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虎贲中郎
天方五月，不甚寒冷。
大汉都城洛阳皇宫内。
“卢子幹，皇甫义真，朱公伟几人可有战报送达？”坐在金銮殿龙椅之上，微眯双目的灵帝淡淡开口。他很年轻，却是脸色不住浮现有些虚弱的苍白。
台下的一名宦臣连忙答道：“启禀陛下，今日清晨，豫州恰好有一份战报送来，讲的是左右中郎将在颍川大破黄巾贼，击杀俘虏六万余。此刻便要反攻黄巾贼，剿灭颍川黄巾余部。”
灵帝轻轻点头，他忽然睁开些眼睛，锐利的目光陡然扫在宦臣身上，宦臣也是心中微有忐忑，灵帝说道：“张让，朕不是问你战报如何，是朕要亲自看战报，拿过来吧！”
宦臣连忙点了点头，却是额上不免渗出些冷汗，便是双手将奏折呈了上去。
灵帝将奏折拿在手中，熟稔翻开，看了几眼，微微点头，开口道：“三日前已经令曹孟德带兵一万前往支援，不想朱公伟和皇甫义真反倒是一举击败黄巾贼寇。”
“嗯，这是……陈燃？功称第一？”汉灵帝疑惑着一皱眉，便是扭头看向张让，说道：“张让，你可认识这陈燃，也是颍川人氏，莫不是你老乡？”
张让连忙摇头，他真不认识这陈燃。他之所以不告诉汉灵帝，只是因为不爽皇甫嵩等人罢了，若是轻易让这陈燃升迁，岂不是丢了他老人家脸面？加上上次，他已经是搞过两次事情了，谁能想到灵帝会兴致勃勃要看这奏折战报呢？
汉灵帝哦了一声，又看了几眼，赞叹道：“年纪轻轻，居然如此厉害，两千军队，死死与数万黄巾麾战，还斩杀黄巾万人，当真是少年英杰啊！”
“呦，这两千人还杀出威风来了？杀神军？”灵帝咂舌道，又说：“还真是有些意思，不行，一军之称号如何能够如此草率？”
众人嘴角微抽，他已经是控制不住想要捂脸了，汉灵帝这么中意这陈燃，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可是看见灵帝如此兴奋，他又不知道如何言说。
“罢了，到时随封赏一并，朕亲自封其一军为杀神军，哈哈。”灵帝露出孩子般笑容，很是开心。
灵帝侧目望了张让一眼，沉声道：“嗯，朝廷大胜黄巾，不能不赏，你即刻拟好奖赏，朕要亲自过目。”
张让此刻也只能够躬身称是。
……
“张让，这陈燃不过是区区无名之辈，你又何必如此计较，大不了便按照陛下吩咐，该如何封赏就如何封赏。”一面白无须中年人邪笑着说道。
张让皱了皱眉头，低声道：“赵忠，此人乃是皇甫嵩朱雋所推举，怕是日后要成为我等之对手，难道你不知养虎为患吗？”
这人便是赵忠，赵忠点了点头道：“倒是有些道理，不过难道我等不能将此人掌握在自己手中，若是能在军中有一二掌控力，还有何人刚对我等动手。”
“哪有这么简单？”张让一皱眉头，他当然想在军中扶持自己势力，可是军队不是他们这些宦官能够参合的。
“哈，恩威并施，这初出茅庐的小子还能逆天不成？”赵忠一脸不屑，如今只要灵帝在一日，他们便是高枕无忧，权势滔天，一个小小武臣，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仔细琢磨一番，张让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即便人占了便宜，最后却是不归附于他，难道他们还会没有办法把人给搞下去，对于他们这些深受灵帝信任宦臣，实在是轻而易举。
当下张让轻轻点头，回答道：“好，那就如此，明日咱家便向陛下请求厚赏，跟着咱家自然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若是敢忤逆咱家，必定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赵忠自然无异，他们本就是利益共同体，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翌日。
殿上。
“张让，昨日朕令你拟令可有想好。”灵帝依旧是一副惬意至极的表情。这样赏罚之事，他向来是不会在朝廷商议的，自己决定就好，让别人管这么多干什么？
最多便是将战报告知，听着各位老人家磕叨磕叨。嗯，在灵帝心中，就是这般想法。
“启禀陛下，奴婢昨日彻夜苦思，觉得这陈燃立功颇大，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实在是我大汉日后之栋梁，此人必须厚赏，重重的赏赐。”张让拱手，信誓旦旦正色道。
灵帝面色古怪，上下打量张让两眼，便是无奈道：“这话可是不像你！”
张让干笑着，便是摇头道：“奴婢对陛下忠心苍天可鉴，日月可表，此举实在是想为陛下选举良才，巩固大汉江山，绝无私心啊！”
“行了，行了。”汉灵帝连忙摇了摇手，说道：“别在这说了，朕就问你，如何奖赏，可有腹稿？”
“有，有。”张让连声答道：“陈燃伐贼居功至伟，颇有雄才，可为虎贲中郎将。”
啥玩意？灵帝一呆，诧异看着张让，很是疑惑，莫不是自己听错了？
在当今时代，军队建制便是将军，中郎将，校尉。中郎将便可单独领军，将军不常设，中郎将已经能够算得上高层将领了。和左右中郎将皇甫嵩朱雋，北中郎将卢植同一级别。
而虎贲中郎将乃是负责皇家警卫的皇家警卫团长，权力不可谓不大。虽然现在给陈燃的不过是一空衔，却也地位不低。
在张让看来，若是斤斤计较，反倒不如直接一些，把陈燃提拔到皇甫嵩等人高度，反正陈燃敢不听话，他们也就是几个嘴皮子的功夫。
“张让，你方才说……虎贲中郎将？”灵帝眨了眨眼睛。
张让郑重其事点头道：“不错，正是虎贲中郎将，如今乃是国家危机之时，何能斤斤计较？况且左右中郎将久不见战绩，偏偏陈燃一出，便是大败敌军，可知陈燃之非比寻常。”
汉灵帝摸了摸下巴，端详着张让，忽然摇头一笑：“好像……还真有几分道理，不过皇甫义真，朱公伟也不过中郎将一职，如此一来，如何统军？”
张让郑重其事道：“有功必赏，本是常理，以陈燃之功，足当其职。”在张让看来，皇甫嵩和朱雋皆是持节中郎将，是为帅。陈燃亦为中郎将，虽未持节，不可单独统兵，可在官职上被一毛头小子追上来了，总得有点不舒服吧？
“也罢，曹孟德是骑都尉，这陈燃却是虎贲中郎将？有些意思。”灵帝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有些嘲讽的笑着。
既然决定，灵帝也不拖泥带水，便道：“除这虎贲中郎将，其他赏赐，亦一样不可少，你去拟旨，拟完先将诏书送去军中，再行公示。”
汉灵帝可不想被一群老家伙滔滔不绝的扯淡，先斩后奏，便是这些老臣，怕是也无力施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