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上天垂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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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冯润见孝文帝元宏百感交集的盯着自己目不转睛。一向强悍的她竟然止不住眼泪喷泄而下。
“你……终于肯正眼瞧我了吗。只见她嘴角抽动得有些扭曲。口中发出一种鸟之将死。其鸣也哀的声音:“早知道这样能让你认真的将目光停驻下來。我应该早点这么做……哈哈………”
孝文帝元宏将冯润的悲鸣听到耳中。冷冷的面庞不由也有了一丝抽动。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宛清在内。仍然看不清楚他心里想的什么。半晌过后。孝文帝元洪终于开口了。声音之中充满了倦怠与悲凉。话意竟是吩咐陈侍卫放掉冯畅。
“润………儿………”正在皇后冯润诧异孝文帝元宏的举动的时候。元宏一个更让她诧异的呼唤居然颤微微的出了口:“你难道真的这样希望朕死掉………”
皇后冯润瞬间又是两行泪水奔泻而出。口中喃喃着。却说不出一个字來。
“朕知道这些年來是冷落了你。可朕是一国之君。大魏朝的大片疆域需要朕去开拓。成千上万的子民需要朕的庇护………”孝文帝元宏刚刚醒过來。自是元气大伤。可仍强自撑着站在那里。目光直视着对面的皇后冯润:“你知道朕此次南征回來。原本的打算是什么吗。”
“不………”皇后冯润只顾两眼汪汪的看着孝文帝元宏。心中那抹几乎泯灭尽怠的良知此刻幡然醒悟。口中却是依然呜咽着说不出什么话來。
“罢了。怎样也已不重要了………”孝文帝元宏鼻翼一酸。口音因此显得有些瓮重:“朕只希望。一切到此为止。停止再进行这些无谓的彼此伤害罢………”
“皇后。你回你的的雍和宫去吧………”孝文帝元宏口中不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眉头蹙着。疲乏的冲皇后冯润摆了摆手。这样的举动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他是想一切到此为止了:“你既然身子已好。从今以后。完全恢复你之前的行走吧………”
佛说:以德报怨。上善若水。也莫过于如此。在奈何桥打了个转后又回到人间的孝文帝元宏。似乎一下子之间想明白了太多的问題。人似乎也变得更加豁达。甚至有些显得凡事俱无所谓………
“皇上。臣妾扶你歇息一下吧………”一直默不作声陪在孝文帝元宏身边的宛清贵妃。目送皇后冯润有些蹒跚的步履离去后。扶着元宏的手终于轻轻的摇了摇。口中也是同样轻轻的问道:“您才刚苏醒。不能太劳累了………”
“嗯。也好………”孝文帝元宏从方才的有些失神中反应过來。这才想起自己将宛清忽略在旁已是很一会儿了。当下。他埋头反用力将身旁这个娇小的身影给圈在了怀里。或许什么江山社稷都是虚无缥缈的。只有怀中这团温热的躯体。以及这个躯体下埋藏着的一颗火热的心才是最真实的………
孝文帝元宏思虑到此。不由将头迈进了宛清的秀发里。贪婪的深深呼吸着宛清发间的芬芳。当然。这缕发自内心的温存。还含有刚才两人手牵手。心贴心的从绝路困境中走了出來的默契………
…………
2
“皇上。。”就在孝文帝元宏几乎全“挂”在宛清身上。默默的转身。准备往龙榻走去的时候。宛清踌躇着终于还是开了口:“就是不知道外面情况现在怎样了。我………”
“怎么了。”孝文帝元宏仍旧贪婪的呼吸着宛清的发香。自然而然的随口问道。
“外面城中有变动。我………把皇上的虎符交给了任城王爷元澄………”宛清声音充满了不可确定性:“我……”
“嗯。宛儿。危急时刻。你能这么做是对的。”孝文帝元宏自然看到了宛清的迟疑与不安。赶紧肯定的安抚道:“朕相信任城王爷。他一定能解决宫外的麻烦………”
“小顺子。”孝文帝元宏宽慰完宛清后。不假思索的唤过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小顺子:“你即刻出宫去。代朕宣旨。主犯获诛。从犯不究。”
小顺子领命出宫的背影刚刚不见。孝文帝元宏就已经再也支撑不住。身形重重的落到了龙榻上。
“苹儿。去将备好的汤羹给皇上端來………”宛清十分清楚孝文帝元宏此时身子的虚弱。才将他挪到床上搁置好。就赶紧回头吩咐有些不知所措的苹儿。
孝文帝元宏见这屋内最后一个旁人也被使唤走了。突然防不及猝的伸出有些绵软的手。但对于宛清來讲却是具有绝对的力道的手。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寝宫内霎时间有些安静。只有两个人温暖的气息在洋溢。
“皇上。。皇上。。娘娘。”苹儿却在短短的瞬间就重新回到寝宫。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有些不好意思的宛清挣扎了一下。想要从孝文帝元宏怀里起身。却被他更紧的搂在了怀里。
“什么事。”孝问帝元宏仍旧是平日的一副沉稳模样:“有什么事就赶紧禀报。”
“是。回皇上、娘娘的话。任城王爷元澄宫门外求见。”苹儿带來的原來是这个被孝文帝元宏和宛清一共期盼着的人。当然还有消息………
消息果然不出孝文帝元宏所料。叛军树倒猢狲散。尤其是在知道了首犯获诛的消息后。迅速转而弃械投降。一场弥天大难。居然最后就这样的平和收场。交战的双方似乎都获得了上天的眷顾。各无所伤。交战的双方又似乎均受到了无可弥补的伤害。伤到心里。寒到骨子里………
任城王元澄将虎符完璧归赵后。成功告退。而此时苹儿也及时的将滋补羹汤端了上來。宛清原本自任城王元澄进來前就端直坐在榻上。此时。见苹儿端着羹汤过來。急忙起身想要接住。亲自喂孝文帝元宏。
谁知。宛清刚一站起來。头一阵晕眩。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就虚虚的往地下倒去。幸亏孝文帝元宏反应得快。急忙伸出手來一拉。也只仅仅來得及一拉。宛清整个人就转过方向道在了比较松软的榻上………
“还不快宣太医。”孝文帝元宏突然不知哪來的力量。一骨碌就从榻上坐了起來。怒声喝斥苹儿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
………
3
东山上。魏紫经过短暂的休息后。从内屋扶着有些酸疼的腰。缓缓的走了出來。肚中的宝宝。让一向身手矫健的她也感到了几分笨拙和疲惫。
魏卓虞一直在外房守着晟傲毅。抽空也打了个盹。不过也还总算是保持着几分清醒。因此。当魏紫撑着腰从内屋走出來的时候。他还是很快感应到了。迅速几个箭步上前就将爱妻掺扶着坐到了外屋的座椅上。
“晟兄还是沒有醒來的动静吗。”魏紫目光旋即落到了榻上平稳躺着的晟傲毅身上。床上的这个中年男人像是十分疲倦而熟睡不醒。
“怎么。还是沒醒。”鬼医不知何时也异常焦灼的从自己的寝房。披了件衣服就走了出來。认真的的又再检查了一遍躺着的晟傲毅后。有些闷闷不乐的嘟囔着:“按理來说。这机会是一半一半。不应该出现这种状况的啊………”
“你那什么狗尾巴草究竟行还是不行啊。”魏卓虞已经受不了这样守着一个知觉全无的“活死人”了。心中的疑问一个接一个的就跟着冒了出來:“就算他沒一只手也好。缺一只脚也罢。可您总得让他醒过來。保住命不是。您这药究竟管不管用的啊。。”
“卓虞。”魏紫当着鬼医的面不便施展她的拧人大功。只得低声呵斥道。但魏卓虞对她话中的恐吓之意却是领会颇深。为了避免魏紫秋后算账。他迅速识相的闭牢了嘴巴。
鬼医并不理会魏卓虞的责难。只顾自己在屋内一圈圈的打着转。琢磨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问題究竟出在哪一环上在。正在他埋头苦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往床榻上看去。却发现了一个令他既喜又狂的讯息………
“嗯……”鬼医突然停止走动。转到了魏紫面前。清了清嗓门:“魏紫徒儿啊。为师思來想去。晟傲毅这小子多半是经脉不通。导致他仍旧只能昏睡不醒………”
“啊。”魏紫心想。师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说的话似乎有些不靠边來。但聪明的她抬头望向鬼医。却收到了一个会意的眼神。令她突然想起了晟傲毅素來天不怕地不怕。却最是害怕那根细细长长的银针:“呃………这倒是。看來只有劳烦师傅用银针扎遍他浑身的经脉。方能让晟兄醒來。起死为生了………”
“啊。。”魏卓虞显然并沒有搞清出鬼医和魏紫这是在唱双簧呢。诧异得不得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中毒后还能用银针疏通经脉。就能解毒呢………”
“闭嘴。师傅他老人家懂得你一点都不懂………”魏紫赶忙打断魏卓虞的好奇:“你就一边呆着去。别在这添乱子了………”
“好。魏紫。來。你过來用这根最长最粗的银针渣他的人中………”鬼医说做就做。当真已经抱出了自己的针灸器具來。并从中抽出了一根看上去就有点吓人得厉害的银针。要递给魏紫:“平日里。师傅教你的这些。你用的机会也少。反正晟傲毅这小子也已经是半死不活的了。你就只管大胆的去扎。想來他也是不会怪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