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唤醒
听到御坂美琴问他危险与否，知道她在关心自己，川神心里稍微一暖。道：“没问题，很安全。”
“不是问你，你肯定没问题。我是说，这次不是什么走极端的拯救计划吗？不会把其他人卷进去吗？”
御坂美琴到是很不客气的否定了他的感动。两人相识也有一段时间了，川神响也虽然性格有点问题，但本事是货真价实的，御坂美琴还是相信这点的。学园都市里，LV5的就七个人，哪有那么容易遇到？LV4的话，感觉能威胁到他的也不多。
“啊，应该不会的。”
电话那头，川神露出一点苦笑的表情，嘴里肯定的这么说。
肯定是不会吧【其他人】卷进去的。
这个其他人，当然是排除了川神和御坂的嘛。
他这么想着，露出开朗的表情。
“是这样么……那么就拜托你好好盯着她了，别让她乱来……啊，对了，还有那个什么什么能力下降，你最好也追问清楚。”
“没问题，我肯定会的。”
川神本来就准备问她能力下降的事情，这也无需御坂美琴担心。两个人的通话很快结束了。
把手机拿到面前一看，通话时间2分7秒，这才是一个正常的电话的通讯时长。
川神怀着同情的心情看了一眼旁边正一脸苦恼表情的木山春生，差点没笑出声。
木山春生原本就是一个比较缺乏表情的性格，现在她脸上明显的写着不耐烦的神色，她打通神谷所长的手机大概比自己和御坂这个还要早一点，然后，到现在也没听见木山春生说什么，大概是刚说几个字就被打断，然后被迫听了一大堆什么天才啊厉害啊，我超强啊，世界第一啊之类的自吹自擂。
然后怕不是又说了一大堆这个理论那个理论的，川神都开始心疼木山春生了。
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木山春生到底造了多大孽才需要接受这个世界最严酷的刑罚——和神谷所长聊天——啊……
那边木山春生一副放弃思考的模样，一直点头嗯嗯啊啊是的是的你说得对你说得对的应对，川神耸耸肩，和冥土追魂去收集数据了。
既然要辅助川神的能力开发机器，川神本人的数据肯定是最关键的。
而且，老实说，川神还蛮相信这个青蛙脸医生的。毕竟自己醒过来在学园都市里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嘛。
动物会把第一眼看见的人当做亲人，参考这个理论，川神会对冥土追魂抱有亲切感也不是很难理解的事情。
川神响也听从冥土追魂的要求，躺在机器上。
之前他来冥土追魂这里数次做过检查，不过这还是第一次被他正经的收集身体数据。
尤其是脑部的数据，头上戴着一个酷似等离子烫发机的东西，川神响也无聊的吹着口哨。耳朵里听着木山春生唯唯诺诺的声音，看起来她作为研究员，完全被神谷所长给压制住了。
这个人喜欢长篇大论，喜欢说一大堆好像很高深的东西，然后用专业的术语吓唬对方。川神没想到的是，连木山春生这个拥有正经学历的研究员都被唬住了。
川神的数据收集大概花了两个小时，等他出来的时候，木山春生还没有打完。无聊的川神索性就趴在玻璃外面看里面的孩子。
这些孩子身上穿着病号服，看年纪，大概是上初中的年纪。每个人脸上都是安静的睡脸，脸颊消瘦，眼睑包裹着眼球突出一块圆润的球形。
他们沉睡了一年还是两年了？
川神不清楚。
如果只靠点滴输送营养，人体确实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如说，消瘦已经是最轻微的问题了。
肌肉长久不用而导致的僵化……还有体内脏器的功能衰竭……
如果有人尝试过睡二三十个小时就会明白，起床的时候感觉身体非常僵硬。人类在睡觉的时候会不定时的翻身或者挪动身体，这是睡梦中身体自然而然的反应。即便有这样小幅度的运动，睡的时间久了都这么难受，更别说那些陷入昏迷，连这种轻微运动量都做不到的孩子们了。
对于他们而已，光是躺在这里呼吸，就是对身体最大的危害。
川神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忽然想到了之前那个吸血少年。
至少，这些孩子们是幸运的，没有后一步的……实验。
虽然川神不知道把人的超能力强行替换掉需要多少精力，但他明白，这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到底被做了多么不人道的实验呢？
“川神君，初步的数据出来了。你需要一份吗？”
“啊，那就给我吧。谢谢。”
川神跟冥土追魂道了个谢，接过来他交给自己的文件。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自己的各项数据。
他回忆着最近一次神谷所长交给自己的数据……
（看起来，至少在数据上没有骗我呢。）
川神若有所思的这么想。
因为发现了神谷所长有过欺瞒，就会不自觉的怀疑，其他的事情上，他是不是也对自己有所怀疑，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这也就是为什么人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信任的重要性。一次失信于人的代价就是，其他时候大家都不会信任这个人。
川神这么想着，忽然问道：“这个数据是什么？”
他手指指的是柱状图里，非常高的一项数据。
有一种鹤立鸡群，一柱擎天的感觉。在横向排列的诸多数据中，这个数据以远远超过其他数据的幅度增长。
“那是你的脑细胞的活性相关指数，一般来说，这个系数越高，对临时性的计算就更加便利。通俗来说就是，和超能力的强度挂钩。”
冥土追魂平静的给出了这个说法。川神楞了一下，心里倒是多少有了想法：同时操作风和水，长时间的锻炼让自己的脑变成这样了吗？
“然后，你的身体……还是老样子。”
冥土追魂又提了一句那件事，川神点点头，不置可否。
又过了好一会，木山春生终于合上了手机，长长的叹了口气，好像要把长时间的哀叹全部都排出体外似的。
她刚刚开始就被神谷所长念叨了好久，直到刚刚，她才拿到神谷所长的首肯。
倒不如说，这个人其实很好说话，就是废话太多，偏偏木山春生现在又有事情要求川神，不好强迫他，结果只能听神谷所长的废话听到现在。
平日里，川神为首的大家，一听见所长开腔就跑，如果是电话就把电话扣在一边去做别的事情，甚至有的时候直接趁他兴头上挂断，让他对着忙音去说。不知道是不是常年的积累，让神谷所长一次性的爆发了出来呢？
“你们的所长……真的很厉害。”
她说出意味不明的感慨。
“嘛，确实很厉害。”
川神附和道。
“不，我不是在打趣。只是听到了我做的研究的名字，就给了我相当多的建议。而且，有一些建议连我都没想到……真难想象，这是一个专门研究超能力开发的研究员能说出来的话。”
木山春生的脸色多少带着一点尊敬。对于科研人员来说，天才总是值得尊敬的。
术业有专攻，现在的科学家，基本只会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下功夫。所以才会有数学家，物理学家，化学家，生物学家等等粗略的分类。其中每个分类下面，又有更加细碎的划分方式。这种专精的研究，可以最大化让研究者的个人价值得以实现。
毕竟，一般情况下，一个人的一声也就是一百年左右，把全部精力投注在一门学科上尚且担心是否够用，更别说多个学科的情况了。
因此，木山春生才会尊敬神谷。她是研究脑科，专精共感理论的研究者，如果让木山春生去协助超能力者开发超能力，她就一筹莫展了。如果让她去设计一套机械之类的，她也是不知所措。
而在刚刚的长篇大论里，神谷所长旁征博引，他引用的各种学科的知识，简直可以说是理科之大成。
不但给木山春生提供了理论基础，还有如何以川神为核心去引导孩子们苏醒。稳定他们彼此关联的同时，又不会引发杂乱开放。最重要的，还有机器的设计理念。
电话里，说到兴头上，神谷所长甚至说出了“你等等，我给你画一张结构图”这样的话，要知道，两人是在打电话，木山春生根本没法看见他那边的情况，只能解释为，他过于狂热了。
这样万能的天才，就算性格上有小瑕疵，也是会被人接受的……大概吧。
不过，也是多亏了他，木山春生的研究一下有了突飞猛进的展开。
虽然神谷所长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如果涉及到和川神有关的事情，如何引出他的潜力之类的事情，他就会很可靠。
这么想来，他那杂学的知识面，恐怕也能解释为，为了更好的支援川神吧。
木山春生心里对他表示感激的同时，主动过来跟川神说：“已经得到神谷所长的同意了。希望你能协助我，唤醒孩子们。”
“没问题。所长那么同意，我自然没意见。不过，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不，其实我没有说服……”
木山春生有点头疼的撇开眼睛，大概是回忆起刚刚那超长的絮叨了吧。
“神谷所长说，只要能把这次实验之后获得的数据共享给他就可以了。他需要关于你的能力如何运用在别人大脑上的实验记录。而且，我之后也要去他手下，协助他进行关于你的能力的研究。具体点说，是……如何用【流体掌控】的力量，去模仿【心里掌控】。”
“我们家的所长一如既往的想着很厉害的东西。”
川神撇撇嘴，就知道自己的所长肯定会提出这种不可理喻的建议。每次都是，给自己一些奇葩的建议，然后偏偏这些建议还都是确实可行的，而且偏偏都是对川神帮助不小的……这种让人怅然若失的无力感。
（而且……难不成，他算计到了吗？我的事情……）
川神响也心里不由得这么怀疑着。
他为了找到和神谷所长不同观点的协力者，这才会主动接近木山春生。
一来，他和木山春生不熟，这就导致了两人形同陌路，之前没有联系，也即是代表了两人没有太深的过节和交集。之前破坏幻想御手，那是他和御坂美琴一起搞的，要报复也是报复两个人。
二来，她的目的很明确。只要自己提供了帮助，她肯定会对自己感激。到时候拜托她来帮忙的话，也好开口。之前提到的破坏幻想御手被记恨的情况，川神也是因此才不担心的。原因很简单啊，因为，木山春生的目标是拯救孩子而不是完成幻想御手。
原本，川神还以为自己能找到一个能从外人角度来给自己帮助的角色，结果……现在这个人也被神谷所长拉去架桥了关系……
最近总有一种，神谷所长好像不是个白痴，好像很厉害的错觉。
川神这么想。
从他认识神谷所长开始，这个男人就无时无刻不在透露出一股愚蠢的气息，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去看轻他。
可是一旦发现他深藏不露，比如，他的才华，比如他的隐瞒，还有，他那神秘的关系网……从这些情报逐一暴露之后，川神忽然感觉，他搞不好和中国的越王勾践是一个等级的。
勾践卧薪尝胆，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胸无大志的懦夫，但是实际上，只是为了麻痹敌人而已。
难不成……
（神谷所长也是这样的伟人吗？）
川神心里忽然闪过这个念头，并且毛骨悚然一样，浑身过电似的一个激灵……
（不，不可能的吧。什么都有可能，唯独神谷所长是个正经人这点，我是不信的。绝对不信的。）
赶紧否决了这个念头，川神继续把关注点放在和木山春生和冥土追魂的讨论上。毕竟要担当主角的，是他。要尽可能规避风险才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