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纳兰公子
这纳兰性德虽说从几日前见到涵双之后便是心有所属。可是这纳兰性德虽说是风流成性可却不时无良之辈。他今日前來便是为了拍下这涵双姑娘的第一次登台。给她留个好的印象。也好日后将她带回府中。所以此刻的他珍而重之的推开了涵双的绣阁。
“吱”的一声。门开了。他原本以为她会热情的迎上來。可是却沒有想到他看到的是一张绝美的似笑非笑的面容。在他踏进房门的那一霎那她弹奏起了曲子。柔和的声音娓娓道來。时而灵动时而婉转。纳兰皱着眉头眯缝着眼睛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现在的她身上沒有那种凌烈而冰冷的气息。柔和的面容只是眉头稍皱似乎含着淡淡的忧愁。“她似乎有很多故事。”纳兰的脑子里无意识的出现了这样的一种念头。也许是稍纵即逝的也许是根深蒂固的。现在的他被她深深的吸引已经无法思考了。
女子玉手一拂琴弦。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笑意。她盯着他看淡淡道“公子能施万金不会只为了听小女奏曲吧。”
纳兰性德一怔忙双手向上一拱道“小生有礼了。只是怕冒犯了姑娘的雅致罢了。”
女子悠而一笑起身道“公子这边请。”说罢端上了一杯茶递给了纳兰性德。
纳兰性德结果了涵双递过的茶盏一品眉头稍皱道“这茶这般的香醇。性德惭愧。敢问这茶。”
女子笑着道“只是一般的茶水罢了。公子无需深究。”
纳兰性德端着茶盏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绣阁的摆设心中不禁叹道“这样雅致的摆设。真是绝无仅有了。”又笑着看了看一边坐着的涵双道“敢问姑娘本名可就是涵双这二字。”
只见女子眉头稍皱。片刻笑着道“便是了。不曾改过。”
“姑娘贵籍何处。”
“云南。”
“难怪姑娘这般的动人。生在那四季如春的好地方。”刚说完只见纳兰眉头一皱道“姑娘又姓吴与那云南王可有关系。”
只见涵双背过身道“我只是一个苦命的人儿罢了。又怎么会与那王爷有关系。只怕是我高攀不起的。”
纳兰性德见这涵双的语气变得稍有不善。觉得是自己唐突了。便又笑着道“姑娘误会纳兰了。小生并沒有那般的意思。”
涵双原本就有些气愤。这位公子初來乍到变问了些不该问的问題。现在又在猜测自己的身份。可当他听到那人唤自己为纳兰又想起來刚才叫自己性德不禁愕然道“公子名叫纳兰性德。”
原本还在懊恼的纳兰性德听到涵双问自己话。心中一喜忙道“正是。”
“这京中传闻有以公子才情不凡。可是公子了。小女献丑了。”涵双一改刚才有些冷漠的态度笑着道。
“不敢不敢。今日见了姑娘的舞姿和琴艺。小生心中便是惭愧了。”
只见涵双起身上前拉起了纳兰性德的手道“公子过來看看这画如何。。”说罢拉着纳兰性德到了桌案旁。
只见桌案上铺着一张宣纸。纸上是一处园子。画中有一位男子的背影。男子身着简单的青衣。衣角飘动。园中的落叶萧萧而下。好不凄凉。再看那边上一绺俊秀的小楷涓涓写道“已觉秋窗秋不尽。那堪风雨助欺凌。”
纳兰性德皱着眉道“画好。字好。诗更好。只是不管是画还是诗都透着一股凄凉之感。姑娘你。”
涵双理了理耳边掉落的发丝道“只是一些个感悟罢了。公子切勿多想。”
说罢只见从外边传來一个小姑娘的声音道“纳兰公子。时间到了。姑娘该歇息了。”
纳兰性德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缓缓道“时间过得真快。这般就过去了。”
女子拉着纳兰的手走到了门边替他开了门道“以后还有机会常來的。小女在此恭候公子了。”
送走了纳兰性德。尔容从一旁走过。沏了一杯茶递给了涵双道:“姑娘。您让我查的事情都查过了。这个妓院并未有什么疑点。姑娘们也都是靠着自己吃饭的。不过张妈妈似乎跟老爷有些瓜葛。所以才会安排小姐來吧。”
涵双缓缓的点了点头道“刚才出去的纳兰性德是明珠家的。”
尔容点了点头道“那公子似乎很喜欢姑娘你呢。只是姑娘出场之前。他从那边走了出來。”说罢尔容指了指对面的绣阁。
涵双笑着走到了窗前推开了窗子看向了对面寄柔的房间。正巧寄柔的窗子也是开着的。二人四目相对。涵双幽幽一笑转身对着尔容道“明日我要出去一趟。你替我跟张妈妈说一声吧。”
翌日。涵双一身淡雅素净的衣裳走出了这聚仙阁。她独身一个人连尔容都未曾带着。只见她渐渐的走入了人群中。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寄柔无奈的看了看四周心中想道“她到底想去哪。”想罢她快速的跟了上去。
渐渐的街上的人越來越少。四周的屋舍也越來越残破。寄柔心中嘀咕但是为了知道那涵双去干了什么。便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又走了盏茶的功夫只见前方的素衣人儿却不见了踪影。寄柔气的一跺脚。转身想要离去。却被身后的人吓了一跳。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女子目光凌厉的等着寄柔。正是那跟丢了的涵双。
寄柔一时语塞不是说什么。
只见眼前的女子幽幽一笑道“你知道有时候好奇心会害死人的。”
寄柔被眼前的人盯的毛骨悚然。她不知道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子到底是怎样才发出了这种让人胆寒的气息。战战兢兢的后退了几步。朱唇几次张开却始终沒有书说出半句话來。
眼前的女子漠然的叹了口气道“你回去吧。这些事情都与你无关。我不想害你。”说罢与寄柔擦身而过走向了前方。只剩下寄柔一个人呆呆额站在原地。
女子行了几步驻足道“你还不走。非要我杀了你。”
此话一出只见寄柔回头看了看她然后快步消失在了远方。
涵双摇了摇头。径直走向了前方一间破旧的房舍。开门然后进道了里面。只见一个年过五旬的老妇人红着双眼看着那涵双。两腿一曲重重的跪下道“小姐。真的是你。你回來了。。。那天那个小姑娘來告诉我。我还不敢相信你。这两年你到底去了哪。”
涵双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老妇人道“珍妈。是我。”说罢擦干了眼角的泪痕道“今个是我娘亲的祭日。让我们去拜祭娘亲。。”
老妇也用袖子擦干了脸上的泪珠。走到后面的房间。拿出了一个篮子。一掀开正是些冥纸和火烛。涵双看了看老妇手中的东西。不禁眼圈又是一红道“珍妈。这两年谢谢你了。。我娘亲。。。我。。”
老妇上前抱住了涵双的身子道“小姐。不要哭。我们还有仇沒有报。夫人还等着你报仇。自当夫人死的那日起。我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为夫人报仇。这两年來。我一直苟延残喘到现在就是相信有朝一日你一定会回來的。。今日我终于等來了这日。所以我们不能哭。。不能哭。我们要坚强啊。。”
此刻的涵双早已经泣不成声。紧紧的抱着珍妈大哭了起來。知道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才逐渐平息。二日这才结伴走向那涵双娘亲的墓。
不多时。二人就來到了一个墓碑旁。原來这两年來珍妈一直为这墓中的人守着墓。打进了看就知道这墓中的人一定身份不低。墓碑用的是尚好的汉白玉。上面雕刻的竟是几只栩栩如生的三尾凤凰。在看墓碑上几个金色的楷书道“慈母之墓。不孝女立。”却是都沒有指名道姓。
只见涵双就那么怔怔的站在墓前。良久她猛地跪倒在地。重重的磕着头。最终不停的道“娘。女儿來看您了。娘。女儿來看您了。。。娘。。”
在一边的珍妈看的心疼。拉住了还要磕头的涵双道“小姐。夫人地下有知。不会怪你的。。”
涵双抬起头。两行泪滴早已经布满了那张美丽的脸庞。只是额头上已经磕的发紫看的让人心疼。涵双被珍妈搀起。坐到了一边。她一脸茫然的看着她母亲的墓碑道“我对她仅有着那么一丁点的记忆。我知道娘亲是个命苦的人。苦有了一个雍容的身份。却过着那样惨痛的生活。她的一身都在等着那个娶了她却不爱她的人。听家里的人说直到身下了我娘亲才开始有了笑容。可是那时候。那个人早已经不在了。他为了她心中的女神舍弃了生命。我甚至连他的样貌也只是在画中见过。”涵双一顿。笑道“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娘亲放不下他。我知道。可是那个狠心的女人活生生的将我带离了娘亲身边。然后又活生生的毁了我。毁了我娘亲。”说罢她怔怔的看着珍妈道“我此生唯一要做的也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杀了她。让她跪在娘亲的墓前承认自己的错误。然后以她的人头祭奠我的娘亲。”
女子说话间眼睛已经死死盯住了远方。在那个地方住着的人。是她连睡觉时都想要杀死的人。她毁了她的人生。毁了她的家。她恨她。。这个芳华正茂的女子的心中如今就只剩下了仇恨么。那是怎样的一种仇恨。让她能这样的不顾一切的想要杀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