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巨恶
孙孝哲的嘴巴还沾着血。
“畜生!”苟中暗骂道。
魏伶想跟孙孝哲进言,可是见他在兴头上,又不敢说。
孙孝哲吸了乌鸦血,连喝了两大杯。然后用手臂袖口揩了下嘴巴,自言自语道:“要是以血泡酒,味道才叫好!”
随即看着魏伶和张忠志道:
“魏兄,张将军,饮过血酒没有啊?不要跟我说,你们没喝过血酒啊!”
“去岁皇上起兵举义之时,歃血为盟,在下饮过血酒!”张忠志说。
“魏兄呢?”孙孝哲又问魏伶。
“不敢瞒大帅,在下不在武将之列,更不曾带兵,所以歃血为盟未曾参与,也就未饮过血酒!”魏伶道,连苟中也看出来他的惴惴不安。
“老兄你有这么厉害的法术,又会鸟言兽语,真应该好好饮饮血酒,鸟血酒,狗血酒……当然味道最好的还是人血酒,诸君一定还记得三国董卓吧,此人不简单哪,就最爱喝人头泡酒……”
朱财一听此语,简直吓个半死,这人残暴哪,要是一发疯,我和中哥、玉玲都得死!
哎哎,怎么这么倒霉,人家穿越,行的话当了皇帝,不行也混了个大官人,左拥右抱都抱不过来,更潇洒的还混到了海外,把欧洲美女一个个收拾了,都让进了大观园。
哎哎,可我,却是到这里来受死。
说难听点,在现代,就算是做恶事,了不起了,也就是一个子弹送命。哪像这古代,要挨刀的,那要疼死我了!
这么一想,朱财的脸早白了,身子也抖了起来。幸好孙孝哲正神往着人头泡酒,没注意到朱财的惊慌。
张忠志不想继续孙孝哲这个残暴话题,就想转移他的思路,指着八哥和竹鸡提醒道:
“大帅,你不是说要让魏先生施法,让它们入火海?”
孙孝哲猛醒过来,笑道:
“哦,是是是,你不说我倒忘了,好,魏兄,就准备入火海!”
“就准备入火海!”
八哥还在贫嘴。
孙孝哲突然目露凶光,恶语道:
“不知死活!”
“不知死活!”
八哥却也掷过话来。
孙孝哲一时火起,就要掐它脖子,魏伶慌忙道:“大帅,别……别……”他生怕又弄死一只,到时候大帅又要差遣他去捉鸟。
孙孝哲为了观赏二鸟自动赴火海,于是只好松了手。
火盆子端了上来,中间竖着几杆火把一般的东西。孙孝哲仿佛受到了一种刺激,把他的那一大把胡子舞来弄去的,示意魏伶可以开始了。
于是魏伶嘴巴里头开始发出跟鸟语一般的声音,他的手抚摩着竹鸡和八哥的头,二鸟开始昏昏地想睡觉的样子。
突然魏伶口中发出一种怪音,二鸟被震醒了。与此同时火把引燃了,竹鸡在前,八哥在后,竟然视烈火而无睹,先后都入了火海,直到几秒钟之后,才看见它们扑翅挣扎着。
“哈哈,果然出神入化,堪称妙绝!”
孙孝哲忘情地嗥叫道。
竹鸡和八哥就这样懵懂地送了命,苟中看得明白,原来这魏伶还有邪术。
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张勇那个死鬼。这种人都该死!可怜这些鸟,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再一想,这魏伶分明是来训练鸽子和鸟儿的,像信鸽、大雁、青鸟、云雀、画眉、黄鹂、八哥,它们本来就富于灵性,经此人调教和控制,日后一定会为叛军更好更快地传递军事机密,为虎作伥!
不行,此人不可留!
我苟中离开这里的时候,一定要把这姓魏的魂灵儿也带走!
这时几名军士已经在烧烤那三只鸟。
朱财继续在胆寒,已经不再有半点往日的流氓嚣张。
终于鸟献上去了,从堂上传来猪食槽一般的粗俗不堪的难听至极的声音。
朱财突然感觉,也许过不了多久,自己也跟这些鸟一般,成为他们桌上的美餐,甚至都不必经烧烤,就被献上去泡了酒喝。
那三只鸟,即便是乌鸦,也好可怜,就这样转眼间死了,让自己的皮肉去喂那两排白厉厉的牙齿,填那愚蠢而笨拙的将军肚,然后化作这些狗娘养的肠胃里头的垃圾!
悲夫!实在可悲呀!
可是也许马上就要轮到了自己。
孙孝哲果然是能吃,五个人中,就他独享了那只八哥,竹鸡由张忠志和魏伶食用,而乌鸦就分给了吕毅和朱扒皮。这么吃完,孙孝哲看到朱扒皮嘴巴还舔着盘子,就笑道:
“怎么呀,大猪,是不是还吃不过瘾啊?”
“呼,是是,呼哦哦,也不是!”
朱扒皮有点不好意思,也亏了这皮粗肉厚的东西,竟然也知道羞愧。
“这样说话,可不像是汉子!”
“呼,是是!”
“小吕,是这样吗?”原来吕毅比朱扒皮小两岁,所以孙孝哲就这样叫他俩。这让苟中、朱财听在耳里,倒觉得有几分像是现代当今领导。
“回大帅,是这样!”吕毅道。
“嗯,小吕就是干脆!”
孙孝哲刷地站了起来,眼睛又一次看着堂下,然后对魏伶和张忠志说:
“烧烤鸟味已尝,不如换个美味尝尝?”
“大帅还须何物?末将即唤下人准备。”张忠志道。
“何须准备?此物就在眼前!”
张忠志脑子里轰的一声。
魏伶试探着说:“大帅的意思,莫非是……”
“这三人如何?看光景,也差不多算得上童男童女……”
原来这孙孝哲好食人肉,胜过食色,此时杨玉玲之诱惑,已经不仅仅是男欢女爱的情欲快乐,更多的是食肉饮血的口腹之快乐了。
“大帅,那如何使得?”张忠志不由得大惊失色,他知道这恶贼是说得出就做得出的,当即劝阻。
“如何使不得?盗墓,重罪也,按律当诛!取其肉啖之,正是顺便之事,又有何不可?”这一回孙孝哲竟是振振有词了。
我靠,这鸟人,竟然要吃人肉!这龟儿子,真变态!苟中暗骂道。
魏伶知道孙孝哲的脾气,哪敢再说话。而张忠志一来恶心此事,二来也为了救敬中他们,就力劝道:
“要说盗墓当诛,也当明正典刑,又岂能私刑杀之取肉。何况刚才大帅也问过,他们不曾招认盗墓。所以此事颇有蹊跷,不如送到大燕皇帝陛下,以待圣裁如何?”