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帝王无情
灵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梨儿却不管：“公子，那本焚天决是您写的吧？那天我们都看到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林霄笑了笑大方的承认：“没错，是我写的。”
“真的耶！公子太厉害了。”
听到林霄承认，梨儿高兴地跳了起来，灵雪也在一旁灼热的盯着他。
林霄本来也没想瞒着她们，开始的时候有意隐瞒是因为没想好说辞，现在吗，她们不问林霄也不多说，既然问起来那就大方的承认，反正已经想好理由。
不过看这情况，两人都不打算询问出处，梨儿那丫头，都已经开始计划怎么花钱了。
说起钱来，林霄就想到了迎客斋的女老板，在这件事情上林霄不得不道一声。
“聪明！”
他散发出去的功法，迎客斋占了大半，她竟能抵住you huo，懂得雨露均沾，主动让出一部分利益。
如果这些功法，都由迎客斋来拍卖，那她绝对会变成众矢之地。
现在这样，偶尔放出一本在其它拍卖坊，不仅能够活跃整个市场，还能够快速凝聚资金，看来她很有经商头脑吗！
“好啦！走了，回家再算。”
林霄抬起纸扇，轻敲了一下梨儿的额头，领着灵雪二人向远方走去，不过那个方向似乎是城外。
半个时辰后，三人已经走出很远，但二女谁都没有指出林霄的错误。
灵雪的目光冷寒，顺着林霄的目光隐蔽的扫了一眼，随后面无表情的继续跟着。
帝都很大，从林霄他们现在的位置，即便走上几天几夜也别想出城。
林霄他们的目的当然也不是城外，而是离这不远的一处竹林。
很快竹林到了，林霄和梨儿有说有笑的漫步走着，身旁的灵雪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四周光线猛然一暗，一抹光亮闪过，林霄的嘴角勾了起来。
“终于来了，地方选的不错。”
一柄泛着寒光的利刃，突兀的出现在林霄身后，左手折扇微杨，林霄恰好挡住了刀尖。
一击不中，来人反身而退，与前方突然出现的另一名黑衣人成包夹之势。
林霄对他们的行动没什么反应，淡淡开口。
“朋友，这里是帝都，打劫可不好。”
四周死寂，来人并不回答，像两尊雕塑一样立在那里。
“沙——沙——”
一阵细碎声音传来，两名黑衣人同时扭头，视线中，灵雪娇好的身影缓缓走来，手中的长剑滴血，她左手拿着几串烤离鸽蛋，这是刚才梨儿闹着要吃得。
原本雪白的衣裙上，此刻片片血点，像一朵朵盛开的梅花，红的妖艳。
黑衣人注视着灵雪走向梨儿不闻不动，灵雪把手中的烤蛋递出，梨儿回以一个大大的笑脸，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随和。
不过，这种随和在灵雪转身的瞬间，都消失了。
一股杀气在四周蔓延，灵雪提着长剑一步步向后方的黑衣人走去。
大战在顷刻间爆发，黑衣人抢先出手，快似闪电，一刀一刀连绵不绝，直指要害。
相比之下，林雪的速度就慢上了许多，但是灵雪不急不缓，长剑舞动间密不透风，将黑衣人的刀光尽数拦在三尺之外。
另一边，前方的黑衣人在同伴动手的瞬间动了，那身形如一道流光，带起道道残影，眨眼便来到了林霄面前。
林霄神色不变，猛然点出一指，一道光线穿过，黑衣人的身形猛然一顿，随即软倒下来，手中的长刀也咣当一声坠落，一股鲜血从他的眉心正中涌出。
剑意凝指――林霄前世经常用的武技，速度快且隐蔽，前段时间林霄重悟剑意成功后，这一招林霄自然而然的就使了出来。
梨儿咬着烤蛋蹲下，掀开黑衣人的头套，歪着头看了看，二十多岁的大众脸没什么特别。
“公子，他们是什么人呀！”
“死士，和你竞价的那个人派的。”
招式相同、修为相近、功法相似，且招招狠辣、以命搏命，典型的死士作风。
沐紫月那傲娇女还真舍得，两名凝真境八重的死士，如果不是出其不意，林霄一时半会还真拿不下他。
“哇！雪姐姐好厉害。”
一旁的梨儿在得到da an后就失去了兴趣，咬着烤蛋转而给灵雪鼓掌。
“是呀！进步很大。”
那边的战斗，林霄一直在注意，以凝真三层的修为硬抗凝真八层，还能保持不败，这可是很难得的。
凝真五层可是一道分水岭，跨过了，体质、速度、真气储量都会大幅提升，所以也有人把五层以下称为下境，五层以上称为上镜。
一般情况下，上镜对下境那都是碾压，像现在这样僵持的，几乎不可能。
当然，能相持并不一定就代表能取胜，常言道久守必失，凝真三层的真气浓厚程度和凝真八层还是相差很大的。
四周的光线越来越昏暗，经过三个时辰的激战，灵雪的俏脸已经有些泛白，再打下去不出半个时辰灵雪一定落败。
这时林霄开口了，“雪儿，我教你一剑，看好了。”
话落，林霄拔剑。
瞬间，原本平和的一个人变得锋芒毕露，一股锐利之气充斥天地。
林霄出手了，在众人的眼中，只看到了一道剑光，一道璀璨的将光，剑光似乎很慢，仿佛从遥远的时空中飞来，只是一个慌神，灵雪对面的黑衣人便到了下去，林霄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面前。
四周的竹叶沙沙的响着，灵雪默然不语，久久没有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原来不是剑光太慢了，而是太快，快的人脑海中只有那么剑光，从而产生了错觉。
“知道你为什么赢不了他吗？”林霄温和的开口。
灵雪抬起头迷茫的看着林霄。
“你功法比他好，天资比他高，反应比他灵敏，真气量虽略有不如但质量却胜他百倍，可你还是输了。”
“你输就输在临场经验，没有以命相搏的勇气，所以碰到这样的死士就被一直压制。”
“刚才的那一剑叫一世倾城，想练成它就要有一往无前的精神，好好领悟吧！”
林霄温和的教导循序善诱，在回首间他不禁想起了前世的一个小女孩。
想到那个女孩，林霄就更想让灵雪成长起来啦，这个坚强的丫头，到那时不知会绽放怎样的光华呢！
落日余晖，树影婆娑。
很晚了，林霄带着两个丫头走在回家的路上。
······
古树下，池塘边。
林霄手中拿着纯元无极功，脑海中却在细细推演阵法，旁边的不远处，灵雪在认真的演练着剑法，那里有逐渐结霜的趋势。
突然，林霄抬起头看向了某个方向，灵雪也停止练剑，一个闪身出现在林霄面前。
灵雪神色凝重，抬剑护立，如临大敌。
刚才九霄锁灵阵波动剧烈，有人强闯敬园，而且来人修为深厚，从开始到现在不过数息，就已经闯过了外面的十数道阵法。
早在几个月前，林霄便将阵法的控制权向灵雪开放，灵雪深知公子的阵法造诣有多么可怕，不客气的说就是登天境的大人物来了，也讨不了好。
而现在，来人竟能轻易穿过这么多层阵法，直入中宫，可见对方的修为绝对已达生死境，这样的人物敌友未分，灵雪不得不慎重。
“哗啦啦啦！”内园四周，大批护卫从四面八方涌来，为首的八大侍卫长将林霄护在中心。
一声令下，各种刀枪剑戟，泛着寒光指向院墙上的人影。
敬园诸人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院墙上的人影，此时也很郁闷。
他就是想来偷偷溜进来看看那个人，看看能不能让他满意。
想来以他的修为，天下那不能去的，绝对不会有意外。
谁成想，小小的一个院落，竟然有这么多阵法，还一个比一个高级，弄得他差点以为闯的是帝宫了。
“你说你一个小小的皇子，在这小院中布置这么多阵法，你防鬼呢！”
林霄不防鬼，但是防人，现在他的处境微妙，难保有些人不会出阴招。
林霄本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得原则，前几天刚刚以新领悟的阵法，加固了敬园。
只能说，来人运气不好，赶上了。
墙上的人影，大概三十开外，健壮的身形充满着阳刚之气。
此时他正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办，虽然下面的人群对他来说都是蝼蚁，构不成任何威胁，但他是来认人的，可不是来结仇的。
现在被发现了，他又不想退走，那样太跌份。
一时之间，他也只能尴尬的站在那里，装深沉。
场面顿时静了下来，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林霄排重而出，不顾侍卫们的阻拦，走到前方微微拱手。
“不知前辈，为何来此？若有吩咐，望请赐教。”
林霄之所以敢上前，是因为林霄断定，像他这样的绝世强者，不可能自掉身份的对一小辈出手，而且林霄并未从对方身上感到敌意。
更重要的是，这里是帝都，如果你以为生死境大能就可以很行无忌，那么等待你的只有陨落。
并且凭借保命的手段，林霄觉得一但发生冲突，他足以坚持到帝都强者的到来。
“小子，我看你顺眼。给你个机会请我喝酒。”来人声音洪亮，虽然要求莫名奇妙，但不使人厌烦。
“理由。”林霄笑了笑，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好酒有，但是他的酒，不是谁都能喝的。
来人闻言一愣，随后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有性格，我喜欢。老夫来认亲，现在想找人对饮。够了吗？”
“请~~。”
林霄闻言微微一想，笑着伸手向桌边一引。
他已明白对方来意，而且已经大概猜出对方身份了。
“哈哈哈！好。”
大笑三声，人影跨前一步，瞬间座到了林霄指的位置。
“聪明！”这是中年人此刻对林霄的印象。
八大侍卫长楞了一下，随即准备拔刀，林霄先一步制止，挥手让他们退下，随后淡然的坐在另一个凳子上，吩咐两女准备酒菜。
大汉看着也不说话，直到诸事停当，他才笑着开口，“你就不怕我动手杀掉你。”
林霄提起茶壶为壮汉斟上一杯茶，淡淡的说：“前辈要想动手，早就动手了。”
“刚才不杀，不代表现在不杀。”虽是玩笑的之语，不过壮汉的身上一股冰冷的杀意，向着林霄压迫而去。
林霄依然淡定的饮茶，丝毫不受影响，“前辈修行不易。杀掉我，就不知前辈还能不能走出帝都。”
“哈哈哈！好小子，对我脾气。别前辈前辈的叫了，叫我老哥就行。”
生死境的威压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一乘威压就能压得初武境修士吐血，三乘足以使星级境跪地，这小子硬受三乘而面不改色，虽然自己有所保留，但这小子当真不凡。
很快酒菜齐备，林霄看到两女在壮汉的面前脸色发白，就挥手让他们退了下去。
月光下，整个庭园只剩下林霄二人，咎着蝉鸣对坐饮酒。
二人天南海北的的聊着，不管什么话题都能聊得火热。
大汉越聊越惊奇，林霄越聊越畅快。
大汉对林霄渊博的知识量而赞叹，并且他察觉到，林霄并不像那些酸儒死读书，而是像走过很多地方的游着，对很多事情就像亲眼所见，有着自己的理解。
林霄确是好久没与人，如此畅快的闲聊了，也是对这段时间压抑得发泄，两人越聊兴致越高，不知不觉中已经月经中天了。
月色已晚，林霄邀请壮汉住下。
壮汉爽快的答应，却在临走时，问了林霄一个问题。
“你最想要什么？”
面对这个简单的问题，林霄想了很久，随后他抬眼望天，指着星空说，想到天上看看。
林霄的回答很平淡，但那看向天上的目光却极为认真。
最后，壮汉大笑着走了。
月光划过夜空投入群星之中，林霄对月独坐大口大口的灌着寒酒。
屋顶上寒风凌冽，吹乱了他的发丝。
林霄手边放着一本大事记，名字叫做——《神圣本纪》。
顾名思义，其中记载了混沌界所有神圣的故事，其中最后几页记载了混沌界最后一位神明——月华女神雪韵瑶。
在她的记载中写到；月华女神，生为神武帝国长公主，六岁时神武帝国为众国所灭，后隐姓埋名十六年，十六年后复出震惊天下，随重立神武帝国，召集旧部，灭诸国，而成一统，号瑶光女帝，威领天下。次年，与帝族长子帝异成婚，举国欢庆，又经二百六十八年，登临神位，聚霞飞升。
“呵！呵！我说怎么找不到你的任何消息，原来早已成神。”林霄惨笑着灌着酒。
“二百六十八年，真是不给我任何机会呀！”
“统一中域，建不世帝国，号瑶光女帝，登临神坛，恭喜！”
“呵！呵！现在的你恐怕再也记不得，有个叫做凌霄的少年了吧！”
“凌霄这个名字已成过往，在你辉煌的经历中，再泛不起一丝波澜，就连这本大众的本纪里，你得杂记中也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踪迹，消失的彻彻底底。”
林霄不断地灌着酒，两行清泪滑落眼底。
除了后面的二百六十八年，她收旧部，建帝国，战诸强，可以说凌霄全程跟随，为了让她达成所愿，那时的凌霄可谓举世皆敌，但依然帮她举起了帝座。
现在，在她一生的传记中，凌霄这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能让一个人完全消失在后世的记载中，有这么大能量的，无疑是贵为瑶光女帝的她了。
以她那至高无上的地位，要抹去他的痕迹，不过是一句示下罢了！
寒冷的夜风冻的人麻木，坛中的烈酒冷的似冰水，但是喝下去，林霄却觉得是暖的，因为胸膛中的心，更冷呀！
“公子！”
灵雪想哭，她站在这里很久了，也看了很久。
灵雪能感到公子此时的伤心，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去劝，这让她觉得自己很无用。
听到旁边雪儿的抽涕，林霄不曾回头，也未曾擦去眼角的泪水，任它滑落。
“雪儿，你说如果有一天，你被一生挚爱背叛，你会如何。”
灵雪闻言抹了抹眼泪，“找到他，杀了他。”
“杀了吗？”
“如果，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灵雪不加思索的回答：“找到他，问清楚，再杀了他。”
“问清楚吗！”林霄喃喃自语，良久。
“雪儿，我没事的。让我静静好吗！”
灵雪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为他盖上一层棉衣，然后悄悄的下了房顶。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霄喝完壶中最后一口酒，甩手将酒壶仍飞，看着高悬的明月笑了。
“二百六十八年，真的好快。不过谁说月华之后无神明，我偏要登临神界，镇压九州，不为别的，只为了一个da an。”
那时的形式一片大好，你为何还要刺出那一剑，难道真的是帝王无情吗！
“哈哈哈哈~~！”林霄仰天大笑，笑声中饱含凄凉，却再无一丝颓废。
敬园中，一间普通的客房里，大汉透过墙壁看着屋顶的林霄。
“女儿呀！遇到这样一个多情又无情的人，不知道是你的福气还是祸事。不过这小子，我是越看越喜欢，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