是沒过多久被送回來的却是一个失去双腿双臂残废。就连下身都受到重创的濒死之人。
这样的一个男人连自理都做不到。又怎么可能去带给她快乐。甚至就给连一个女人最基本的幸福都做不到。在那一刻菲莉西亚觉得整个世界都坍塌了。她恨。她哭泣。她在心中诅咒那个伤害了米多。毁了她未來生活的敌人。这种恨一直延续了很久。久到她习惯了独自一个人生活。对未來绝望为止。当她遇到换身为比利亚的迪扬以后菲莉西亚才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忘却了那份仇恨。而是变得需要一份新的爱情。可是如同是在演戏。当一切事情转了一圈以后却发现似乎又回到了起点。又回到了仇恨的原点。
“我。当年杀伤米多的人就是我。”
迪扬抬起头平静的看着眼中已经闪动起泪光的菲莉西亚。既然一切想要隐藏的秘密都被揭开了。那么就彻底的谈一谈吧。感情方面有问題必须尽早解开。不然后患无穷。
“当年如果我不出剑。那么死掉的人必定就是我。那是生死相搏的战场。我沒觉得自己做错了。”
“好吧。战场争斗你死我活。我可以理解。可是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在刻意接近我的时候知道我是谁吗。”
看着几近愤怒处在情感爆发边缘的菲莉西亚迪扬点点头：“我在接近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谁。我也承认当时用比利亚的身份接触你只是我一时的恶作剧。因为我并不认为尊贵如你会看得上一个民间的乡下武士。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什么。”
菲莉西亚听到迪扬承认自己心最怕他承认的问題后涨红了脸颊愤怒的打断了迪扬的话语。她如同一个市井妇人一样站起來冲着迪扬大声的嘶喊着。咆哮着发泄着自己心中的委屈和怒火。
菲莉西亚一步一步如同木偶般迈着机械的步子走向窗边的迪扬。身体由于愤怒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她流着泪边走边说：“伟大的迪扬大帝。你当年毁了我的未婚夫等于毁了我的生活。对你的的仇恨已经铭刻在了我的心里。这些年來我所承受的所与痛苦都是你赐予我的。”
菲莉西亚越说越伤心。她站在迪扬面前看着他的双眼抽泣着说道：“可是。可是你为什。为什么还沒有满足。为什么还。还要换一种身份來欺骗我。欺骗我的情感。我的心。我的身体。而我。我却和一个我恨了几乎六年的男人相爱了。付出了……”
“哈哈哈……。”
菲莉西亚忽然仰起头大声的笑了起來。可是她的笑声却是那么凄苦。那么无奈。听的迪扬心都要碎了。从刚才的一番谈话中迪扬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菲莉西亚心中的痛苦。这种痛苦既是源于自己当年伤害米多更是因为她不顾一切的爱上自己以后却到头來发现爱人就是她恨了很多年的仇人。可是内心却在爱与恨和被欺骗中折磨。
“我不想问也不想解释过去。我只想说。我。马拉迪扬此刻摸着灵魂之心告诉你。我爱你。真心的想要和你在一起相守一生。用我的爱來抚平你的伤口。用我的情來让你菲莉西亚知道什么是幸福快乐。”
“够了。够了……。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抬起早已被泪水打湿的脸颊。。菲莉西亚睁着一双通红的双眼悲伤的看着的迪扬：“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我真的已经分不清了抬起早已被泪水打湿的脸颊。我不想每次每次听你说话都要先猜猜是真是假。够了。够了。”
菲莉西亚木然的转过身一步一步的走回软椅前如同失魂一样坐了下去。眼神似乎看着地面却根本沒有聚焦。嘴里喃喃自语轻声说着：“错在我不该爱上你。错在我不该认识你。你就是我命中的劫数。我认输。”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无神的看着迪扬轻声说：“我认输。迪扬大帝。你放过我吧。趁着我对你还有爱。你走吧。当我被仇恨淹沒以后除非你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为我的愚蠢和你带给我的痛苦想方设法杀掉你來报仇泄愤。”
到了此刻。迪扬看着悲伤到几乎绝望的菲莉西亚才真正明白。对他來说。有时候爱人的一个微笑。真的比坐在帝国王位上要更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