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今儿我就要香死他们 5K

黑子听着那些父母的话，回头看看角落里大灰一家低垂着头一声不吭的样子，心头的火也是一拱一拱的，很想发作。

然而，这时一道温柔抚触从身后慢慢靠近，花妞儿碰了碰爱人的头，低声说，［黑子，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没了这批成年獒，我们的小花大灰他们，到了秋天也会长，再过一年，他们就成年了。］

花妞儿很了解伴侣的心思，黑子看起来似乎和其他獒一样保守，可他拥有对世界的好奇心，更擅长接受新事物。表面上凶巴巴的，其实内心很柔软，也很细腻。

也正因为如此，她在他当上族长之前，就选择他做自己的伴侣了，她相信他的眼光。

［我……只是不甘心，小灰那孩子什么也没有做错，凭什么……］

［黑子……］

花妞儿舔了舔丈夫，柔声安抚着。

是啊，这个世界上就是如此，也许你什么都没做错，还救了人，救了一个种族，甚至于一个国家，可是到头来你所挽救的这些生灵，却选择背叛你，抛弃你，甚至……

［我相信，小灰那孩子不会被打垮的，他有小麦和大怪兽保护他。］

［可是我就是不甘……］

黑子接受了太多的人类世界的思想洗礼，对于眼前的一切他已经知道结果了，可是依然无法控制内心激动的情绪。

［黑子，你也知道，要不是小灰被小麦带走，他恐怕早就死在咱们族里了。咱们种族是优胜劣汰的生存方式，弱者是没有生存的权利的，就算他只是这个时候弱一点。可是人类的世界不一样，他们的包容力更大，他们可以允许一些弱小拥有生活的空间。黑子，我们应该给小灰自己选择权的，不是吗？］

……

那时候，寒小麦敏锐的听力，几乎听到了狮獒群中双方的争论，心下别提有多不爽了。

小幼崽们蹭上来时，她像是为了出一口气，道，“小家伙们，姐姐明天就必须离开了。离开之前，姐给你们做一顿最好吃的大餐——烤熊掌。让那些臭不要脸的大家伙，闻得到，吃不到，心如刀绞。”

［哇呜，烤熊掌，烤熊掌！］

［姐姐，姐姐，我要吃，我要吃。］

［吃吃吃，好好吃，姐姐超好吃。］

［大餐，大餐，我们要吃大餐。］

在小幼崽们没心没肺的宣传下，很快育幼巢上下都知道了这个践行宴大餐，以吃为天性的狮獒们，很快就被寒小麦的动作给影响了，前一分还在坚持要将人送走的獒们，下一刻就忘了，雌性狮獒就跟着花妞儿去准备食材和工具了。

小麦抚抚小灰的脑袋，柔声对着似乎还在昏迷中的小家伙，说，［小灰乖，姐姐一定会帮你找回场子和面子的。这个破地方，不留就不留，咱们也不稀罕。姐以后给你买个比这个破山还要大的林子，随便你溜哒，到时候给你抓一群母狮獒来，随便你收一窝窝的小狮獒，羡慕妒嫉死他们这些土包子。］..

小灰的尾巴似乎甩了甩，小眉头似乎动了动。

等到小麦出去忙做吃的了，软垫上的小家伙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看向洞外暖暖的光。

他好像听到父母和大灰一起，为他跟那些成年獒争辨了。

小家伙又爬下身子，看了看自己依然小小的脚爪子，终于知道，自己跟这里的这些小幼崽，那些成年獒，跟小花，大灰弟弟，还有爸爸妈妈，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是与众不同的，所以，他们才不愿意接纳他。

……

天色渐晚时，晚内徐徐，吹过整个巢穴。

水色花香中，一股浓浓的香味儿也顺着风被传到了巢穴的每一个角落。

经过一日的内部争斗，很多獒都意兴阑珊缩在自己的洞穴里休息，打盹儿，啃着千篇一律的肉骨头，突然就被这股浓烈的香气吸引，纷纷走出了洞穴。

上上下下、洞里洞外，都开始响起低嗷声，小幼崽们兴奋的叫声从坡上传到坡下，一路荡过温泉池水，朝着黑子族长家所在的圣域奔去。

当一只只小獒爬上水池时，抖着一身水珠儿，抬头就看得一个个傻眼儿了。

原来，本该黑漆漆一片的洞穴里，亮起了暖暖的光，那光芒和温泉池边的荧火虫不同，荧火虫那是幽幽蓝的冷光，而洞里的光像太阳一样暖暖的。还会飘啊飘，飘到他们面前，给他们引路。

小獒们一见就特别兴奋，一蹦一跳地追着会飞的小黄灯，跑进去，嗷嗷叫着。

［香香饼，姐姐。］

［姐姐，吃饼饼。］

［好吃的姐姐，姐姐。］

［哇呜，肉肉，香肉肉。］

此时，大大的石桌板上放着一张张被烤好的肉饼，还有一篮篮的各色瓜果，更有冒着腾腾香气的异兽肉。

小花和大灰一獒一口叼着个大棒子，上面正穿着熊掌，合作在石桌子上架起了一个张牙舞爪的大熊模样，一下在地上投下黑黑的影子。大灰故意吼了一声，吓得小獒们纷纷后退，又响起一阵嗷笑声，接着就跟一群小家伙打起滚来。

［哎，快去一边儿玩儿去，别把东西弄倒了。］

花妞儿笑着将一群调皮鬼赶到一边，帮着寒小麦铲起一块大大的熊肉，放到了石桌上，由寒野用刀分成一小块儿，一獒一块。

与此同时，洞穴口出现更多的父母獒，纷纷朝洞里张望着，好在有黑子在门口镇守着，不然早冲进洞里来，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儿。

黑子坐在门口，两只前爪做农民揣，一本正经道，［明天小麦和寒野就要离开了，今晚算是他俩的践行宴。本来按照人类的习惯，应该是主人家给客人办践行宴的，到了咱们这山旮旯里，只有委屈客人自己做宴席了。所以说，咱们这回可是享了小麦天大的口福。］

不过，夫妻獒们并没有听黑子吹嘘那些，只急着问什么时候能吃上一口。

［黑子，之前都是小鬼们偿鲜，这回怎么也该轮到我们偿一口了吧。］

［就是就是，哎呀，我好像看到，还有熊肉？！］

［熊肉？就是那头大灰打到的母熊肉吗？］

［哎哎，这新春里冬眠后的熊，肉可鲜嫩了，养了一冬的膘啊！］

［是呀是呀，好几年前我只吃过一次，那味道可真是，啧啧啧！］

［黑子，黑子，小家伙们都开吃了，好歹你也弄点儿熊肉出来，咱偿一口也成啊！］

黑子继续端着，［那可不成。烤肉活计这么累，我们尊贵的客人们都还没吃，我们做主人家的怎么好意思先下嘴。注意，这可是最基本的礼貌。］

［哎哟，黑子，你就别折腾咱们了。］

［吼吼，黑子，别装了，你想让咱们干什么？不就是支持你，帮你把小灰留下来吗？没问题，明个儿咱们一定帮你撑场子。］

［对对，明天咱们一定帮忙。］

［族长大人，看在咱们这么诚心的份上，您就放放行吧！］

黑子重重一喷，［去去去，少马后炮了。关键时刻你们一个个都掉链子，说的话跟打的屁一样没用。哼！］

黑子死活守着洞门不让近，还差点儿跟坏脾气的打起来，互吼了好多声儿。

果然很快就把大石头那边的獒给吵醒了，跑来打探情况。这情况还没弄明白，寒野就提着老大一块烤熊肉出来，顿时被糊了一脸的香肉味儿，简直不要太口水。

就见一只只大獒很掉节操地仰着脖子，由寒野割下一块肉，扔进他们的大嘴里，那模样跟人类的宠物狗真没啥区别。

不仅如此，寒野故意扔歪了一点儿，狮獒们就抢着去接，还差点儿打起来。

小灰见了，也忍不住用爪子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唔，爸妈都在里面呢！

［好丢脸。］

［什么丢脸啊？小灰，小麦姐姐做的烤肉，真的好好吃啊！］

大灰这时候蹭到了哥哥身边，还专门撕下一块小的，烤得最嫩的，递到小灰面前。

［你偿偿，爸妈说，多吃伤才能好得快。］

小灰抬头瞄了一眼，又恹恹地爬回原位，［不要，没味口。］

［味口是什么？］对于狮獒来说，动物的本能渴望高于一切精神上的傲娇。

［切，你是土生獒，是不会理解我这种留人獒的精神渴望的。］

留人獒＝？留学人类世界的獒

［精神渴望？！］大灰被懵了一脸无知，也不想说这么多听不懂的东西，又将大肉块放到小灰面前，［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吃了才是自己的。］

但也忍不住开始琢磨，哥哥口中那些奇奇怪怪的名词，［什么是土生獒，留阳獒是什么意思啊？］

小灰懒洋洋地抬了个眼，瞥了眼一眼懵逼相的小弟，叹息一声，［唉，我终于能理解众人皆醉我独醒是什么感觉了。唉，天才就是孤独的。］

小麦正好抱着一篮子水果过来，想给两兄弟慢慢享用，方便他们交流情感。

谁知就听到小家伙故做一副“伤春悲秋”状，很是无语。心说，这什么“众人皆醉”啥“天才孤独”的屌丝思想，肯定是无良没事儿灌输给小灰的，真是够酸牙的。

结果还把大灰给唬得一愣愣的，听起哥哥的“教诲”来了。

到底是血浓于水的关系，在很多方面，对于自己的血亲都要宽容包容很多吧！

小麦还是有些羡慕小灰的，想着，要是小灰真能留下，也许不会太糟糕吧！毕竟小灰有大灰这个还不错的弟弟护着。

［小麦，］寒野走了过来，［时间很晚了，你去洗漱，早点休息，这里我来善后。］

今天小姑娘使用了不少精神力，还攻击了獒，消耗不小，还是需要多多休息恢复。他们回去时，还得渡过那条极寒的冰河区，也并不轻松。

寒小麦又看了看獒兄獒弟，才进了洞穴内。

……

那时候，吃得美美的侦察獒在洞穴火光都熄灭时，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回去报告老大。

结果果然是被老大大石头给抓了两巴掌，俯首瑟瑟道歉，说了前后情况。

大石头半晌才发出一声低低的咆哮声，吓得周围的獒都蜷缩起来，头俯得更低了。

［这个黑子，就是趁机收买獒心。难道你们都忘了自己的亲人、伴侣是怎么被人类给害死的吗？他们尸骨未寒，你们就只想着别人做的几块破肉！］

吼的一声，伴着哗啦啦的碎石响，回荡在整个山洞里，简直震耳欲聋。

［记住，人类与我们有血海深仇，谁与人类为敌，才是我们真正的盟友！］

那只侦察獒听着，仍有些疑惑，［可是大石头，那些害了我们的不是人类，而是地狱冰河那边的兽……］

“吼吼吼——”

可惜这家伙没说完，就被突然冲出来的大石头一头狠狠撞上，尖锐的金属犄角穿破了肚子，一下子摔在了洞穴上，獒血肆流，呜咽着不敢再说其他了。

［混蛋，吃了别人两块肉，就被人类收买了。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

随即，众獒纷纷表示，绝对不会再接近人类，接受人类任何施舍或好意。

［大石头，我们都听你的。］

［大石头，你才是我们真正的族长。］

［对对，我们以后都不听黑子的，只听你的。］

获得所有獒的臣服之后，大石满意地低哼一声，慢慢道，［很好，回头，我会再向黑子挑战。为我们大家重新赢得交配权，一定要让他们让出一部分雌性，为我们孕育后代。］

一听到又能拥有新的雌性，雄性獒们立即兴奋得低嗷起来。

而那头受了重伤的獒，自己悄悄爬出了洞穴，扑进了温泉池里，慢慢疗伤，他的目光却充满忧虑地看了看洞口，最后转向了圣域的方向。

……

隔日，寒野背着还在迷糊中的寒小麦，怀里抱着腿伤还没好全的小灰，在天还没亮时，就悄悄离开了獒穴。

他走得悄无声息，连穴口守卫的成年獒只感觉到一股轻风拂过，什么也没发现。

其中，便有大石头派出的侦察兵，也没有发现他们想要伏击暗杀的对象，早已经离开了育幼巢，走远了。

那时候，看着寒野离开的黑子夫妻，也只能无奈一汉。

花妞儿悄悄看了看洞外，又朝另一个方向瞄了一眼，［寒野他们离开，不会被大石头的兵盯上吧？］

黑子道，［凭那小子的速度，我都忘尘莫及，不用担心。］

［我想咱们两可以为他们打个掩护，他这一个人出去，又带着两个小的，真是让人无法安心啊！］

［正因为他带着两个小家伙，一定会使出十成的力量。之前他跟我比试时，才使了五成，还没有完全化身为兽态，我就比不赢了。］

［真的？］

［哼！大石头那群家伙算什么，就算他们所有獒联手上，也不一定真能伤到寒野。总之，你别操心了，回头看好雌性们，让她们最近少在大石头那些家伙面前走动，省得麻烦。］

［唉，可是万一大石头要求公开决斗，争取繁殖权的话，咱们也很难阻止。］

黑子哼了一声，［难不成我们还要让一群小兔崽子抢走我们的老婆。他休想！敢胡来，我就是拼了不要我这个族长的身份，我也要把他们赶走。］

黑狮獒也是非常骄傲的，一生也只许一个伴侣。

……

寒野带着寒小麦到达来时的鳄鱼池子时，天还没有亮。

晨风微冷，她倒是终于醒了，抱着小灰，一边看寒野准备防水设备，一边放出精神力警惕着周围。

好在他们走得无声无息，没有被盯上。

小灰摇着尾巴，坚持要自己游，［我是男子汉，我可以自己游走的，不需要老男人背我。］

小麦失笑，觉得这就是小孩子耍脾气，低声哄劝道，［小灰乖，我们没说你不是男子汉。可是你现在受伤了，情况不一样。而且，你也不重啦！］

［不行，我要自己走，我可以自己游走。］

说着，小家伙硬是从小麦怀里蹦下地，冲着寒野跑去，要戴上自己的潜水装置。

寒野看着固执的小家伙，目光也柔和了很多，［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不阻拦。但是一旦有问题，就必须告诉我们，不可逞能。］

［我知道，快快快，给我穿潜水衣啦？！］

两人给小家伙穿上了潜水装置，寒小麦还故意增加了一个助推装置，专门用在过冰河的那一段路上。

回去的路上一切顺利，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

小麦看着全程都靠自己力量的小家伙，又感动，又心疼，又自豪，抱了抱小家伙，［小灰灰，你真是姐姐最厉害的弟弟了。真棒！］

小灰昂着小脑袋，［那当然。我现在也有一个超棒的弟弟了，我可不能输给他。下次回去，我还要找他狩猎，这回才不会让那些有眼无珠的土包子獒看笑话。］

小麦笑起来，“对对，下次咱们回去，一定霸气侧漏，震得他们掉眼珠子。”

“哈哈哈哈！”

“嗷嗷嗷呜——”

寒野正在收拾东西，看着两个小屁孩在那儿自吹自擂，精神很好的样子，也忍不住笑开。

“行了，赶紧回去。咱们距离计划的时候多花了三日，上面的人该着急了。”

下地之后，到咆哮森林，他们的信息都收发不了，联系不上的人不知急成什么样儿了。

果然，一出洞穴，终端上嘀嘀嘀的信息提示、简讯急报、紧急震动，搞得两人都回不急。

寒野看了一条消息后，神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