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所谓的本性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是古话经常被人们拿来用,其含义,是为了突出本性,是难以改变的。
如果非要较真去讨论一下江山到底容易不容易改变,那么就未免过于关注点偏差了。
事实上,也是如此。
比如,狼是肉食动物,就算再怎么去培养,它也是吃肉的,不会改成吃草。一般来说,人类会把这种基本不会改变的东西叫做本性,或者天性。
然而,当这个词被用在人类自己身上的时候,往往就没有这么狭隘了。
它可以指代很多东西,比如……性格。
性格这东西绝对不是无法改变的,不如说,纵观一个人的人生,他的性格绝对是在变化的,幅度或大或小,总之,绝对不存在一个人小时候和将死时完全一样的情况。
因此,把性格当做难移的本性,是不太合理的。
川神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思考着这些事情。
这是一个近乎本能的反应。当他无聊,或者过于危险的时候,他都会本能的胡思乱想。这是他经过常年的锻炼,身体条件反射似的反应。
无聊的时候很好理解,作为原军人,很多时候要进行很无趣的长途行军。不管是步行还是乘坐载具,一般来说,在到达战场之前,有至少2个小时左右的行军时间,真正的战争,就是这样的。除了那种名留青史的巨大战役之外,大部分战斗都是,士兵按照指挥部的命令,进行长途跋涉,到达预定地点之后,执行命令,杀人,或者被人杀。
用时间来对比的话,就是行军时间九成九,战斗时间只有剩下的那个零点一。
为了打发无聊的行军时间,为了排解紧张的情绪,他们必须学会如何打发时间。胡思乱想就是一个很好的方式。
然后,危险的情况也很好理解。
有一句话是冲动是魔鬼,意思是人类在冲动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的做出非理性的事情。危机中,人的神经高度紧绷,过于紧张的精神会成为正确行动的最大阻碍,这种情况下,如果能让精神放松,往往能找到更合适的做法。
川神一不留神,又开始思考奇怪的事情了。
可见,情况危机到一定程度。
在他面前的,是咬牙切齿,眉毛怒挑,就差头发根根倒立的御坂美琴,脸上勉强能看出笑意,但是那圆瞪的双目中,更多的是名为杀意的气息。
在她面前的,是是瑟瑟发抖的食蜂操祈,还没有恢复记忆的她,双手护在胸前,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梨花带雨的。
大概是被御坂美琴的模样吓坏了吧,她双腿瘫软,坐在地上,不住地抽泣,就差嚎啕大哭了。
周围围观的人也开始窃窃私语,人类骨子里都有一种看热闹的心情,除了那些忙着上班没时间看热闹的人之外,大家都乐意去看看其他人发生了怎样的事情。比如现在,大家基本都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总之,一个金发女子高中生(目测)坐在地上,被一个看上去有点野蛮的褐发女子初中生叉腰俯瞰着,大家心里自然而然的脑补出了一波大戏,什么为爱厮杀啊,或者是校园霸凌啊,或者是千金大小姐惨遭不良学妹勒索啊,或者是某些说出来就要自主和谐的,能直接能在 Comic-Marke(漫展)上出个小本子去卖的奇怪剧情。
总之,大家看了这个情况,不约而同的把那个强硬的女子初中生当做了恶人。
这也是人类的另一个缺点,大家往往不去相信真实的情况,而是去相信【符合自己预期的情况】。哪怕是谣言和假想,只要和自己的预测相似,相符,就可以当做真理来相信。如果和自己相信的情况不同,就绝对不会理会。
如果大家都会那么讲道理的话,也不会出现那么多网络霸凌了,仗着人多恶意人身攻击的例子绝对不在少数。
“人家,人家只是……”
食蜂操祈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抽泣中说不出话,看她这个模样,广大围观群主(主要是男性)更加坚信了她是无辜的这件事。
然而,目睹了事件全过程的川神响也,只能表示,果然,群众的眼睛,很多时候并非雪亮的。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的。
真的,是好事的。
今天御坂美琴也很闲。是的非常闲。
之前也说过,越是有能力的人,过得越是悠闲。像是她这种常盘台的王牌,考试成绩名列前茅的学生,自然有着众多的特权。
这几天食蜂操祈没有来学校。
御坂美琴非常理解她的做法。
因为自己的妹妹出事的时候,她也是恨不得白天黑夜都去拯救她们的。
但是,她必须维持一个自己没有出事的假想。
毕竟,御坂美琴没有能给别人洗脑的能力。
食蜂操祈不管搞出来多大的事情,只要最后她本人胜利了,就可以进行完美的事后处理,不管是目击者的记忆还是当事人的记忆,都能进行轻松的篡改,自然,她可以完全不在乎学校生活,全力以赴的进行处理。
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不对付。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的关系,就好像猫鼬和毒蛇的关系一样,总是那么的剑拔弩张,水火不容。只要一见面,往往就会演变成言语大战。
因此,两个人在常盘台里,也总是以不见面的方式各自划分一块主要活动区域的。
可是,现在听说食蜂操祈出事,御坂美琴骨子里那乐于助人的热情又按捺不住了。
她想要帮助食蜂操祈。不是说为了以后能让她心怀感激,也没有送人情给她的意思,更不是想要用这件事要挟她,只是单纯的,想要作为同校生来尽全力帮助她罢了。
因为她自己体会过,孤身一人和巨大组织作战的那份孤立无援的痛苦,自然,她不希望其他人也体会这种感情。
就算,那个人是自己的死对头食蜂操祈,也是一样,不希望她出事。
当然了,如果反过来,情况也一样。如果食蜂操祈知道御坂美琴出事了,肯定也会帮忙的——虽然食蜂操祈的出发点肯定是想看御坂美琴的笑话就是了。
不管怎么说,御坂美琴虽然人还在学校,不过心思已经飞到了研究所的宿舍,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帮助食蜂操祈了。
以她的性格,自己帮她打架,她大概是不会接受的。心高气傲的食蜂,如果看见自己去帮手,大概会是一顿冷嘲热讽吧。到时候自己热脸贴冷屁股,那就太损伤积极性了。
不过,如果是帮忙保护食蜂操祈的妹妹的话,这种小事肯定没问题的吧?
而且说真的,那个食蜂妹妹,怎么看都跟那个说话讨人厌的女人不一样,真的是同一个基因诞生的吗?
这么一想,好像自己的克隆人和自己也不是很像,大概是因为学习装置的问题吧。身体可以通过喂药而加速成长,精神方面的知识和意识,则只能通过学习装置来获得了。
这种填鸭式的知识灌输,虽然能很有效的让克隆人批量的获得知识,但是却没有办法让她们理解感情,所以就会呈现出御坂妹妹那种非常冷酷的模样,或者是食蜂妹妹这种过于天真的模样。
御坂美琴一边想着,一边随手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啊……”
忽然,头顶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御坂美琴抬头,却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正是老师。
不知何时,她已经走下讲台,来到自己身边了,手里拿着课本,在她头顶轻轻敲了一下,以示警告。
毕竟她是LV5,老师也不会太不给她面子,敲一下就继续讲课了。御坂美琴有点羞愧的低下头,整个人好像融化的雪糕一样瘫软在桌子上,把下巴埋在手肘。
所有上课走思的人都觉着,老师走路那么大的声音,那么大的移动距离,自己怎么可能看不见?然而真正遇到的这个情况的时候他们才会明白,当人专注于一件事的时候,是肯定无法注意到其他事情的。比如班主任的脚步。
(一会放学后去找食蜂妹妹玩吧。)
她怀着这种念头,期待着下课。
御坂美琴不会吧克隆人当做冷冰冰的机器,也不会当做单纯有价值的物品。不过,稍微有点不太想看见自己的克隆人……怎么说呢,看见自己的克隆人在自己面前,总有一种……羞涩的感觉。而且,总有一种,好像看着自己的黑历史一样的感觉,让她抬不起头。
不过面对别人的克隆就无所谓了。御坂美琴很有自信,可以吧食蜂操祈的克隆人和她本体区分开。毕竟性格差了那么多嘛。
然而,她却忘记了。
狼,生下来,就是要吃肉的。
就算是狼崽子,也没有和兔子和睦相处的道理。
食蜂操祈和她不对付,克隆人自然也不会太好对付。比如岛崎千雪和御坂美琴关系就很紧张。岛崎千雪永远都是把当做对别人恋情横插一刀的恶劣女人。
而御坂美琴理解中的这个食蜂妹妹,其实就是食蜂操祈本人,自然也是和御坂美琴不对付的。
一开始,说要带她去逛商场来着。
御坂美琴这么建议。
毕竟,食蜂操祈本人只有常盘台的校服,穿着出去目标太大了。还真的不如就给她弄一身普通的衣服,目标还小一点。
怎么说呢,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下,应该是川神这边借衣服给食蜂的展开。
不过,没有合适的。
先是女生组,全员血崩。
四之宫和五十岚就不用说了,这两个人的衣服虽然不少,但是套在食蜂身上都有各自的问题。
“那个,有点热……”
这是对四之宫衣服的评价。
对啊!这个四之宫,常年体寒,就算是夏天也要穿棉袄的……连背心都是黑色的保暖款,食蜂穿着当然会热。这才是正常的评价。
顺便一提,丝袜到是合适的。但是总不能指望食蜂操祈光着膀子穿丝袜到处跑啊?
“那个,有点小……”
这是对五十岚衣服的评价。
五十岚的身高,在女性中算是较为高挑的,衣服到是不担心会小。
这个小,特指某个部分。
五十岚的T恤被食蜂操祈穿在身上,那是一件纹着熊猫纹路的可爱的衣服,还印着panda的英文。现在熊猫那黑黑的眼圈整个瞪了出来,弄得五十岚也一样瞪大了眼睛……
“我输了……”
“输了……”
五十岚和四之宫几乎同时发表了失败感言。
顺便一提,岛崎千雪在一分钟后也发表了一样的感想。
“输了……明明……明明是一样的(基因),为什么会大我这么多?!”
岛崎千雪也加入了不甘心的阵营。
不过,这个世界总是对女性温柔,而对男性非常苛刻的。
一个女人,穿着男人的衬衫长裤出去,会被评价为男装丽人,会被称之为飒爽。而男人穿着女人的丝袜短裙出去逛街就会被当做变态报警抓起来……真的是让人非常感慨性别歧视果然什么时候都是存在的……
不过,这也说明了一点,就是食蜂操祈也可以试着穿男人的衣服啊?比如,名井巳的。
这个人的衣服对食蜂来说太大了,尤其是裤子,那裤子,足够两个食蜂操祈一起钻进去。上衣也是,袖管太宽,能直接透过腋下的部分看见胸口的皮肤。
郁岛川的衣服么……一共就那么几套,今天赶巧了,他的衣服都穿过了,扔在床头,准备什么时候大家洗衣服的时候一起拿去洗。反正他不是很介意脏净的问题,最多就是光着膀子宅在家里打两天游戏的功夫嘛!对于他而言,花钱买衣服,非常浪费,还不如拿去氪金呢。
真的是非常具有他疯的额想法。
川神的衣服到是能穿,但是遭到了岛崎千雪的强烈反对。
他的衣服都是运动款,运动服的特点就是弹性大,即便是给食蜂操祈这种胸围傲人的女孩子穿上也不会显得过于突兀。
披着外套穿上长裤也不明显。
但是啊,这种衣服的学名,不是叫【男友的衣服】吗!
岛崎千雪怎么可能让她穿啊!
就这样,御坂美琴的到来,成为了之后服装店第七迷雾里血之流泪事件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