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救星来了
扣儿和李唯唯离开了尘寺回到城里,已快过年,处处张灯结彩,商场店铺都洋溢着节日的喜庆,扣儿打电话回家,借口说很忙,不想回家去过年,她依旧回了那小小的公寓里,李唯唯先回家了一趟,便又赶过來,无论扣儿怎样赶她,她就是不肯放扣儿一个人呆在孤寂的小房子里,
扣儿也就只有由她,有个伴儿总比一个人好,
房子很久沒有住了,两个人回來后,好好地打扫了一番,忙得很晚才睡,第二天李唯唯又去超市,说要买些喜庆的东西來打扮一下,扣儿沒有跟着去,只是将摇椅搬來客厅,静静地坐在上面慢慢地摇,李唯唯建议她换一个大点的房子,扣儿沒有同意,这个小小的四十平米的空间里,有她太多的故事和回忆,扣儿呆呆地望着那一盆金色的吊兰,她不明白这盆吊兰怎么会变成了金黄色,现在有很多东西,她根本不敢去想,不敢去回忆,真的能忘记吗,不可能,那些东西是她这一生最珍贵的记忆,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现在,只是不敢去想,
原來,刻意的忘记是那么痛苦,扣儿总是不由自主地想,一想起來,又愧疚不已,害怕朴一之在那石壁上受千刀万剐的罪,不能想,不敢想,只能将这些东西深深地埋进心的最深处,
李唯唯买回來许多的灯笼和年贴,是许多可爱的小牛,她蹦蹦跳跳地在扣儿面前比着牛头的样子,笑嘻嘻地说着:“牛年大吉,牛气冲天哦,”
扣儿淡淡地笑,帮她挂,和她一起贴,很快她就发现,原來如果让自己很忙碌,就会急急忙忙地去想很多的东西,她就沒有时间來发呆,沒有时间去触及自己心里最柔软的那一块!
怎样才能很忙,经济危机时期,找工作不容易,扣儿也不愿意再受那样的束缚,李唯唯帮她想出一个很好的点子,玩网络游戏,
扣儿专心专意地玩,很快地上瘾了,她几乎沒日沒夜地在电脑前打,玩华夏,玩天子,玩仙剑,玩魔兽,她很投入,胃口也渐渐正常,人慢慢长胖了一些,不再像刚从了尘寺回來那样吓人的瘦,
可是这样总不是办法,李唯唯现在常一个人叹气,她知道扣儿其实不开心,她在压抑自己,她装作很投入,用各种无聊的事情充斥着头脑,以期來忘记,以期让另一个人少受一些罪,这样下去,迟早会崩溃的,这不是朴一之说的新生活,
可是怎么办,也许谁也帮不也扣儿,她的心门已经锁上了,
这样茫然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有一天,李唯唯正在厨房精心为扣儿调制营养午餐时,忽然听到电话响,响了好久,扣儿沉迷在游戏中,根本沒有接,李唯唯叹着气,拿起扣儿的手机,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李唯唯放下电话时很开心,也许,救星來了,
李唯唯这两天好像特别忙,总是出去,扣儿注意到了,不过也沒有问,她现在越來越沉迷于游戏中的世界,每个游戏她都建两个号,让两个号一起齐头并进,到差不多的时候就结婚,在游戏里,她操纵着角色的命运,让两角色永远都快快活活生活在一起,***仗,一起做任务,一起探矿,一起盖房子,她的角色们都很幸福,
门铃在响,扣儿过了好久才注意到门铃在响,她懒懒地站起來,李唯唯沒有带钥匙吗,
门打开了,扣儿愣了一下,一个身穿白风衣的男子站在门外,
“你找错了,”扣儿说着,便要把门关起來,一大把花从门缝里伸进來,挡着她关门的手,
白色的身影挤进來,一张笑得阳光灿烂的脸在扣儿面前放大,
“我是文玺,很高兴又见到你,”一个热烈的拥抱,扣儿猝不及防,便跌进了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中,
这个……实在是突然,
扣儿红着脸挣开,她不大适应这西式的礼节,文玺却豪爽地笑起來,脱下白色的外衣挂在墙上,过來拉她的手:“站着发愣么,不请我坐下來,”
扣儿被他拉到沙发上一起并排坐下,又像被烫到屁股一样跳起來,脸红了一下,竟有些无措,然后才想起來,赶紧转过身去倒水,
文玺坐在沙发上望着她的身影,笑意依然弥漫在唇上,眼里有很多的心疼,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个女孩子,瘦得可怜,单薄得像换了一个人,
他说过他要來内地找她,他不是开玩笑,
终于匆匆处理完香港的交结,昨天才赶到这个城市,來之前他打过电话,接电话的是她的朋友,他才知道情况有多么的不好,幸亏他现在赶过來了,
扣儿将水放在桌子上,远远地坐在沙发上,很是分生的感觉,文玺看着她,面前这个女孩低着头,眼睛里有血丝,头发有些零乱,在他的注视下有些无措地绞着自己的手指,昔日那个神采飞扬的女孩到哪里去了,
原來爱情可以把一个人伤得这么深,那么,现在,让他來一点一点把伤口抚平,他很乐意接受这份挑战,非常乐意,从那天她从天而降掉在他怀里开始,
“小玉,我可以叫你小玉吗,”文玺微笑着,端起水來喝了一口,放下水,靠近了扣儿的身边坐下,
“随便吧,”扣儿有些闷闷地点头,她突然被打扰,有些不大乐意,她不想和他说话,也不想和任何人说话,这一刻坐在沙发上,她才觉得好无聊好孤寂,打游戏其实沒有意思,可是她不知道应该去做什么,自从离开了尘寺,她原來也以为自己是走出來了,现在才知道,原來自己是更深更深地陷进去了,
“小玉,别一整天打游戏,”文玺忽然伸手來拢着來,几乎是将她半抱住了,扣儿想往躲,但是他收紧了手臂,把扣儿更紧地搂住,
扣儿咬着嘴唇,很恼火地抬起头看着他,眼睛里有恼怒,他以为他是谁,很贸然地闯进她的家,大刺刺地坐在她的沙发上,还这样很亲密地过來搂她,
文玺看着扣儿扭动着身体挣扎,然后很生气地抬头看他,眼睛里闪着威胁的光,他的嘴禁不住地往上翘,然后很彻底地笑起來,这个刚刚看起來还很孤独很柔弱的女孩,这一分钟很有生气,李唯唯是小猫变的,不不不,他觉得眼前这个女孩这一分钟有点像一只处于防范状态的小猫,
他松开扣儿,站起來,拿杯子喝水,然后推开阳台的门看风景,嘴角却渗着掩不住的笑,很有意思,这个女孩,他要定了,
扣儿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文玺笑什么,不过还好他放开了她,真是个无理的男人,扣儿对着他的背影翻白眼,
门又响了,钥匙的声音,李唯唯回來了!扣儿很高兴地站起來,她不大习惯和文玺独处,这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门打开了,李唯唯走进來,她脸上笑眯眯的,穿着很漂亮的冬裙和亮皮的筒靴,扣儿刚要叫她,又闭起了嘴,李唯唯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脸上有温和的笑,戴着琅质的黑色眼镜,很文质彬彬,很书卷味的一个男人,
“小扣,”李唯唯把包甩在沙发上,开始跳着脚脱她的长又长大的靴子,嘴里直嚷:“这个鬼鞋子,难受得很,”扣儿急忙到卧室将李唯唯的棉拖拿來给她,有两个大男人呢,可不能像平时一样光着脚在房子里走來走去,
李唯唯将鞋换了,才站起來向她介绍:“这是简佳,文玺的助理,”说着又东张西望,文玺从阳台上出來,抬腕看表,皱眉:“你们足足比我晚到了二十分钟,”
李唯唯哈哈地笑,不以为意,却转身去去拉简佳,叫他坐下來,然后去开冰箱找水果,
扣儿站着,很惊讶地看着李唯唯,她的脸上,神采飞扬,她的眼睛里,闪着亮光,今天的李唯唯,特别的漂亮,特别的不一样,扣儿只要这样站着,就看出來了,就像李唯唯平时看她和朴一之一样,这会儿她也一目了然:李唯唯恋爱了,和谁,和简佳,她看着简佳,这个文质彬彬微笑的大男孩向她点头打招 ,
扣儿用手去抚额头,然后跌坐在沙发上,是她太沉迷游戏了,还是李唯唯发展得太快了,好像才两天吧,两天就发展得这么快了,
啊啊,不是我不明白,实在是这世界变化太快,
文玺忽然坐到她旁边的沙发扶手上,很关心地俯下头來:“怎么了,头痛吗,”
扣儿摇着头,把手放下來,稍稍坐远了一些,她还是不大习惯文玺这样的亲近,文玺看她微微地挪远,笑容又有意无意地从他嘴角渗出,他索性将杯子放了,坐进扣儿放出的狭小的空间里,他块头大,扣儿只是退了一小点,他这一坐,几乎整个人都紧挨在扣儿身上,
扣儿的脸一下子又变得通红,这个人,这个人,怎么像电视上那些要找男人的风骚的女人一样,总是往她身上靠,可是角色好像倒置了吧,他是男人啊,还是一个高大魁梧,长得很帅气,笑起來很阳光的男人啊,
从今天她停止打游戏开始,这个世界好像变了个样,
扣儿被他挤得坐不下去,要站起來,衣服又被他压住,而李唯唯这会儿端了水果过來,明明看见她被欺负了,反而在那儿偷偷的笑,
扣儿无奈地用胳膊捅他,很不客气地说:“文先生,你压倒我衣服了,”
文玺转了头,晶亮的眼睛看着她,重复着:“文先生,那我是不是要叫你玉小姐,”
扣儿窘了一下,不要不要,玉小姐这个称呼相当的商业化,她很不喜欢,就冲着李唯唯目前和他助理的关系,也不能这样的分生了,
文玺的眼睛逼视着她,扣儿几乎要抓耳挠腮了,哪有这样的男人,简直是小气到极点,沒有风度到极点,
好吧,三双眼睛都在看着她,有两双全是笑意,有一双很严肃很正经,为了一个称呼而非常执着地盯着她,
“文玺……先生,请你让一下,”
扣儿终究沒叫得亲密,凭什么,
文玺终于站起來,不再压着她的衣服,不过却又弯下腰來,脸凑得离她很近:“你最好叫我文玺,或者叫阿玺,不然你会有三个敌人,”
扣儿瞪着他,又去看李唯唯,啊,这个重色亲友的家伙,她现在正和简佳很甜蜜地共吃一个香瓜,根本沒有关心被人欺负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