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委屈
不等袁方诉苦,杨兴就跳出来炫耀说:“老大,你是没看到,秦大夫家可大了,那家伙,简直没法形容了。对了,今天中午我们还下馆子了,点了一大桌子菜,哇靠,都快撑死我了。”
小梅添油加醋说:“我喜欢那个酸酸的鱼,味道真好。”
小七撇嘴说:“鱼有什么好吃的,还是酱骨头好吃,肉可多了。”
大梅有不同意见:“我觉得还是玉米饼好吃,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有时间得研究一下。”
任飞把玩着折扇说:“那家饭馆的酒不错,我喝了一壶,感觉没尽兴啊。”
闫月瞪眼说:“行了,别说这些了。”袁方感激的一笑,这些只听到没见到的东西实在让他有点接受不了。
闫月接着说:“快点回去,今天买了那么多新衣服,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大梅,小梅,走,咱们赶紧回去试试。”说着,一行人鱼贯而入,将袁方晾在门口。
袁方欲哭无泪,大声哀嚎:“饿死了,谁去做点饭给我们吃啊。”
要说关键时刻还得是杨兴,这货从自行车货架上的包袱里拿出个油纸袋递给袁方说:“老大,就知道你们没吃,这是特意给你们带回来的。”
袁方打开纸袋一看,里面的东西还真不少,有几块不知道什么名字的糕点,还有半个猪蹄子,一块不知道被谁啃了一口的酱骨头,多半张细面饼,一些油炸花生米,还有两个馒头。
袁方表情悲催,哭丧着脸说:“我靠,剩菜啊。”
杨兴白了袁方一眼:“老大,我记得你不挑食啊,你要实在不喜欢就给我,我留着晚上宵夜。”
飞补充说:“花生给我留着,我带回去下酒。”
袁方郁闷得想死,看这样子这帮家伙晚上是不打算做饭了,抱紧纸袋,躲开杨兴和任飞的魔抓,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医馆,冲进诊室,坐在秦操身边哀怨说:“秦大哥,看来晚上也就这点吃的了,来,多少吃点吧,总比饿肚子强。”
秦操笑眯眯的看了袁方一眼,温和说:“师弟要是饿了就先吃吧,不用给我留,我不饿。”
袁方感激涕零:“秦大哥,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一手抓了个馒头,一手抓着酱骨头狼吞虎咽,心里暗暗发狠,打算全都吃掉,不给杨兴和任飞这两个忘恩负义的叛徒留半点。
袁方一顿胡吃海塞,刚吃了个八层饱,杨兴换了身新买的衣服进来嘚瑟,看到袁方嘴里塞得满满的,愕然说:“老大,你咋开吃了呢,不一起吃晚饭了?”袁方一愣,随即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飘来,顿时楞在当场。
杨兴叹了口气说:“唉,老大,真不知道说你啥好了,大梅姐晚上准备了不少好吃的,你这不是不给大梅姐面子嘛。”袁方真的想哭了,艰难的咽下嘴里的食物,半晌说不出话。
晚饭就像杨兴说的,那是相当的丰盛,牛肉、羊肉、蘑菇、蒸鱼、藕片、肥肠、还有买回来的熏肚和糕点、甜食,整整摆了一大桌子。
开饭前,阎熊提着两坛子好酒来了,众人围坐桌前把酒言欢。袁方看着满桌子美食却一点都吃不下,恶狠狠的瞪着杨兴和任飞,眼神中的怒火好像能够融化一切般,灼烧两人的娇嫩的皮肤和脆弱的心灵。
阎熊丢掉手里的骨头,纳闷的问:“袁老弟,你咋不吃呢?身体不舒服?”大头适时的跑过来叼起骨头跑到一边享受去了,丝毫没有理会想死的袁方。
袁方一声长叹:“吃不下了。”
阎熊愕然:“我看你也没吃几口啊,你不会是打算减肥吧?你也不胖啊。”众人哄笑,继续畅饮。
袁方干掉杯中酒,重重一蹲酒杯,起身恶狠狠说:“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当心吃多了不消化。”说完,赌气般的转身走了。
阎熊莫名其妙说:“袁老弟这是咋了?心情不好?”
大梅坏笑说:“没事,这两天有点事想不通,正犯愁呢,别理他,闫都头,来,咱们喝酒。”
袁方回到屋里坐在床头,越想越来气,越想越憋屈,狠狠一砸床板:“你们这帮家伙,咱们走着瞧。”
杨兴屁颠屁颠跑进来,责怪说:“老大,你咋不吃了呢。”
袁方没好气的说:“吃个毛啊,气都气饱了,你小子还知道我是你老大是不?早知道晚上有大餐你也不说告诉我一声。”
杨兴无辜说:“老大,这能怪我吗,谁知道换个衣服的功夫你就吃了那么多。走吧,回去再喝点。”
袁方赌气的扭过头:“不去,我吃饱了。”
杨兴坐在袁方身边,语重心长说:“老大,不是我说你,要是平时也就算了,今天可是秦大夫的生日,你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啊?你让秦大夫情何以堪?”
袁方一愣:“什么?你说今天是秦大哥的生日?”
杨兴点头,茫然说:“是啊,不然你觉得大梅姐能买这么多好吃的吗?老大,你不会还不知道呢吧?”
袁方一拍大腿,呃,杨兴的大腿,说:“你小子咋不早说呢?你看这事整的。”
杨兴揉着腿说:“老大,你真不知道?”
袁方翻着白眼说:“我要是知道能赌气跑回来吗?你小子也真够意思,这么大的事也不说提前知会我一声,我这一点准备都没有。”
杨兴愕然:“任飞和小七他们没告诉你?我还以为他们跟你说了呢。”
袁方咬牙切齿说:“说个屁呀,我现在才知道,走,咱们回去,我得好好跟秦大哥喝点。”
杨兴担心说:“老大,我看你肚子都圆了,你还能喝得下去?”
袁方毅然说:“撑死也得喝。”
酒桌上,袁方频频举杯,还借着酒劲当场献歌一首,生日快乐,听得有些腼腆的秦操既是开心又有点难为情,最后举杯敬酒道谢,才让袁方停下那撕心裂肺的歌声。
第二天袁方才知道,原来杨兴、任飞和小七都以为其他两人已经把秦操生日的事情告诉袁方了,结果呢,谁都没提,大梅她们也以为袁方知道这事,所以回来的时候也没多说,才有了昨天的那个误会。
袁方这货自然不会就此作罢,公报私仇,使唤了这几个家伙一整天,不是跑腿去买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就是轮番指派他们去做同一样工作,比如说清洗手术室,还有给他们三个的集体任务,打扫茅房,而且掐准时间,在开饭之前,弄得三个人吃晚饭的时候几乎都没怎么吃东西。
至于宋云和严蒙,袁方暂时放过他们,不然就没人看着药房了,大梅和小梅还有闫月,袁方没敢报复,他不觉得自己能够同时对抗三个团结在一起的女人,尤其是还有大梅这个掌管着不小权利的女人,要是真惹怒了她们,以后袁方就别指望再吃上一口热乎饭了,这是大梅隐晦的威胁后袁方才明白的真理。
下午的时候,袁方趁着小梅和任飞替换秦操休息的时候拉着秦操聊了很久,当晚,袁方召开第二次叶济医馆全体员工大会。
首先,由秦操发言,对这段时间大家的工作给予肯定和表扬,尤其是小梅和任飞,还给他们每人一两银子的嘉奖。
一两银子并不多,但是代表的含义对于两人来说却是意义深远,这是老师对学生的肯定,这是对于他们勤勤恳恳的鼓励和赞许。
接着,由袁方这个名义上的二当家发言,先是滥用职权的批评某些人的不负责任和粗心大意,严声痛呵,并要求其他人引以为戒。
接着,话锋一转,看向闫月,用征询的语气问:“闫月啊,你来医馆帮忙也有段日子了,咋样?还习不习惯?”
闫月莫名其妙的点点头:“挺好的。”袁方淡淡一笑,上上下下打量闫月,看得闫月尴尬不已,躲到任飞身后。
袁方的眼神赤裸裸,就算任飞也有点受不了了,就算是袁方对他们一家有大恩,要是袁方敢说出半句不该说的,任飞绝对会和袁方拼命,大不了弄死袁方之后再自绝谢罪。
良久,在任飞爆发的前一秒袁方适时开口说:“闫月啊,我有个想法,打算让你独当一面,你觉得怎么样?”
闫月一愣,不自信的说:“袁大哥,我对医术一点都不懂,恐怕难以胜任啊。”
袁方摆手:“不管医术的是,我就不拐弯抹角的了,小七,你说一下最近这段时间其他医馆来咱们这买盐水和酒精的大概有多少?”
小七想了想说:“不是很多,也不少,平均下来的话每天都能卖出去两三瓶盐水,酒精嘛,那东西有点贵,消耗的也不多,到现在一共也就卖出去三瓶。”
袁方看向大梅:“咱们的盐水成本大概是多少?”
大梅仔细算了算回答说:“水基本不花钱,蒸馏器的损耗几乎没有,就是清洗比较麻烦,还有就是人工,主要花钱的地方就是燃料,为了减少灰尘和热量的稳定,咱们用的都是最好的焦炭,加上盐,一锅(二十五升,五十斤左右。)二次蒸馏水大概需要一百文的成本。”
袁方点点头:“这一锅呢,差不多能装二十五大瓶盐水,按照现在的价格能卖到一两二钱银子,也就是一锅能赚一两银子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