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过夜费
“你到底想怎样?”
陌歌压抑住内心的绝望,冷声问道,她如今的身份是苏陌歌,她抛弃过一切逃离一次,她还记得那夜毒发之时,那宫子墨便已经告诉她,若她敢逃离,便让整个苏家陪葬,以宫子墨狠厉的性子,她相信,他一定会的,可是,她还是逃了,可是如今,她已经无路可逃,无论她去到哪里,兜兜转转还是落在了宫子墨的手中,如此,她还有逃的机会了吗?
“乖乖的留在宫子邪身边,为孤做事,听命于孤。”
陌歌脸上浮起一丝浅淡之极的笑意,极具嘲讽意味,她抬手抚过宫子墨的脸庞,宫子墨一怔,未曾料到她会突然主动,只见她冰凉的手指从他的眉间细细的划过,姿态暧昧,指尖温度冰冷,她轻启红唇,柔声道:
“如此看来,我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了是吗?你与我曾有过一段情吗?将自己的女人推入到别的男人怀中,便是你的帝王之爱吗?若你亲眼看见我在宫子邪身下承欢的样子,你说,你还会像此刻一般冷静吗?”
陌歌笑的极美而嘲讽,她吐气如兰,媚眼如丝勾魂摄魄,宫子墨有些失神,心底突然有些发闷,那一句一句决绝的话压的他有些透不过气来,从来都是将这女人当作一枚有用的棋子,她的身份,她的家势力,这枚棋子不过是随时可抛弃的,而且,就在她逃离的那一刻,他已经判了她的死刑,若非今夜碰巧遇见她,那追杀令便已经下了,这样的一枚棋子,如今怎么敢和他谈,帝王之爱呢?
“你有没有真正的爱过一个人,你有没有真正的在乎一个人?若你真的爱过,你便不会这么残忍,我答应你的要求,我会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可是,你必须要答应我,若是我拿到了,你便让我走,到了那个时候,这个世界上便再无苏陌歌,而且,你要保证苏家一家的性命如何?”
苏陌歌缓缓道来,每一句都像是已经在心中流转过几遍,宫子墨伸出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那掌心的温度炙热,与她手指的冰冷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细细的看着陌歌决绝的眼,平静的心湖突然有了些波动,她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只有深深的戒备与嘲弄,曾经被他揉捏在手心的泥人,突然变成了一缕清风,再也抓不住了。
“好。”
一句话,便定下了两人之间的协议,陌歌翻过身平躺着,眼神落在了那艳红色的帷帐之上,扯过了旁边的锦被盖在了自己的身上,轻轻的闭上了眼,似乎累极而眠,宫子墨侧着身子看她精致的侧颜,那褪去的火又有死灰复燃的痕迹,哑声道:
“孤买下了你的初夜。”
“如你所说,我的初夜给了你,这么说,你已经得偿所愿了。”陌歌闭着眼懒声道,并未将宫子墨放在眼中,定了心神之后,她便再无所顾忌。
“你打算就这么将孤晾在一边吗?”宫子墨似乎并不死心,看着苏陌歌如此平静的面容,心中的火便渐渐升起,这个女人,怎么能如此视他为无物?
“若你老有需要的话,这里是妓院,要找姑娘大把的事,若你自己不好意思开口,我倒是愿意给你跑腿叫几个姑娘过来,不过这跑腿费要算的分明,如今我身无分文,是个穷人了。”
陌歌絮絮叨叨的说着,声音越来越轻,到了后面渐声不闻了,宫子墨有些诧然,这女人就这么睡了?一点都不怕他对她下手?之前不是还尽力挣扎来着吗?看着她渐渐睡去的容颜,宫子墨心中突然浮起一些他自己都有些道不明的心绪,纷繁杂乱,索性便用掌风灭了烛光,与苏陌歌同盖着一床被子,便也渐渐睡去。
清晨的阳光有些暖意,那投射在青石板上的光圈,有着璀璨的光芒,宫子墨睁眼之时,天色已经不早,手下意识的摸着床里边的位置,空无一人,他昨夜是与苏陌歌同床而眠的吧,一夜好眠之后,心头之处却有些复杂,有多久,他未曾睡的如此踏实过了?是因为人,还是因为,他疲惫许久的心呢?
门吱呀一声开了,宫子墨抬眼看去,便见陌歌端了一碗清香四溢的小米粥进来,宫子墨勾起唇角笑的得意,她终于还是屈服了,知道若要活命,就必须要讨好他。
只是他唇边的笑意还未曾绽放,便见陌歌独自坐在了红木凳之上,手握着调羹,有滋有味的喝起粥来,眼色未曾看宫子墨一眼!这女人实在是太嚣张了!宫子墨脸色阴沉,冷哼了一声,陌歌闻声望了过来,眸眼扫了他一眼,便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一般,又将头偏了过去,继续喝她的小米粥,宫子墨忍不住冷声道:
“你可知自己的身份?还不过来服侍我!”
陌歌咽下了口中香软甜腻的粥之后,才不紧不慢的缓声道:
“皇上是说我的身份吗?让我想想,我是离王的正妃,皇上的弟媳,昨夜与皇上同寝而眠,哎呀,怎么办,若是让别人知晓了,可是要被浸猪笼的呢?皇上,你说呢?”
说着时候,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眼中却划过一丝冷意,她曾经畏首畏尾,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言,可是结果呢?还不是被别人耍的团团转?如今,她便要肆意的活着,她怕什么?还怕这条命吗?她不愿意自己再活的像一条狗!
“你...."宫子墨似乎未曾料到她竟这么说,一时间竟然被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陌歌放在了调羹,优雅的用手擦了擦嘴,起身缓步朝着宫子墨走来,她身子绰约,姿态大方,脸若芙蓉之色,眉眼精致如斯,宫子墨有些微怔,她脸上虽是笑的,眼却是极冷,只见她渐渐靠近,倾身而上,伸出手指在他的脸上划过,柔声道:
“如此绝色比这花魁都要美上几分,皇上,昨晚的过夜费,我必定会给,如何?”
“你找死吗?”宫子墨眼底划过一丝杀意,他最恨别人说他的容貌,这女人竟胆大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