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滋事
正所谓: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方禺怎么也不明白为何自己反复读了十几遍的《太上洗髓录》,却还没有叶峤粗略看了一遍所领悟的多。
作为玄青宗弟子入门的首要书籍,《太上洗髓录》自然会被每一个崇尚仙道的弟子虔诚拜读,而叶峤却对于此书嗤之以鼻,仅翻了一遍,便说了句:“没意思”,就将此书仍在一旁。
方禺却将此书奉为圣人真言般,逐句逐字的抠了起来,生怕错过什么。
将书读完,方禺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任何的变化,也自然感觉不到神识,他没有气馁,因为从小在家乡村子中,他最擅长的便是读书。读书百遍,其义自见。是他从小便深有体会的道理。
而叶峤在看完一遍后,便闭上了眼,静静地思考。
夜深了,叶峤拿起了书,又看了一遍。庭院月影斑驳、清风徐来,书里的文字慢慢从纸上浮起,进入了叶峤的脑海中,如梦幻般,叶峤分不清自己是清醒还是在梦中,他闭着眼睛,静静地思考,仿佛千万条银线杂乱的飞舞穿插在脑海中,慢慢又绕成了一根。所谓研精覃思,在于一心,门外时间渐渐流逝,屋内很是安静。忽然间有一声轻微的声音,仿佛来自天地之间,又随风绕梁,徐徐不止。
终于,叶峤睁开了双眼,心中涌出一股喜悦,凝神成功!
修行便是靠悟性,这是修真界不变的定律。往往那些年过百岁的南山老翁,自据勤能补拙,苦心孤诣,苦苦修行多年,却始终迈不过那道坎,蹉跎一世,只能在寿元将近之时,两行浊泪,憾问青天:“天不怜我!”
身为地灵脉的方禺对于叶峤大为不解,若八角楼的四位长老没有出错,为何叶峤便可以一日凝神??
“可能是昨天打了一架,任督二脉就这样打通了吧。”面对方禺的疑惑,叶峤给了他一个哭笑不得的答案。
在杂役房生活了十几天,叶峤发现虽然杂役房对于自己二人有些敌意,但这些弟子生活确实不易,工作繁重且总能看见途径杂役房的其他房弟子对其漫不经心的轻视目光。生活的压力往往不是工作的繁重,而是心中的负担。
相比较其他人,自己和方禺则显得太过于轻松,由于上次的打架,杂役房的弟子们普遍开始敬畏起了二人,这并不仅是敬畏叶诚的狠劲,更是敬畏二人身后道不清的背景。
晌午过后,大家吃过午饭,三三两两的聚集在院子里,这时,从院门外来了一帮身着黄衣的弟子,正是和之前一样的执事房弟子。
黄衣执事们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徐徐走进了杂役房大院中,原本在门口的杂役房弟子也被赶了进来,更多的弟子则是面面相觑,想必他们是来惹事的。
执事弟子们面露精光,看着面前这群畏手畏脚的杂役房弟子甚是觉得有趣。杂役房羸弱,倍受欺压,且往往是逆来顺受,打不还手。今日他们便是带着一些新人来示范示范执事房的霸道风格。
几位杂役房的乙等弟子也颇为头疼,以前也有其他房弟子上门滋事,也都被主事大人笑脸应付了过去,但今天碰巧外门掌事召集三十六房所有主事商讨要事,要三天后方可回来。如今在这杂役房中,也就只有自己几个乙等弟子能说得上话,但面对来势汹汹的、且地位在三十六房甚高的执事房弟子,总有些胆怯,不敢上前。
一帮黄衣执事见无人应理,又见杂役房弟子多数低头想溜,不禁轻蔑一笑,道:“众位师兄师弟,好久不见,不知近来修为如何,我们几个师兄弟想来切磋切磋啊!”
见众杂役房弟子畏畏缩缩,无人应答,那名执事弟子便想用言语激怒:“呦呵,怎么?莫不是杂役房各位怂了?难不成自知实力太弱,害怕输给我们师兄弟,连话都不敢应了吗?”然后转头对着一帮执事弟子说道,“师兄们,要不咱们走吧,杂役房原来是一帮孬种,连气都不敢吭一声!”
“哈哈”执事房弟子哈哈大笑,轻蔑之意展露无疑。
听着如此侮辱的话语,众多杂役房弟子心中愤怒难平,只可惜两方实力悬殊,一位杂役房少年紧握双拳,愤然咬牙便要向前讨个说法,却被身边的几个弟子死死抱住。
就在这时,一块板砖突然从人群中飞了出来,直指对面正哈哈大笑的执事房弟子。
那名执事房弟子眼疾手快,躲了过去,回首望去,呵斥道:“是谁?出来!”
顿时两边鸦雀无声,风过墙沿,将人群吹开,一少年缓步走出,正是叶峤!
先前叶峤并不在院子中,听的院子中吵吵闹闹,想必是有了热闹,赶紧出来看看。刚一出来,就听到了那句原来杂役房全是孬种,心中不快,心想自己好歹也是着杂役房的人,这么骂,竟是骂了自己。
放眼望去,原来是一群黄衣执事前来滋事,见他们人多势众,叶峤也并非鲁莽之人,看着周围杂役房弟子目露怒火,只差一根火星,便可燎原。于是叶峤捡了一块砖,扔了过去。
叶峤慢悠悠的走了出来,笑嘻嘻道:“哦,不好意思,师兄,我正在练功,我的法器没伤着您吧?”
“法器?”执事房弟子转头望去被丢在墙角的砖头,哈哈大笑,这杂役房果真是人才汇聚。
叶峤走向前来,对着领头执事弟子道:“师兄想切磋是不?作为杂役房的一份子,小弟不才,咱们来过过招。”
前头的执事弟子嗤然一笑:“杂役房果真无人了吗?竟让这还没成年的娃娃来出头。”
不等执事弟子说完,叶峤抢先出手,一拳直接袭击他的面门,那名弟子赶紧伸手格挡,并及时后撤一步想要拉开距离。但叶峤怎会给他机会,直接提步向前,死死的贴住他,让他空有法术却施展不开。执事弟子有些着急,想着竟被一个刚入门的毛小子逼成这样,实在是没有面子,便飞伸一脚,想直接踢开叶峤。但叶峤眼疾手快,看到了对手这一脚的破绽,身形一顿躲过这一脚,双手狠抓他伸出的这条腿,用力一扯,将失去了重心的执事房弟子拉到了身边,面对执事房弟子惊恐地脸色,叶诚嘿嘿一笑,直接双手合拳,向下砸去,这一拳确实直接轰在了对手的腹部,执事房弟子感到腹部一阵巨痛,就口吐白沫,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叶峤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绝非练家子不能为之。两边阵容顿时屏住呼吸,噤若寒蝉,对于刚刚短暂的打斗震惊不已。修真之人,往往相隔甚远,你来我往,依靠法术定输赢,虽外门弟子们境界尚低,但也总会几手,拿得出场面。怎曾想会有如此的格斗技巧,直接以身相搏,风疾雷迅,短短半柱香时间,便已出胜负。
执事房弟子还未有所动作时,叶峤已捡起了那块板砖,并对门口附近的杂役房弟子道:“门口处的师兄们,把门关上,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常年受执事房欺负的弟子们反应了过来,一群人轰轰的跑向了院门,将门关上。聚在院子中的杂役房弟子纷纷站了过来,长吐一口浊气,拼了,拼了!
被围在人群中的黄衣执事们已没有了先前的威风,缩在一堆,可怜楚楚望着围过来的杂役房弟子。
“你们胆敢伤害同门弟子,就不怕掌事责罚吗?”一名执事弟子喊道,声音有些嘶哑。
但杂役房弟子哪里听的进去这些,一个个凶神恶煞般、摩拳擦掌,定要把之前所受的委屈讨回来,日后的责罚日后在想!现在,我们只想教训你们!
“啊!” “呀!” “饶命啊!”
杂役房上空出现了一阵挨揍求饶的声音。路过杂役房的弟子们,看见杂役房大门紧闭,里面吵吵闹,不时有器物摔碎的声音传出,寻思道莫不是杂役房弟子在偷偷关起门来宰猪,只是这得杀多少头猪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杂役房内,见打的差不多了,几名乙等弟子赶紧劝道叶峤,现如今,也只有叶峤才可控制局面。“叶师兄!叶师兄!让大家快住手吧!这打的也差不多了,弄出人命来可就不好了!”
叶峤寻思也是,打架归打架,这要是死了人,确实可不是自己能担着的。于是站起来大声喊道:“众位师兄!停手吧,这些王八蛋该揍也揍了,在揍下去,这些王八蛋该吃不消了!”果然,叶诚的威望在人群中已经树立了起来,大家开始陆续收手。
“叶师兄说得对!不能把这群渣子给打死了,不然咱们不好交代。”一名弟子说道。
“好,看在叶师兄的面子上,就留下这几条狗命!”又一弟子讲道。
随着杂役房大门打开,一群被揍成猪头,衣衫褴褛且沾有血迹的执事房弟子们一瘸一拐的跑了出去,跑了数十米,一名执事房弟子怒喊道:“你们给我等啊,下次定要弄死你们!”
忽然,从杂役房又飞出一块板砖,直指落魄而逃的执事房弟子,吓得黄衣执事狼狈翻滚,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正是叶峤。见赶跑了执事房弟子,杂役房弟子狠狠的出了口恶气,再看向叶峤时的目光,满满的感激与钦佩之情,这一次,叶诚无疑成了杂役房的大恩人。
这时,一名弟子大声喊道:“痛快痛快!许久没像今日这样痛快了!”其他弟子纷纷附和,“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他娘的,不打一架还真以为我们杂役房好欺负啊!”
“今日我就服了叶师兄!”
“没错没错!”
执事房的人上门挑衅反而被杂役房弟子痛揍一顿的事情在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外门三十六房,听到消息的弟子无不感到诧异,平时羸弱受气的杂役房为何敢于和执事房打架,竟还打赢了?无数八卦消息谣言纷飞,终于,人们逐渐都谈论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叶峤!
这边的叶峤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名传外门了,吃过午饭,刚刚打坐入定准备凝神修炼,却听到外面有弟子大喊道:“叶师兄,叶师兄!不好了!执事房又来人了!”
“来就来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敢来咱们就在揍他一次!”叶诚出去说道。
“可是,这次执事房来了很多人,听说,秦臻也来了!”
听了这一句,众多杂役房弟子明显一愣,面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