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这样为我值得吗
恬洵点了点头,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好还壁空伸手快,接住了恬洵。“大夫,快来,贝勒爷晕倒了!”
终于,第一缕阳光穿过层层乌云,这沉重而又漫长的一夜终于结束了。
晋阳昨夜睡得不安稳,辗转反侧也不得安眠,早上伺候了荣硕去上了朝之后,虽然时辰还早,晋阳也无了睡意。
一个小厮打扮的人伏在晋阳面前。他说,“属下参见格格。”
“怎么样?翠海成功了吗?”晋阳关切的问。
那小厮说,“翠海死了。
“死了?怎么会死了?”晋阳有些吃惊,但仅仅只是吃惊而已,并未有许多其他情绪。
“属下不知,府内遍布暗哨,属下一直躲在暗处,今早属下去探寻消息时,才得知翠海已经死了。”
“贝勒爷,你不能进去,福晋还在休息。哎。爷···”晋阳听着屋外吵闹的声音,吩咐暗卫先下去。紧接着门被粗鲁的踹开。
“恬洵,大清早你再闹什么!”
恬洵一脸病容,但是眼中的怒气还是掩不住。“额娘,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哦?解释?解释什么?”晋阳反问道,晋阳被恬洵那双与荣硕有八分相似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一时有些失神,言语中也有些慌乱。
恬洵身后的袁阔实在看不过去,如果不是她,翠海怎么会死?可她如今却在这里装糊涂。
“如果不是你指示翠海,翠海怎么会怎么会色 诱爷,翠海又怎么会···”
“袁阔,你住口!不得无礼!”恬洵呵斥住袁阔。“还不退下。”
“爷···”
“退下!”恬洵道,“额娘,袁阔失礼了,是儿臣教导下人不力。儿臣事后会会惩罚袁阔。只是,儿臣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在发生第二次了。”恬洵一向尊重晋阳,这一次,恬洵虽说礼数上没有冒犯,但是言语中却甚是无情。
晋阳的心咯噔一下,若是因为此事伤了母子情分,那才是得不偿失。
晋阳笑了笑,道。“这次是额娘的不是,没想到这翠海小丫头外表看起来乖巧骨子里却是这样的狐媚,勾引主子这样的事也做得出来。额娘答应你,以后啊,往你那送的人一定不会再是这样的了。”
晋阳虽说这一番话虽说未将自己的错处承认,但好歹也算是做了一份承诺。恬洵听了这一番话,也不想与晋阳计较,毕竟是这是自己的额娘,他要的便是这一份承诺,翠海这样的事情恬洵真的不想经历第二次。
“额娘,翠海的后事··”恬洵问。
“我会交给茹琼操办,不会薄待了翠海的。”
“谢额娘,儿臣不打扰额娘休息了。儿臣告退。”恬洵行了一礼,带着袁阔退下。
“袁阔。”恬洵看着袁阔一脸的沮丧,壁空从翠海去了之后也是一脸的愁云惨淡。“翠海的事情,罪责在我。是我想的不够周全。我本来只是想给翠海一个教训,没想过事情揭发后让翠海怎么自处。”
“爷···”袁阔心中知道自己服侍了多年的恬洵,虽说看起来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是最是有人情味。此时若是说恬洵对于翠海的死不伤心,袁阔是万万不信的。
“你去送送翠海最后一程吧。下人的尸身是不可以在府里停久的。”
“那爷你呢?”袁阔问道。
“无妨,我在这里坐一会。图添会陪着我。你去吧。”袁阔虽知此时恬洵心里也不好受,但心中还是念着翠海,心想着恬洵还有图添陪着,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便退了下去。
今天没有下雪,但是天上的乌云像是要压倒地上一般。
恬洵一个人出了王府,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
端亲王府?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恬洵苦笑一声,罢了罢了,来都来了,去看看明玉也好。
恬洵轻叩着角门,应门的还是那个唤作八平的干瘦小厮。
“奴才见过贝勒爷。”八平说道。
“乌雅在吗?”恬洵问。
“爷,那你来的可不巧,统领大人出远门办事了。这几天都不会回来了。”八平说道。八平见恬洵今日没什么精神,平日这位总是趾高气扬精神抖擞的小爷今日怎的这么没精神?但自己并非是恬洵的下人,不好过问什么。
乌雅不在,那就是见不到明玉了。恬洵正欲走,八平急忙叫住恬洵,“贝勒爷,等一下。我刚想起来,统领大人走之前交给我一个荷包,说是如果你来了让我把这个荷包拿给你。”
恬洵打开荷包,里面有一个令牌和一封信。信是乌雅写的。信中写道:
“我要去执行任务,短期内不再王府。如果你要见五爷,令牌会帮到你,如果有人拦你,你就亮出令牌。”
恬洵将令牌挂在腰间,竟直去明玉的小屋。一路上果然畅通无阻。
明玉的屋子在王府的最偏远的角落。走至花园的的小路上的积雪还有人打扫,但快走到明玉的小屋时,路上的积雪越来越厚。恬洵远远便看见明玉的轮椅倒在雪地里。明玉的轮椅怎么倒在雪地里?明玉呢?明玉的腿断了,没有轮椅他能去哪里?恬洵跑到明玉的屋子。屋门虚掩着。
“明玉?明玉,你在吗?明玉?”恬洵见无人应,直接进了门。明玉趴在床边,床上佩水佩墨蜷缩在一起。明玉缝了一半的披风盖在他俩的身上。
恬洵见此情况,急忙抱起明玉,明玉浑身冰凉早就不省人事了。
“明玉,你怎么了。快醒醒。明玉。”恬洵抱着明玉坐在床边,屋内冷的如同冰窖一般,恬洵用自己的披风把明玉裹起来。
“冷,我冷。”明玉神志不清,哆哆嗦嗦只吐出这几个字。恬洵见这样不是办法,明玉迟早会被冻死。恬洵使劲搓着明玉的手给他哈着气,可是似乎这样做没什么作用,明玉的身上已经是冰的吓人。恬洵解开自己和明玉的衣服,贴身抱着他。
“怎么回事?你身上怎么这么凉?陨暖呢?明玉,不要睡,告诉我陨暖呢?”明玉感觉到了暖意,手出于本能的环绕着恬洵。过了一会,明玉的觉得身上暖了许多,神智也也清醒了许多。
“恬洵···你怎么来了···你,这样于理不合。”明玉想要推开恬洵。恬洵抱紧明玉说。
“别动,你我都为男子这样又怎么了,哪里不合礼数了。等一会你暖和些了,我就放开你。你的陨暖呢?怎么不见了?”恬洵行的端正,这样暧昧的姿势恬洵处的端正,明玉的脸却红似火晕。
“昨天我摔倒了,大约是掉到雪里了。”明玉说,昨天自己摔倒后又遇见琮玉,心神恍惚之际陨暖掉了也不知道,勉强爬了回来便再也没有力气回去找。
“我去帮你找回来。”恬洵将衣服穿好,起身便要出去。
“别,你是堂堂的贝勒爷,我只是一个阶下囚。我不值得你为我这样,等天气暖和了,雪化了,陨暖自然就出来了。”明玉劝阻道。
“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等得到春天吗?”恬洵说。“我去去就来。你在这里等我片刻就好。”恬洵帮明玉盖好披风。
明玉见恬洵已经走到了门口,脱口问道,“我们不过见过几面,你何苦为我这样呢?值得吗?”
恬洵立在门口,长身玉立,他逆着光,明玉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明玉能感觉到恬洵此时是笑着的,像是春天和煦的阳光,照到了明玉禁闭了许久的心底。
“当然不值得。”恬洵说。
“什么?”明玉的眉头忍不住跳了一跳。
“只是,当时你戏弄了我,我还没报仇呢。如果往后被人说起,能把我这个聪明人耍的团团转的人居然给冻死了,我该多没面子。所以,明玉在我报仇之前,不要死。”恬洵说完,闪身出去了。
“恬洵,你这个笨蛋,你哪里是个聪明人了,真正的聪明人应该远离我这个没用的人才是。我真的不想在拖累你们了。”
“呜呜,呜呜。”旁边佩水佩墨靠了过来,伏在明玉的身边。佩水的手在明玉脸上摸了摸,“我才没哭呢。佩水···我说了我再不会哭了。”明玉倔强的不肯承认,眼泪已经滴在了佩水的手中,佩水佩墨拥着明玉,像是再给明玉温暖。“我只哭这一次。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