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河中的祭坛
轰！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矿道开始崩塌。
连锁反应下，塌陷的速度越来越快，慌乱中，林易还没跑出几步就被脚上的铁链绊住摔倒在地。
头顶上一些碎石不断落下，死亡已经迫在眉睫！
眼看就要被石块填埋，林易瞳孔一阵收缩，反而觉得慌乱的脑海变得清明。
因为过往的经历，他非常惜命，但真正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他脸上还是露出了笑意，至少他曾经算是死过一次。
此时他匍匐在地，手足并用，疯狂向前跳跃逃窜，像是受到惊吓的野兽，在千斤巨力下，他一跃三丈，速度远远超过正在崩塌的矿道。
移动中，林易没有感到丝毫不协调，反而有种回归和野兽为伍的时期。
他回头看向身后，明白这不是结束，就算现在速度再快，如果矿洞全部塌陷，他也难逃活埋的命运。
“是生命中最后的奔跑还是和生命在赛跑？”
随着塌陷的轰鸣声，林易来到矿道的尽头。
在他旁边还有一口方形的小洞，斜直向下朝着地底深处，一眼看去，完全不知道尽头，里面更是漆黑一片，仿佛一张等待猎物上门的巨口。
而不规则的洞内却没有丝毫凸起的岩石，与矿锄挖掘形成完全不同，更像是被人一拳打出来的，甚至在边缘上还有一点淡淡的指印，林易突然想起关于荒矿的传说。
“这难道就是那一任族长请高人检查地底留下的坑井吗？”
他还没来得及观察，岩壁龟裂的缝隙就已经蔓延至他身旁，林易知道这个矿道完了。
虽然眼前的坑井不是挖掘形成，经过上百年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状况，但是这却成了他唯一的路。
身后塌陷产生的轰鸣像是在催促他，瞬间就到了眼前。
林易心中一横，毫不犹豫钻了进去。
轰！
紧接着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气浪带着烟尘跟着冲进坑井。
林易背后受到不可抗拒的力量冲击，在斜直的坑井中摔倒，顺着气浪推动不断向下翻滚。
滚滚的气浪带着强烈的冲击率先到达坑井底端，而后又是一声轰鸣。
在狭窄的坑井内，林易还没稳住身形就被巨大的回响震得耳鸣目眩，昏沉下，他隐隐听见水被搅动的声音。
此时林易两眼模糊，神志有些不清，在漆黑的坑井内他甚至看到一团光明，里面一个慈善老者正在微微低语，唱着古老生涩的音节，像是在拉扯他的灵魂攀上天路。
而他脑海中，他的人生如同回放的电影，一幕接着一幕出现，时而是前身的画面，时而是来自地球的画面。
“要死了吗？”
他无意识的低喃，认为自己现在处于弥留之际，所以才看到光怪流离的东西。
突然他浑身抖动，在没有知觉中，他的额头上泛起豪光，一道道纹路渐渐浮现，像是一个古老字符，正是在他魂穿时与前身记忆融合重组的那些线条。
字符纹路不断闪烁，渐渐上面出现一丝裂纹，开始变得暗淡，同时有清脆的声响传出，像是玻璃开裂，紧接着一声刺耳的尖叫响起，四周再次陷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林易才清醒过来，他揉着疼痛欲裂的脑袋微微呻吟，并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哗啦啦……
当林易发出声响后，水被搅动的声音再次传出，他身躯不由一震，以为是错觉，连忙跺脚在坑井内引发声响。
“果然。”
林易眉梢一挑露出一丝喜色，本以为即便自己没有被坍陷的山石活埋，也难以在这活下去，他的食物不多，只能维持月余。
然而好似天无绝人之路，在坑井下方已经接近地下暗河，只要他发出声响，在暗河中生活的鱼类就会受到惊吓。
他匍匐在地仔细聆听，那搅动的水声对他而言如同悦耳的音符。
林易摸索着腰间的矿锄，拖着疲惫的身体在漆黑的坑井内挖掘起来。
好在岩石在暗河水流侵蚀下已经非常脆弱，又被刚才强烈的气流冲击，坑井底端已然出现许多细小的缝隙，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听见暗河中的声音。
轰！
石块坠落在暗河中，透过挖掘的大洞，林易眼中惊愕，目瞪口呆的看着下面。
“这是……”
在流淌的暗河里，河道底部一坐方形祭坛宛如遗世般坐落其中，上面碎石满地，一片狼藉。
其中一根倒塌的石柱流转光泽，将漆黑的暗河照亮，在祭坛外又有一层光罩，它犹如倒扣的大碗将祭坛保护在内。
每当有大鱼穿入光罩时，就如同离开了水，直直掉落在祭坛上面。
林易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
带着一丝疑惑他跳入暗河内，憋着气潜入到光罩旁。
看着还在祭坛上活蹦乱跳的游鱼，知道里面并没有危险，他小心的触碰光罩，生怕被自己弄破。
然而他的担心只是多余，他的手臂没有丝毫阻碍轻松探入其中，除去光罩上面泛着涟漪将水流阻挡在外，好似并没有其他作用。
当林易步入其中，感觉身体一轻，光罩内甚至还有空气能够呼吸。
他在祭坛上仔细观察，倒塌的石柱应该位于祭坛四方，因为祭坛过于残破，已经丢失了三根。
石柱上面布满浮雕，带着沧桑古意，在流转的光泽下，上面雕刻的小人好似活了过来，有的狩猎、有的耕种……
“真是神奇！”林易感叹。
在祭坛中央有一个石台，雕刻的却又和石柱完全不同，上面是一副战斗的场景。
天空被一道漆黑不见尽头的缝隙拉开，正在逐渐扩大，里面人影密布。
大地也是满目疮痍，沟壑四起，腐尸随倒灌的江河滚滚流动，地面都被鲜血染红，一片生灵涂炭。
林易站在石台前，仿佛跨跃了千古，有种置身其中的感觉，甚至耳畔好似还有那种撕心裂肺的惨叫。
他有些失神，心中震撼莫名。
“唉！”
就在林易出神的时候，一声轻叹突然在他耳边响起，他毛骨悚然，感觉浑身发瘆，不由大喝一声：“谁？”
“小友别怕。”苍老的声音在度响起，在空旷的暗河中回荡，反而更加恐怖。
林易瞳孔收缩，强忍住心头的惊恐，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石台，他非常确定声音的来源。
只见石台上裂开的缝隙中一丝丝烟雾流出，最后停在半空汇聚成一个人影，他头发花白，带着慈善的微笑，脸上刻满饱经风霜的皱纹，深邃的双眼经过岁月沉淀，带着无尽沧桑。
“小友别怕，你看我这模样，对你不能构成一点伤害。”老者摸着一缕胡须，眼中带着和善轻声说道。
林易盯着身体虚化时刻都要消散的老者紧邹眉头，在记忆中比灵体显现还离谱的事情都有，比如一些野兽都会说人话，而且他脑海中还有个模糊身影与眼前灵体很像，他努力让自己内心平静下来。
“你是人是鬼？还有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我当然是人，不过早就死了，现在保留下的也只剩这一丝残魂。”老者眼中带着黯然，伸手指向林易下来的坑井。
“刚才在坑井我帮过你，你不记得了吗？”
略微沉默后，林易点头，虽然他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但眼前的坑井确实也已经崩陷，只不过他刚才所在的地方形成一个空洞，才没受到活埋的命运。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林易问出自己的疑惑，他当时虽然脑海混乱，但总觉得眼前老者并没安什么好心。
“我是谁等下再告诉你，至于我为什么帮你，是因为你比较特殊。”
“特殊？什么意思？”林易不由问道。
老者指着脑袋答道：“你的灵魂非常特殊，先天就比常人强大许多，其实在你踏入这个矿洞的时候，我就在观察你，依你灵魂的强度应该也有所察觉吧。”
“是你！”林易恍然大悟，开始还以为是错觉，没想到还真有人在暗中观察自己。
至于灵魂比常人强大，林易猜测应该是两个灵体融合造成，想到这里他紧张问道：“你除了看透我灵魂特殊还看到什么？”
他害怕被人察觉自己不是这身躯的主人。
“我可没看穿灵魂本质的能力。”老者微笑摇头，紧接着再次说道：“不过在矿洞中发生的事我倒看在眼中，你受的委屈我都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变强，将那些屈辱全部打破？”
林易松了口气，但被老者捅到痛处，他阴沉着脸，声音中压抑着怒气道：“那又怎样，我现在不过是个废人，想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思考今后如何活下去。”
“不，你如果想要变强，我可以帮你。”老者故作高深莫测的模样，引诱道：“我知道你气海被废，但是我有办法帮你恢复。”
老者话音刚落，林易的心脏猛的一跳，紧张道：“你有恢复气海的灵药？”
他被罗尘打击后，对实力有了很强的渴望，只是无奈现实于此，才对未来失去期盼，此时老者的话语像是拨开乌云的曙光，让人振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