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似是,故人来
两人回到镖局,在门房遇到顾汉清,他叫住苏羽说:“大少爷,有位姓程的客人等了你许久,”
苏羽回身看向曲落阳,“你昨天见到跟我在一起的人就是他,他是程二哥的弟弟,毕竟是故人之弟,你要不要见一下,”
“程襄之,”曲落阳皱起了眉头,他曾听程素英说过有个弟弟,被京城最大的“中原镖局”镖主洪天雷收为义子,“他不是一直在京城的么,”
“‘中原镖局’想在南边找一些合作的伙伴,他是顺路到这里來拜祭一下他的大哥,我在黄州遇到他,一路结伴回來,”
曲落阳脸带隐忧,“他知不知道小如的存在,”
“我沒有跟他说,”
“这件事还是问一下芳仪的意见再对他说,”
苏羽点头,“我知道,”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大厅,程襄之正负着手浏览墙上挂的字画,他穿了一身白色的织锦长袍,眉骨分明,脸上的线条刚毅有力、仿似刀削一般,两道浓密的剑眉挑入鬓角,一双犹似点漆般的黑眸、精光点点之间却又夹带着几分温软的颜色,
程素英在长相上已经不差,但他这个弟弟,犹胜他许多,难怪曲落阳昨日见到他,觉得熟悉却又分辨不出來,
程襄之回过头,眼光灼灼地对苏羽说:“呵,总算等到你回來了,”
苏羽抱歉地笑了笑,“出了趟门,途中遇雨,所以阻碍了,”
程襄之的目光落在曲落阳身上,“这位是,,”
“你大哥的师兄,曲落阳,”
程襄之哦了一声,眼光冷淡,连招呼也沒有打便将脸扬起,曲落阳知道,在所有人的认为里,程素英当日是因为追寻相偕私奔的大师哥和小师妹,失足坠落山崖致死,程襄之也一定是如此认为,所以对他冷淡很正常,
他客气疏淡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对苏羽说:“你跟程兄弟慢慢谈,我先回房,”
苏羽歉意地目送他离开,程襄之把若有所思的目光从曲落阳身上收回,“当日他拐走你的未婚妻,你一点也不怪他,”
苏羽摇了摇头,“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程兄來找我是不是有事,”
“叫我襄之,”程襄之热络地说:“昨日得你帮我安排住处,今日登门是特意拜谢的,你还沒有吃晚饭吧,我做东,地点你來选好了,”
苏羽推托不掉,只好跟他一起出了门,
洪天雷膝下无子,程襄之虽然年轻,但魄力奇伟,俨然已经是半个镖局的领头人,在“中原镖局”中极有份量,一方面他是故人之弟,另一方面,苏羽希望与他达成合作,拓展“云河镖局”日后的镖运,因此乐于结交,程襄之热情沒有架子,两个人相处得很愉快,
“这个地方就是我大哥当日生活过的,苏羽,你可不可以陪我四处看看,”
从味香楼用完晚饭出來,程襄之提出到夜市走走,苏羽沒有拒绝,两人沿着大街散步,晚风吹过,垂杨轻拂,灯光绰绰,程襄之对一切都感觉新鲜好奇,
“我该早点过來走走的,”
“以后还会有许多机会,”苏羽含笑接话,两人在饭桌上已经达成初步的合作意向,如无意外“云河镖局”会和“中原镖局”合作成功,
“前面有人卖艺,在京城里很难得见到,我们去看看,”
程襄之兴致勃勃地拉着苏羽钻进人群中,
卖艺的是一对中年父女,身材壮实的中年人抱拳道:“在下父女两人初來宝地,盘缠用尽,今日借贵场子表演一下家传的几手破烂功夫,希望各位多多捧场,在下父女不胜感激,”
中年人在兵器架上抽出一把大刀,在场中央舞了起來,他的刀法不算精奇,顶多可以用力度沉稳來形容,观众的反应并不热烈,掌声寥寥,轮到他的女儿上场,使的是一把长剑,身手较之父亲还要逊色,但因为年纪轻,面容秀丽,身材玲珑,掌声倒比父亲來得多些,
程襄之看得直摇头,
几轮表演完毕,少女捧了托盘收钱,苏羽把钱袋里的碎银都倒出來给她,少女看他一眼,红着脸垂下头去,程襄之看了一下她手中的托盘,除了苏羽所给的之外,其他的寥寥无几,他微微一笑道:“姑娘,我有个帮你的法子,”
他走到场中央,跟中年人耳语了几句,从他手中接过长刀,然后自信从容地站到了场中央,向周围的观众抱拳道:“各位请留贵步,下面由在下给大家加演一场刀法,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希望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沒有钱的捧个人场,,”
脚下进退有据,刀芒吞吐不定,他手中的长刀开始舞动起來,刀影在半空中横飞倒驰,渐渐幻化出千万百万,刀光中只见一道白色潇洒的身影,矫健如游龙,原本已经打算离开的观众被他的刀法吸引停下了脚步,纷纷报以热烈的掌声,
他一套刀法表演完毕,少女趁机捧着托盘收钱,这回掏钱的人一下子多了起來,程襄之把刀交还给中年人,拉了苏羽离开,
沒想到他亲自下场表演,苏羽略带讶然地看着他,
“若刚才围观的人,知道是京城最大的‘中原镖局’未來的镖主给他们表演刀法,不知会如何震撼,”
程襄之轻打一拳在他肩上,双眼晶亮有神,唇角微扬,带着一丝不羁的笑容道:“不许拿我开玩笑,”
苏羽的情绪被他调动,也跟着笑起來,
“已经不早了,要不要回客栈,”
程襄之意犹未尽地说:“跟你在一起真是开心,苏羽,明天还可以继续陪我吗,”
苏羽点头答应,
程襄之坚持要送他回镖局,苏羽笑着摇头,“我是主人你是客,哪里有客人送主人的道理,”最后他们选择在路口分手,程襄之叫住他,“我明早到镖局找你,记得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