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心怀鬼胎
在金州港东北面一里远处的海狸湾。这里本是一个很普通的小港湾。这里离开金州水师主力驻扎的军港也就是不到半里远的距离。是金州水师南面的一个分基地。这里驻扎着一支小船队。而这支船队的统领就是赵磊刚才在酒楼中遇见的那个瘦子的兄长。
瘦子名叫马金城。原本就是靠着他的兄长马金宝而混了个船目的职守。船目也就是战船的船长。大约相当于陆上的一个百户。虽然也就是个七品的小武官。但这海上的营生也是有很多好处的。就拿哨船出巡來说。只要是见到了商船。上去截住就能打秋风。再加上可以吃吃空饷。想要捞钱也容易。因此以前是打破头都要抢夺的差事。
只是近些年倭寇越发横行无忌。甚至已经发展到公然围堵绞杀大明水师官船的地步。水师高层那些老爷们只要保证治下太平。水师船队沒有太大的损失的话。一般能瞒报就瞒着。根本不想将水师开出去跟倭寇大打一场。息事宁人闷声大发财才是主流思想。谁又会冒着船队大量损失的风险跟倭寇硬拼。因此将倭寇骄纵地更为猖獗。
而这巡海差事也从热饽饽变成烫手山芋。谁也不想招了这样的骚。到时候出海不要说好处了。指不定遇到倭寇连小命都保不住。
沒人愿意接这差事。上头就只能强行委派。马金城仗着自己兄长的势头。躲过了几次。但这次是上头副指挥使大人发的话。就是他兄长也无能为力。
马金城这才只能硬着头皮出海巡逻。沒曾想还就是这么点背。正在他准备装模作样溜一圈就回去之际。忽然发现自己的战船前后都出现了一艘倭船。等他回过神來急忙招呼手下规避时。已经被这两艘倭船给堵了个正着。
大明水师虽然在装备上领先倭寇许多。但水兵却是久疏战阵。加上上头拖欠粮饷厉害。哪里有什么抗战的决心。被倭寇围攻后只是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下就纷纷跳海逃跑了。
马金城带着自己的亲兵杀了好几个溃兵。依然无法扭转局势。在亲兵的护卫下也只得跳海逃生。好在他怕远航遇到倭寇。因此一直是在近海航行。跳海后很快就逃上了岸。
倭寇见他们逃上了岸也就沒有再追。俘获了一艘战舰悠悠然地驶离而去。
临阵脱逃加上丢失了战船。这可是不得了的大罪。加上那个副指挥使跟自己的兄长不对付。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当时是要将逃回來的马金城按军法法办的。后來还是马金宝动用了关系。这才保住了自己弟弟一条小命。但马金城也算是彻底被开革了。
大叹晦气的马金城这一日跟自己的狐朋狗友在城中饭庄吃饭解愁。却遇见了一名自称拥有三艘倭船并且愿意出售给自己的商人。这让他大喜过望。
三艘倭船啊。乖乖的。这事情要是真的。那可真是老天爷开眼。掉下來一场富贵给自己兄弟的。只要自己通知兄长收下了这三艘倭船。然后上报上去就说是兄长带领的船队围剿倭寇的战果。这样一场功劳。足以让自己兄长升到副指挥使的位置去。到时候自己兄长高升了。就跟那位副指挥使平起平坐了。也就不用看对方眼色行事。自己要想再进入水师。那还不是手拿把攥的事情吗。
“二弟。你说的这事情是不是真的啊。这要是人家耍你。我的脸可就丢尽了。”马金城边上一名跟他长相有八、九分相似的军官忽然开口问道。
马金城在兄长面前还是很知道分寸的。连忙笑着说道：“大哥请宽心。这人我瞅着是个靠谱的人。不会有问題的。小弟我已经将通行腰牌交给了他。并将碰头的地点也仔细告诉了他。想來他已经是在來的路上了。”
“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马金宝哼了一声。
“大哥。你说我们到时候要如何收购这三艘船。我知道大哥你现在手上可沒有多余的闲钱……”
“笨蛋。我马金宝看上的东西还沒有谁敢向我要钱的。不就是一个商人吗。嘿嘿”
“嘿嘿。大哥说的极是。嘿嘿嘿。”两兄弟相互看了一眼。随即都哈哈大笑了起來。其实马金城让赵磊将船开到这里來也有了黑吃黑的打算了。一个沒有势力的外來客商还能在自己的地盘上翻起什么花來。
…………
赵磊一行慢慢地沿着海岸线向东北方向行驶着。因为从这里往北已经沒有大明的通商港口了。因此也不虞会遇到其他的商船队而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船队驶出一段距离后。已经能够看到前面的一个海湾中停靠着的水师战船。有两艘小型的艨艟正在海湾外的水道中进行巡逻。其他的大船全部停靠在岸边。一切显得风平浪静。
赵磊按照之前跟那瘦子约定好的。向着这个叫做海狸湾的所在驶去。前面的一艘艨艟很快就发现了赵磊船队。远远地就向船队驶了过來。
艨艟靠近赵磊的船队后。上面的水师军官喝问着赵磊一行的來历。并要检验赵磊手中的通行腰牌。这人应该是已经知道赵磊船队的來意。因此看了看通行腰牌无误后。也不多话。直接指挥艨艟转向。并带着赵磊一行向港湾内驶去。
赵磊也是一直留意着港口内的动静。他已经看到了在码头上停留着一队人马。其中领头的一个正是自己之前遇到的那个瘦子。看來最起码这人并沒有问題。不过他还是保持着警惕。因为毕竟不是知根知底。对方要是突然不想给自己报酬而要黑吃黑的话。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
离得码头近了。这时候赵磊注意到里面停靠着十几艘大小战船其实并沒有完全处于停靠状态。虽然隐藏的很好。但赵磊还是看到了船上甲板上的人影卓卓。已经停靠完全处于休息状态的战船上何必要留下这么多人。这可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