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易死后
安易忽然薨逝的消息迅速的传遍整个大燕国皇宫。朝野上下口径一致。那就是。易贵妃薨然病逝。谁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因为她们知道。此时的慕容俊就像一个发了疯的狮子般。随时可以杀死任何人。
当正在照顾景茂的随儿听到这个消息时。她整个人彻底的倒了下去。再此醒过來时。已然是三天以后了。她颤颤巍巍的拿出安易曾经交给她的那封信和那两件宝物时。泪水也终于忍不住落了下來。哀嚎之声。几乎穿透了整个燕宫。让所有的人都为之动容。
“陛下。这是易姐姐在临走之前的几个月交给我的一封信和她留下的宝物。她曾经嘱咐过我。一定要把这些交到您的手中。”随儿顶着樱红的眼睛用颤巍的手将棕色的信封递给坐在大堂之上。一脸愁绪的慕容俊。表情中冷得透骨。
慕容俊的身体随着这封信的打开而剧烈的颤抖起來。
就在刚刚。他下令杀死了四千少女。那一刻。他的仇恨如火山般爆发出來。连他自己都无法阻止。心中的情仇交织。折磨着他那千疮百孔的心。
“俊。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然不在你的身边了。我能够深刻体会到你此时的心情。如同我每次想到对你的愧疚时的心情一样。那种疯狂的压抑和冲动。时时啃噬着我脆弱的心菲。让我无法释然。
俊。我对不起你。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这样对你说。在汉族百姓的生存安危与你之间。我选择了汉族百姓。虽然。做这个选择时我异常的痛苦。可是。我还是做了。或许。你并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会这样做。其实。连我自己也并不是很明白。这是一股强烈的信念操纵的。并非常人可以控制。但是。你只需记住一点便可以了。那就是。我爱你。
这种爱早在你我二人进入那个古老的皇城的时候就开始了。从起初的朦朦胧胧。到后來的刻骨铭心。我早就将你深深的刻在了心里。你的爱。你的恨。每一个举动。每一次的微笑。每一个。都留在我的心里。久久不散。就是你的这种爱支撑着我走过了这漫长而艰苦的十年。
你曾经说过。我就像是一个谜团。怎么看也看不到谜底。今天。我便告诉你了吧。我姓杜。名岩。是这个朝代之后一千七百多年的人。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源于一场屠城的情债。我來的目的便是來还债。此话虽然听起來颇有些荒唐。可是。这是切切实实的发生在我的身上的事情。十年期满。我的魂魄已然回归到一千七百多年以后我的躯体里。所以。你不要伤心。我并沒有死。
我知道。即使我说的再多也无法弥补我对你的伤害。其实。我又何尝不是伤痕累累呢。在爱你的同时做伤害你的事情。我的心如同被千刀万剐。疼得无法呼吸。
俊。好好将景茂抚养成人。好好的保重自己的身体。你夜里总是爱踢被子。我已经叮嘱过宫女为你时时看守了。否则。这件事都是应该我來做的。我沒有做一个好妻子。而你却是一个好丈夫。上天的垂怜。让你我二人相识并结为夫妻。却又生生的将我们分开。真是个绝妙的讽刺啊。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下世。下下世。你我二人能够再度相识。永结连理。生死不渝。
爱你的安易
”
合上信纸。慕容俊的心此时仿佛被千万只箭穿插而入。让他痛彻心扉。他的手轻轻的覆在安易留给他的印绶上。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安易对他的爱。这个印绶是大燕多年苦得不來的宝物。而安易留给了他。还有她留给他的每一字都是情真意切。情意绵绵。安易。下一世。你真的在等我吗。慕容俊纤长的手指轻轻的颤了起來。将这些东西悉数抱在了怀里。就像抱住她一样。她的味道、气息仿佛还缠绕在他的鼻息之间。久久不退。
“陛下。易姐姐在今年年初就一直口中说着一些怪话。我起初以为她只是一时的伤春悲秋。故沒有在意。沒有想到。她竟然真的就这样走了。”说着说着。随儿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拟旨。”慕容俊猛地站起來。冲着后面的太监大喊道。
“是。”太监慌忙将笔墨纸砚摆好。
只见慕容俊大袖一挥。在宣纸上挥毫泼墨。
第二天清晨。在空寂而压抑的燕宫之上。响起了太监尖锐而又生硬的声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易贵妃贤良淑德。德才兼备。与朕琴瑟和鸣。相得益彰。且对朕有晧天之情。故朕追封易贵妃为大燕国第二代君主的挚爱皇后。朕一生只爱挚爱皇后一人。从此以后。整个后宫便再也沒有皇后之位。钦此。
”
“皇后娘娘。陛下这样宣旨。不就是撤了你的后位吗。。你就不生气。”段晴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看着正在吃斋念佛的拓拔锦绣。一脸的讽刺之笑。
“我为什么要生气。陛下的圣旨写的就是陛下的心扉。在后宫众多的嫔妃中。陛下沒有将自己的心交给任何一个人。唯独交给了她。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拓拔锦绣拿起旁边的木鱼咚咚的敲了起來。每一声都清脆彻骨。
“不知道。”段晴面露尴尬之色。
“因为。挚爱皇后的心如天山的泉水般清澈。她的心从來沒有顾着自己。永远在想着别人。仅此一样。我们谁也比不上。”殿内只剩下木鱼的咚咚声。此时的段晴如醍醐灌顶。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起來。是啊。那张脸。那一颦一笑。此时想來。竟然沒有一次是真正的厌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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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皓当空
“王爷。您该歇息了。”婉容拿着一件厚厚的披肩搭在慕容恪的肩上。脸上满是疼惜。此时的慕容恪已然是满脸的胡须。整个人比原來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自从三个月前。安易莫名死去后。他的爱也一并跟了去。整个人空的有时候就像一尊雕象。他现在活着的唯一目的便是通过战争來感觉自己的存在和价值。因为。就连死。她也沒有对他有一丝的留恋。她不爱他。
“好。我们睡吧。”慕容恪轻轻的将婉容拥在怀里。虽然他并不爱她。可是。此时的他能深深的体会到那种被冷落的滋味。所以。他尽量的让她不孤单。这样。世间就会少了一个苦情的人。
“王爷。您又在想挚爱皇后了吗。。”婉容总是这样的提醒他。试图用这个称号让他能走出他对她的迷恋。
“沒有。你别瞎想了。”慕容恪苦笑道。他的心里岂会因为这样一个称号而打断对她的思念。因为。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女人并不能属于他。更不属于这个燕宫。她不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可是。他不愿意。也不想去揭发。因为。他怕那种失去的感觉。即便使是能够每天看看也好。
“臣妾有喜了。”
“嗯。太好了。”
他看着窗外异常的清冷的月光。心底起不了一丝的波澜。
安易死后。第二年春天
艳阳高照。满园的姹紫嫣红。伴着青翠的竹柳。让整个皇宫又一次的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只见花圃中。一个小男孩趴在地上。一边挖土一边在念叨着什么。神情异常的严肃。
“景茂。你在干什么呢。。”随儿带着妍儿走了过來。奇怪的问道。
“我在给易妈妈寄信。你们不是说易妈妈远行了吗。我看土都是连在一块儿的。那么它一定会把我的信交到易妈妈的手上。我要告诉她。我好想好想她。让她快点回來吧。景茂再也不顽皮了。”看着景茂稚嫩而纯真的小脸。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易姐姐。。。我们想你。你听见了吗。。我们想你啊。”随儿那凄楚而声嘶力竭的声音仿佛划破了整个天空。传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